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牙被遮蔽时,空间就已经被封锁。 他看不见周边任何景物,呼吸骤停下,那只大手缓缓转动他的脖子。 有死亡阴影笼罩而来,使其全身陷入万丈深渊般,彻骨冰寒。 这不是白玉京的力量,也不是蜀山掌门的力量,而是同为妖魔的存在! 未知,方才诞生恐惧。 他无法理解对方是何等级别的妖魔,身为鬼殿夜行者,就算被白玉京发现,想要离去也是眨眼间的事情。 但眼下此景,自己不仅被另一个家伙发现,还无法逃离! 咔擦, 有骨折声传出,他的脖子被直接拧断,瞪着血丝密布的瞳孔,气机当场断绝。 七窍缭绕黑雾,似乎有一缕意识疯狂逃遁,想要钻出这黑暗空间,却在显露的刹那,被无形崩灭。 尸体坠落,砸在了山脚下,埋葬于漆黑的夜里。 至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遭遇了谁,甚至连对方一面,都没有看见。 第二天,东方吐白之际。 蜀山主峰广场上,汇聚了大量弟子,他们望着被抬上来的夜行者尸体,神色皆有惧意。 “这好像是鬼殿内的强者,观天镜显示他的血脉等级很高,怎么一声不响死在了山脚?” 有难言震撼声响起,感到无比惊悚。 这可是身披着鬼殿服饰的妖魔,而且实力很强,但凡出现在蜀山范围,都会引发结界阵法的警报。 就算将其伏法,也至少需要两位长老级人物全力以赴,动静绝对不小。 可在昨夜,他们并未听到任何声响。 诡异的是,现今消息已经传遍了蜀山上下,却找不到出手的人。 多位长老纷纷摇头,言称他们昨夜,并未遇见鬼殿士族。 这不免让诸多弟子,有些细思极恐起来。 “咱们蜀山好像不干净了,这鬼殿强者悄然无息的来到蜀山,却又一声不响的死在了山脚。” “莫不是山上有什么大家伙,把他给宰了?” “慎言!慎言!我们蜀山一向没有闹过鬼怪之事,切勿被小师叔听了去,该罚你禁闭了!” 人群中,有个年长的弟子连忙出声制止。 “可是……这怎么解释?” “一击必杀,脖子被直接拧断,蜀山上下都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说明这鬼殿强者,死前毫无反抗能力。” “谁有这个本事,为何不站出来?” “所以我断定,咱们蜀山肯定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很可怕!” 言之凿凿的声音再度落下,似乎分析的有理有据。 众多弟子围着夜行者尸体,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 而很显然,他们对于锁妖塔的事情,并不清楚。 广场外高殿门前,白玉京和徐修远同样在望着这一幕。 “徐长老你怎么看?”白玉京轻声问道。 昨夜他的确发现了夜行者,但夜行者离去的速度很快,当场融入了黑暗当中,消失不见。 怎料到,第二天清晨时,有弟子在山脚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徐修远当即回应,话语沉重:“这鬼殿夜行者袭击蜀山,必有所图,可还未成功,就遇见了什么不可言状的东西,突然暴毙。” “依我之见,恐怕和锁妖塔里的那位有关系。” 说着,他看了一眼锁妖塔的方向,眼中流露一抹浓浓的惊颤。 自从陈玉进去之后,锁妖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无往日喧嚣和混乱,甚至连妖气波动,也荡然无存。 它们好像不敢出声,且饱受煎熬。 这鬼殿夜行者突然暴毙,死的不明不白,一声不响,那肯定就是陈洛璃她爹干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顾长安不是说她爹,始终保持着沉睡状态,没有苏醒吗? 怎么进了锁妖塔,有醒来的趋势了? 且看抹杀鬼殿夜行者的手段,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蜀山上下,都完全没有察觉到动静。 白玉京此刻也微微颔首,目露凝重:“与我所想,一般无二,另外,蜀山接下来可能会有大麻烦。” 徐修远吃惊转头,问道:“师叔此言何意?” 猛然间,他似乎反应了过来,瞳孔略微一凝。 鬼殿夜行者袭击蜀山,难道是为了陈洛璃? 白玉京遥遥看向偏殿位置,忽然沉默。 他并非愚钝之人,通常情况下,一眼能看出猫腻。 如果陈洛璃父女当真惹了鬼殿,那么就不仅仅只是来一个夜行者了,该是万鬼齐临,包围蜀山的局面。 可这并没有,结合顾长安在鬼魁山岭阐述的事情,他们遭遇了鬼殿上使祭骨。 冲突当中,祭骨似乎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最大的可能性是,祭骨并未上报鬼殿,而是准备独自解决。 但若是解决不了,迟早会被鬼殿发现。 白玉京担心的是,可能就连陈洛璃自己,都根本不知道,祭骨究竟丢了什么。 因为当时冲突爆发后,极为混乱,顾长安也正在和鬼殿士族对抗。 目前来看,祭骨肯定不敢上报鬼殿,这个祸根暂时不会引爆。 可终有一天,他们会面对。 届时该如何选择,白玉京着实很难办。 鬼殿神秘莫测,力量超然,那个阎君更是禁忌存在,无法窥探丝毫。 “这个时候,若是师兄还在,他一定知道应该怎么办。”白玉京喃喃自语,恍然间,双目渐渐明亮。 是了,若是师兄还在,他绝不会退让半步,誓死捍卫平民性命安危。 蜀山自建立之始,宗旨一直是为了保卫人间,让人族不受妖魔侵害。 因为对方太强,蜀山就要做出让步,那还是蜀山吗? 如果让师兄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有了犹豫,一定很失望。 白玉京双目渐渐坚定,紧接着扫除内心一切顾虑。 若这麻烦终究会来,那就战吧。 总而言之,蜀山绝不会因为伤及自己,就对陈洛璃安危置之不理。 有了如此心绪后,白玉京反而坦荡了。 任他什么妖魔鬼怪,蜀山岂是白豆腐随意揉捏。 “开始准备论道会的事宜吧,让他们都散了,切勿再议论。” 白玉京说着,拂袖离去。 徐修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向了广场。 他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在不久的之后,蜀山将遭遇前所未有的冲击,乃建立之史,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