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来到常去的夜宵店，通知完朱朗和李文后，便喝起来了。 “哥，我现在回市区都有点不习惯了，以前在给首长当秘书的时候，看到基层干部在我们面前畏手畏脚，还觉得不理解；现在自己在基层待久了，发现也是如此，现在对城市的陌生感好强。”王成一边拆着烟盒，一边对叶浩说。 “你这是工作综合症，你常回来看看就好了，对了，你去那边挂职一年多了，结束后有什么打算吗？要不来我县里？我到时去找李军书记和市委组织部的郭部长，给你要到我县里来任县纪委书记？有你在的话，我相信我们县那些干部屁都不敢放一个，哈哈哈。”叶浩打趣道。 “那敢情好，你要愿意我来当然好咯，我们兄弟俩又可以天天在一块了，哈哈。” “现在道南基层最大的问题就是有不少人还是活在安乐窝里，所以工作就难做，比如说土地财政搞得没钱了，我们这些一二把手急得半死，他们呢？无所谓的，反正工资照发，每天干着自己的事。有的时候会气死，我让他们节约节约，结果，还是天天问要钱，有些还是没必要的花费…”叶浩开启了抱怨模式。 王成不说话，安静地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听着叶浩抱怨。 “你又不敢对他们大吼大叫，不然，这些人马上就去外头给你传成一个坏人了…” … “师兄，知足吧，你们至少还有钱发工资，我们连发工资都没钱发了。”王成感慨。 “我们也是前人打的基础好，至少前几任大部分都兢兢业业，没有人去瞎忽悠，你看之前市区那几个县区，天天这里签几百个亿，那里几百个亿的，现在穷得就快要卖公务员了…” “所以老头说得对，撒的谎，迟早要还的，这些人，自以为是，现在开始慌了吧？”叶浩说到这，王成脸红了，之前社消额度，他也问浑河镇借了数据嘛！ “哥，这都是现状啊！不过我们很多地方的作风也正在改变。” “改？路程漫漫哦，你看看现在社会上一些人的想法，过程好漫长哦！真正风气要改，一定要从内到外，要多重发力，比如老百姓权利意识进一步增强，如果有些体制内的人想法仍然不改，就倒逼他改；不过目前看，就像之前和你说得那般，体制内一定会改的，这是时代趋势，现在的老百姓可不比以前，吓不住、骗不了、哄不好…”叶浩不满地说。 “对啊，管理机制肯定要慢慢地越来越先进，这是时代必然，要说管理经验，不得不佩服人家深圳那些地方，人家就是服务本位啊！这才是正常的！我有的时候看到个别干部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是真的恨不得把他们办了。”叶浩喝多了，絮絮叨叨… … 回家路上的王成很有感触，大家现在职位不同了，感触当然也不一样。 李木子在家等着王成，岳父母还特意回自己家住了，就是给俩口子留下独处的空间。 果然，王成和李木子没让岳父母失望，折腾了一夜… 在家待了两天，王成准备收拾东西回湖西时，却接到陶然的电话：“师弟，你先别回湖西，我马上来市区，一会一起去趟市委，待会再一起回去，你不用叫你司机来接了，一会我们一起走。” 王成愣住了，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他给县委办主任林晨晨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和陶然被人举报了。 市委要求陶然和王成去说明情况。 具体什么原因，林晨晨电话里啥也没说，事实上林晨晨也不清楚，电话是直接打到陶然那的，陶然只是和林晨晨交代了一句。 王成不敢耽搁，他打车到市委大院门口，不一会儿，陶然的黑色红旗缓缓开过来了。 “上车。”陶然摇下车窗说。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啊？” “有人说我们俩在湖西沆瀣一气，搞颜色恐怖，说我们矫枉过正，说我们对湖西的政治生态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这不扯淡呢？谁举报的知道吗？”王成问。 “还用说嘛？这不就那二货嘛！除了他还有谁？他以为他在市委办待几年就牛了？小头哪一个县区一二把手不比他底蕴深厚？不知天高地厚，他前脚刚和主要领导说，后脚我就得知了，这人是欠收拾。” “他这人怎么混到现在的？真的无语了，这太没有大局观吧？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如此啊，我们做什么了？”王成很郁闷。 “待会我来和李军书记说吧！”说话间俩人下车了，来到市委小楼，进去后，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李军书记办公室。 李军书记这会正低头批改着文件，俩人进屋，他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示意坐下，陶然和王成对视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坐下。 “你们说说吧，怎么在湖西搞得人心惶惶的？都有人告状搞到我这里了。”李军书记批完文件说。 “李书记，是彭水淼那小子说的吧？湖西县除了他，没有谁能和您这么直接地对上话了，不过这小子是真的不消停，一直不能彻底融入县里干部的圈子，好像对我们一直有道坎似的。前期跑到大龙镇抓人，被我们制止了，现在又到您这来说我们的这些谣言，让我们怎么安心在湖西工作啊。”陶然一上来就叫苦连天。 “我知道，所以也没通知其他部门嘛，也没去核实，因为我了解小陶你，至于小王呢，你是叶书记一直带在身边的人，我相信叶书记不会看错人的，更何况你去湖西这才多久？前段时间竟然有老百姓为你请命，可想而知你的行为是合民意的。我还要说一句，只要老百姓满意了，哪怕你们就是在湖西干部队伍中大刀阔斧改革时损害了一些既有利益，我也支持，我们一些干部，确实在温室中待久了，需要鞭策鞭策了。”李军书记倒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如此说。 “谢谢李书记的信任，我们很感动，也一定会再接再厉的…”王成和陶然异口同声地说。 … 从李书记那出来，俩人的心情好多了，李书记是完全信任陶然和王成的，叫他们到市委来，更多的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们要注意班子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