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茶坊外刚好没人,杨长眼疾手快掏出悸动丸,塞到一个包子里。
两个包子,无论西门庆吃独食,还是与王婆分食,一定有人中招。
杨长撩起门下水帘,看到王婆正给一锦衣男子添茶,而锦衣男正盯着后门方向。
王婆为人机警,第一时间发现杨长。
她表情先是错愕诧异,但看到对方手里的包子,瞬间明白过来。
“杨小哥?”
“王干娘,大嫂忙不过来,让我来跑一趟,大官人趁热...”
杨长放包子之时,看到西门庆的容颜。
此人英俊帅气又有钱,难怪招女人喜欢,这种人物在任何时代都吃香。
西门庆目送杨长唱喏离去,蹙眉对王婆问:“干娘不是说...是那小娘子来送?这姓杨的又是谁来?”
“大官人耳背?”
王婆打趣笑了笑,解释曰:“此人名唤杨长杨三郎,是武松手下的弓手,听说武大认了他做兄弟,这两天一直在此帮忙。”
“打虎做了都头的武松?”
“就是武都头,说来也奇怪,一母同胞的两兄弟,一个三寸丁谷树皮,另一个却高大威猛...”
西门庆听得心中一紧,猛然想起几日前在药铺,武松曾去买助兴之药。
别不是用到那小娘子身上?想到这里,他不禁面露苦涩,喃喃说了句:“迟也。”
“迟?”
王婆眼珠儿一转,把包子递到西门庆面前,并用杨长的话来安慰:“好饭不怕晚,大官人快趁热尝尝。”
“好饭不怕晚?”
西门庆接过包子,寻思王婆为人精明,这两天一直拿话来点我,莫非真能助我成就好事?看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干脆直言不讳。
咬了一口包子,果然滋味丰富。
“这包子真不错...”
“那是自然,武大家的好东西,心急吃不上...”
“心急吃不上...”
西门庆吃完一个包子,一边伸手去拿第二個,一边揣摩王婆的弦外音。
包子刚送到嘴边,西门庆突然气血直冲脑门。
眼前王婆竟变成潘金莲,那勾魂眼神让他亢奋。
“小娘子,你来了...”
“嗯?大官人您这是...”
王婆见西门庆眼神语气都不对,便蹙眉一脸诧异看着他。
西门庆此时出现幻觉,王婆声音也变成潘金莲的,而且还是对他娇羞撒娇。
这谁能受得了?
“小生必不负娘子心意。”
“大官人,你干什么?”
“官人我要...嘿嘿嘿...”
王婆已是快入土的老妪,怎会看不懂西门庆要干什么?
这厮魔怔了?
把老身认成潘金莲?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王婆出神瞬间,西门庆竟弯腰把她抱起,惊得她直叫唤。
“啊...大官人你醒醒,我是王干娘!”
“我行不行?驴大的行货,管教娘子腾云!”
“不是...”
西门庆会拳脚武功,搂得王婆挣扎不开,转眼就被他抱进里屋,扔到自家的床上。
“小娘子,我来了。”
“大官人,您...您可得怜惜老身...”
势成骑虎,王婆逃不了,只能躺下享受。
她没想到自己这岁数,还能与西门庆风流。
反正老娘不亏!
......
杨长送完包子回去,一直待在摊边帮忙等动静,但隔壁茶坊好半天没反应,西门庆、王婆也没人出来。
悸动丸不灵?
“三郎,该去厨房端包子了。”
“啊?好的...”
杨长听到武大提醒,这才收回心神奔向后厨,心说幸好没去买兔子刷药,看来放弃提现的没好货。
端着蒸笼返回门前,发现原本等着买包子的食客,大半都去了隔壁茶坊前。
“这是怎么了?”
“咳咳...有人听到茶坊内喊叫,王干娘似乎与人在白日宣淫,客人们便围去看热闹...”
“啊这...”
杨长惊得目瞪口呆,心说茶坊内只有王婆、西门庆,自己本来是恶作剧行为,结果两人真的搞在一起?
一般所谓的催情药,只能提升欲望并不失智。
如果王婆中招老树发芽,以西门庆身份颜值定下不去嘴。
如果西门庆中招,也应该会控制住自己,除非失智产生幻觉。
悸动丸,你这么强大?
“大哥,我也去凑个热闹,很快回来。”
“好吧...”
杨长言罢就冲了出去,即便武大想拦了拦不住。
此时茶坊门前,已经围满了吃瓜群众,除了买早点的食客,还有周边邻居和行路人。
人群七嘴八舌讨论,杨长根本听不到茶坊动静,便借着自身蛮力往里面钻。
一虎之力,岂人能当?
“谁推我?”
“喂,把我挤摔了...”
“有没有先来后到。”
......
杨长挤到前排水帘外,终于能听到屋内的动静,王婆叫得相当炸裂。
“好快活...”
“我要死了...”
“真跟驴儿一般...”
“今日就死在床上,我也值了...”
......
前排众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人问了一句:“不知王干娘姘头是谁,今日这动静闹得好大,而且还是白天...”
“不管是谁,俺敬他是条汉子。”
“前排的,不敢进就让开,我去探!”
“嗯?”
杨长感觉身后在挤,果断挪步向旁边闪开,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只见水帘晃动,一个灰影窜了进去。
少时,那‘勇者’便退了出来,轻声道出西门庆的名字,众人闻之不禁哗然。
随着陆续有人闯入验证,西门庆鏖战王婆的消息不胫而走。
吃瓜群众怕招惹西门庆,很快就从茶坊门前散开。
这些没亲眼见到的过路人,要么回到武大门前买早点,要么到王婆隔壁吃馄饨,要么到对门胡正卿家买酒,总之不愿离开紫石街。
那位始作俑者,在摊前偷偷发笑。
他本来很能控制情绪,但实在没有忍住,想想都觉得辣眼睛。
武大听说是西门庆,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心说有钱人玩这么花?
约莫一个时辰,好事者们又离远了些,因为王婆茶坊停了动静。
可以质疑西门庆品味,但不能质疑西门庆实力。
杨长与其余人不一样,他瞟了隔壁一眼蹙起眉头,他不知道是西门庆本领强,还是悸动丸的药效功劳。
被挞伐一个时辰,王婆最有发言权,她起初忍住不开口,后来喊得撕心裂肺还晕了过去,直到被一耳光扇醒。
“大官人?你为何...”
“老货,你敢阴我?”
“阴你?大官人何出此言?老身差点死了...”
王婆一脸委屈拉拽被子,遮住自己老态的身躯。
“老货还敢狡辩,若不是你串通隔壁下药,我能被迷晕中奸计?今日定教你死!”
西门庆气急败坏,直接对王婆粗暴上手,打得对方不停告饶。
“大官人饶命,容申一言而死!”
“还有何说?”
“老身哪敢药晕大官人?您忘了包子是杨三郎送来的...”
“以为我西门庆好骗?先有武松去我药铺买催情药,再有郓哥引我来紫石街买包子,你又让隔壁小娘子砸打我头,就为今日赚我上榻是吧?你们一起狼狈为奸,究竟谁在背后指使?再不老实交代,打出你屎尿来!”
由于信息量太大,王婆一时竟听懵了。
情急之下,她只能附会想了个突破点,抹泪抽泣:“老身委实冤枉,得大官人刚才提醒,我能断定是武松使坏。”
“我在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