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案情有变(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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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很安静,不时传来外面蟋蟀的叫声。

坐在江月白的身边,凝视着她的睡颜,李北辰感觉心里被塞进了一捧阳光进来,他的胸口到全身都被照亮了。

他的心渐渐变暖了起来。

低落压抑的心境变得平和温柔。

江月白睡得这样熟,真不忍心打扰。

但他的理性让他轻轻低唤着:“月白!”

说着还攥紧了她的手。

“皇上怎么来了?”江月白从梦里醒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愣了的瞬间,坐起身,紧紧地抱住了李北辰。

“真的是皇上吗?”江月白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欢喜,钻在李北辰的怀里,娇柔地说道,“竟然真的是皇上。皇上这是一个时辰不见,就想月儿了吗?”

“你做梦梦见了朕?”李北辰搂着江月白笑着问道,他想起了中午午睡时的那个梦。

江月白鼻子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嗯”,像小绵羊一般。

李北辰的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滑下,真柔顺,“朕有事找你。你现在赶紧穿好衣服,跟朕走。”

江月白二话不说地爬起床,转念想到一些事情,害羞地对皇上说道,“好,请皇上在外面稍等片刻。月儿换身衣服。”

李北辰默契地点点头,走到屏风外,“徐福海,掌灯!”

因为不知道所为何事,怕皇上等得着急,江月白就挑了件日常穿的米色绣着如意纹的一身,简单地盘了个发髻。

江月白拎着玉泉剑随意地走到李北辰眼前。

一身常服的李北辰在朦胧的灯火映照下,温润如玉,倒不像是一国之君。

他端着一碗醒酒汤在喝,目光落在江月白的身上。

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梦中的仙子走到了现实中。

“皇上。月儿准备好了。”江月白露出嫣然一笑。

老板深夜来访,肯定是有大单要接。

对工作的热爱刻在骨子里。

她又忘了睡觉前还说要保重身体,绝不在月事期间熬夜的。

李北辰微怔,放下瓷碗,坐直身子,望向江月白,瞳色幽深。

“好。我们出发。”

李北辰伸出手,悬在空中。

江月白愣神。不是去接单,是去深夜压马路谈恋爱的?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普天之下,除了老六,无人被皇帝称呼过“我们”。

李北辰笑道:“把手给朕。”

皇上这是要干什么。这几天什么都不能干啊。江月白有些蒙圈。

江月白听话地把手放在李北辰手中,抬眼看向李北辰。

皇上眼里的感情那样的浓烈认真,望向她时,好像她便是他的一生所往。

而江月白的眼神那样清澈无畏,望向他时,好像无论他去哪里,她会一路相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问东西。

即便贵为天子,见过了许许多多的人,却不得不承认,他被这双眸子所惊到。

虽然两个人想的是两件事情。但彼此都被对方所震撼住。

皆收了眼神,不敢再互相对视。

李北辰就这样牵着她的手,坐上带防护的奔驰专列,往大理寺驶去。

上车后李北辰把江月白搂在怀里,攥着江月白的左手。一路再无旖旎,内心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和宁静。

有她在身边,就感觉安心。

李北辰简单地把案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告诉江月白,对方点名要她去天牢见最后一面。

夜色浓浓,江月白收起了笑容,她之前悄悄地把被攥着的右手调整成左手,就是因为右手要握剑,足以随时出击。

这晚上十点莫名其妙地出皇宫,很可能是一次不成,又一次刺杀的陷阱。

“皇上您不能冒这个风险,您不能去。”江月白思考片刻后说道。

此时江月白已经敛起了笑容,抬起下巴,望向李北辰。

黑暗中看不见对方,但彼此能感应到对方的目光。

“朕知道,但朕不得不去。”

“他们就是料定,皇上定不放心,我一个后宫妃嫔半夜独自出宫,又是谋逆凶手将死,定然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李北辰也早已考虑到这点,握紧了江月白的手,“朕确实不放心。朕已安排好了一切。如今破局,只有以身入局。只是会委屈了你,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你还愿意吗?”

江月白:开启0.01秒照明。

微不可见的亮光之中,李北辰撞见了江月白眸子里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情。

假装没有察觉到皇上的注视,江月白眸光四射地表态:“皇上,月儿愿意。只要是皇上所愿,就是月儿所愿!”

神色凛然,谈吐间忠勇豪气毕现。

李北辰凑在她耳边,告诉了她全部的计划。

江月白心中一惊,呼道:“皇上~”

又小声叹道:“皇上竟如此相信臣妾。”

李北辰低语:“因为月白值得朕的信任。”

江月白靠在皇上的怀里,反握住皇上的手:“等月儿回来,皇上要教月儿骑马,月儿还不会骑马呢。”

李北辰亲了亲她的脸:“好,一言为定。”

他心里生出不舍和感动。

他昨夜还在怀疑她畏惧她,今日又要令她为自己出生入死。

此时已经十点多,亥时。

现代人的夜生活不过才开始,灯火满城。为生活奔波的很多普通人也许还在办公室里加班,或者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此时深夜的京城一反白天的繁华,洗尽铅华的沧桑厚重感扑面而来。

滚动的车轮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引人注目。

江月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还有萧瑟感。

也许今夜真的回不来了。告别这个时代,不知道再次魂归何处。

她最舍不得的是这里的亲人,其他的无可留恋。

今夜注定又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到了大理寺时,她独自下了车,静静地望向上面的门匾。

一身夜色染上她的米色衣衫,然而还是米色。

今天初一,月亮很细。

影影绰绰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

恍惚望去,一身浓郁的肃杀之气。

大理寺寺卿韩仲载似乎没有料到皇上和福贵人都会来,还来得这般快。

率领百官齐齐跪下行礼。

“牢里阴冷污秽,到处都是血污和怨气。皇上命我前去审问,再去回禀。”

下车时,大理寺卿看到福贵人下车后恭敬地对着车里的人禀告,从内容和语气来看,已然皇上在里面坐镇。

韩仲载被江月白的气势震慑住,低声应道:“是,福贵人。”

监牢里果然阴冷潮湿,各种腐朽难闻的气味。是肮脏的气味,也是血肉腐败的气味。各种混在一起,扑面而来。

令人感到窒息。

韩仲载小心翼翼地提醒:“福贵人您慢点。这里台阶窄路面滑。若不是犯人坚持,断不会让贵人来这种地方。”

监牢里的路面,黏糊糊的,滑腻腻的,不知道是什么。

踩在上面,有一种令人呕吐的感觉。

待见到红眼病人时,他正蓬头散发,手脚都戴着镣铐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