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乔利富问道。 “不知道,像是被什么撞了。”徐二龙回答。 “你们别动,我下去看看。”熊亚伟说。 他推开驾驶位的车门,从车上跳下来,绕着车头转了一圈。 徐二龙跟着跳下车去,乔利富自然而然,也不可能独自一人待在车上。 三人围着车头转了一下,熊亚伟往回走了一下,然后,在路边蹲下。 借着夜色光线,能看见路边的是一块磨盘大的石头。 这大半夜的,这磨盘大的石头哪儿来的? 熊亚伟又抬头,向着上面的山坡张望了一番。 往前的一段路,又是典型的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绕来绕去的一段山路,就在自己上方几百米的高度上。 “不好,上面好像翻车了。”熊亚伟脸色变了。 只有上面的盘山公路上翻车,然后,才震松了这些石头,滚落下来,然后,砸在车胎上。 三人回到货车旁边,打着探照灯,把车况检查了一下,确保车况没问题。 “乔利富,你别急,等一会儿我们加快速度,一定把你送到。”徐二龙百忙中,不忘安慰乔利富。 三人上了车,熊亚伟继续开着车前行。 这一行,他开得稳当多了,不再象之前那样一个劲的踩油门。 赶时间是挺重要,可是安全,也同样重要。 再绕过两个弯道,就由得前面的行道树歪在一边,真的有货车翻下山坡的痕迹。 熊亚伟停下车。 作为司机,碰上同行的在这外面出了意外,怎么也得看一眼。 站在公路悬崖边上,能看山崖下几十米外滚着一个庞然大物,看上去,像是一辆客车,隐隐还有着虚弱的呻吟声。 “喂。”熊亚伟扯着嗓门冲着下面喊一声:“下面有人吗?” “救命……”虚弱的呼救声传过来。 看样子,这翻车的现场惨重。 “我得去救人。”熊亚伟回身,去翻找驾驶位下面的工具箱。 从工具箱中找出绳索,铁棍还有探照灯之类的,熊亚伟把东西带在身上,对徐二龙道:“二龙,你开着车,先送你的朋友去省城,不耽误他的正事,顺便再报警,让医院还有警方过来救人,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不,一起救人吧。”乔利富回答。 “可你要急着参加比赛……”徐二龙说。 “救人要紧。”乔利富飞快的回答。 就在这么瞬间的功夫,三人已经做好了选择。 拿好搜救工具,三人小心翼翼的从旁边的地方,寻摸着下去。 这大晚上的,光线不好,脚下的泥土也不结实,每一步,都得小心又小心,必须踩实了才移动下一步。 熊亚伟在前面开路,一个没注意,脚下踩虚,整个人向下滑了好几米。 “熊哥。” “小心……” 徐二龙和乔利富齐齐喊叫。 还好,前面的树桩挡住了熊亚伟的下滑。 这一下,大家更是小心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下探,经过一阵子的摸索折腾,总算接近了这翻下山崖的客车。 这些年,路况不好,许多路面狭窄的地方,仅仅只能容一辆车经过,特别是盘山公路,稍不留神,翻车的事时有发生。 往往前面一翻车,后面所有的车都给堵了,路上堵几个小时是常事,直等到救援结束,才能恢复通车。 “救命。” “救我……痛死我了。” “救命啊……” 客车内,那些还活着的人,拼命的求救着。 因为翻滚下来,客车已经变形,挤压了车中的人,也压住了逃生路口。 “别急,别闹。”熊亚伟大声道。 他要救人,但不能因为大家闹嚷嚷的,让他分了心。 用一种专业点的话来说,真正能大喊大叫喊救命的人,其实并不致命,至少,还有力气还有精力在这儿喊救命。 而最最危险需要先救的人,其实已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 但许多时候,又要看情况。 在明知一些人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就不要给太多的关注,要急着救那些还有希望生还的人。 虽然这样的话,听着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来,帮我把这儿撬开。”熊亚伟拿着一根铁棍,插进一处缝隙。 三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一起合力,总算将这边给撬松一点。 “来,将这儿砸开。”熊亚伟指挥着徐二龙和乔利富两人。 他长期跑车,在外面遇到这种的情况多,怎么救援,他还是有经验。 徐二龙和乔利富,全力帮着打下手,一起抢救着这客车中的人员。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几人也在客车中,救了不少人出来。 后面又有过路的货车经过,徐二龙立刻扬声唤救,引得别的司机跟着停车,一起过来救援。 此刻大家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累。 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能救活多少人。 可是,此刻他们心中所想的念头是一致的,只是救人。 天色渐渐露出鱼肚白,而附近县城的医院,也开着救护车赶到。 随着专业救援人员的增加,救援进度越来越快。gòйЪ.ōΓg 等着最后一个人被抬上担架,徐二龙累得直直就躺在地上。 “那还有一个。”居然有人伸手指着他。 徐二龙躺在地上苦笑。 他回头,又看看熊亚伟,又看看乔利富。 大家都是一样的疲惫又狼狈,全身血迹。 这都是因为救人的时候,沾着受伤人员的鲜血。 然后,身上的衣服,早就衣不蔽体,都给撕下来当作救援的工具了。 此刻的三人,都是累得直挺挺躺在地上,摆成大大的人字。 相互看上一眼,三人脸上都带着自嘲的笑容。 “乔利富,这一趟,你没办法再参加比赛了。”徐二龙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对乔利富说:“再怎么赶,也赶不到了。” “是啊,赶不及了。”熊亚伟跟着说。 乔利富微微闭上眼:“二哥,熊哥,我不在意,能救这么多的人,我感觉,耽误了这一晚,我也值得。” 徐二龙望向他的眼神,都有些诧异。 乔利富闭着眼,继续喃喃自语:“从小,我家人被人欺负,我就想,我得努力练武,我得保护我的家人,不能再让她们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