“呵……” 江云萝嗤笑一声。 “这点伤痕……司长今日是没吃饭吗?” 她故意问的大声,每一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 那司长浑身一僵,不用回头便感到太后目光如炬般的看了过来! “下官……下官刚才有些手滑……” 他晒笑一声,终于下定狠心。 可没想到手中却突然一空! 那军鞭竟被江云萝接了过去! “闪开。” 她低喝一声,将鞭子在手中握了两圈,牢牢攥住。 那司长哪敢多言,立刻便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随即便听到—— “啪!” 黝黑发凉的长鞭狠狠抽在凌风朔的后背上! 没有一丝犹豫! 那声音光是听着都让人牙酸! 凌风朔双拳猛地攥紧,手背青筋暴起,感到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渐渐晕开的血迹浸透,却一声未吭。 “云萝……” 江容渊没想到她下这么狠的手,顿时想要阻止。 却被太后按住。 “让她打,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太后语气不容违背。 江容渊只得作罢。 “刚才那下不算,这是第一鞭。” 江云萝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眼前那道皮开肉绽的血痕,微微倾身向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凌风朔,你知道,那时的我,在想些什么吗?” 凌风朔没有回应,耳尖却轻轻动了一下。 江云萝勾起唇角,指尖轻轻抚过新鲜的伤口,由上至下。 带起一怔疼痛与麻痒混合的奇异感。 紧接着—— 那惑人的嗓音再次落在凌风朔耳边。 “我在想……” “今日我挨的每一下,来日……定当全数奉还!” 话毕—— “啪!” 又是一鞭! 有血珠一点点滴在地上,缓缓汇聚成一小洼。 江云萝却并没有停下。 “啪!” “啪!” “啪!” 她神色冷峻,一下下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每一下,都和当时在军营中的自己重叠! 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静静看着这一幕。 慎刑司司长更是战战兢兢,虽不明缘由,却也不敢多问。 终于—— “啪!” 最后一鞭落下。 凌风朔身形微微一晃,竟没有倒下。 只是脸色已经白的不像样,额头布满冷汗。 江云萝狠狠甩掉手中的鞭子,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报复的块感? 好像并没有。 她不过是把凌风朔曾经做的全都还给了他。 若真的想报复,今日就不止二十鞭了! 惠妃早在取来鞭子时就带着年幼的六皇子离开。 江映月则是已经脸色惨白。 就连苏蔓蔓都怔住了。 谁也没想到她竟真的会对凌风朔下如此狠手! “皇祖母。” 江云萝拿出一条手帕,擦干净指尖不小心溅上的血迹,重新站回太后身边。 “可消气了?”33�0�5qxs�0�2.�0�4�0�2m 太后宠溺的伸手替她整理起了颊边乱发。 “消气了。” 江云萝笑的乖巧,和刚才挥鞭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太后拍拍她的手,看向凌风朔。 江容渊赶忙道:“既已罚完,那便散了罢!风朔,回去上药。” “谢圣上。” 凌风朔勉强行过礼,身形却猛地一晃。 “王爷!” 柳凝霜满脸心疼,立刻便上前将他扶住! 随即看到他身后的伤痕,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王爷,对不起……都是霜儿不好,是霜儿识人不清,连累了你……” 柳凝霜藏在袖中的指尖早已划破掌心,心里满是对江云萝的怨恨! 同时又有一丝窃喜。 方才那鞭子每次落下的时候,她都不敢想,若站在那里的是自己,会是何种光景…… 可朔哥哥却愿意为她抗下一切! 他心里是有她的! “王爷,霜儿扶你回去上药……” 江云萝懒得听她哭哭啼啼,冷冷扫了一眼,刚打算挽着太后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 “慢着。” 太后突然出声。 前方的凌风朔与柳凝霜身形皆是一顿。 紧接着转过身来。 太后眼神微凉,略过两人。 “哀家突然想起,那礼部侍郎张元家,是不是有个儿子,如今已到了及冠之年,还未娶亲?” “这……母后,朕也不太清楚。” 江容渊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提起此事。 柳凝霜却是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随即果然便听道:“那便让人打听一下,若哀家没记错的话,确有此事,不如将柳凝霜许配给他,做个正室,倒也是一桩美事。” 柳凝霜猛地瞪大了眼睛,立刻便想要下跪,求太后收回成命。 凌风朔却突然狠狠捏了下她的手腕! 他的力气有些发虚。 江云萝那二十鞭没有丝毫留情! 如今已是在强撑! 若再将太后惹恼,谁也救不了她! 柳凝霜显然是明白了凌风朔的意思,乖乖闭上了嘴。 听着太后继续道:“如今云萝已嫁到朔王府,风朔身边再待着个未出阁的姑娘,难免会引出些闲言碎语,哀家此番考量,是对你们三个都好,至于张家,哀家自会找人好好探探家风如何,若不合适,这都城中适龄的男子也有的是,定然会有合心意的。” 柳凝霜低垂着眉眼,嘴唇已抿出一道血痕。 说来说去,这老太婆就是想把她嫁出去,别碍了江云萝那个贱人的事! 她绝不走! 柳凝霜下定决心,正想着,便听到太后又对着自己继续道:“但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总规需要些时间,今日之事,风朔虽已代你受了皮肉之苦,但你仍需反省,不如就去天宁寺思过一段时间,想想之后该如何教导身边下人,以身作则。” 天宁寺? 柳凝霜又是一怔。 那可是皇城境内最远的寺庙! 这老太婆竟然现在就想把自己支开! 然后直接送去嫁人! 柳凝霜眼底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太后却已经起身,不再看二人一眼,带着江云萝离开了。 江容渊意味深长的扫了她与凌风朔一眼,也跟着走远。 三人朝着太后的寝宫踱步。 江容渊心疼太后劳累,要送太后回去休息。 太后却将人赶走,只留了江云萝在身边,说是要说些体己话。 江容渊只得被迫“消失”。 看着他走远,太后这才将人带进了寝宫,一坐下便心疼道:“云萝,这半年来,你受委屈了,等一会儿,皇祖母便让人书写皇榜,昭告天下,说明此事与你无关……” 她说着就要唤人。 可没想到—— “不必了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