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大多都是普通人,重生一趟,顶翻天,也就是知道个时代大概走向,八十年代干干个体户,做做小生意,然后买点什么国库券,九十年代弄点股票什么的,再然后,就买点北上广深的地皮房地产之类的,等着升值当包租婆包租公。这什么文物捡漏啥的,路边随便碰到一个小贩,摆的个手串是什么珍品,这种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他不会。两人在外面,东看看,西看看。温老五也睁着眼,四处张望。这时,一个衣着破旧的小老头,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着他:“大哥,有货卖吗?”温老五莫名其妙,他感觉,这些人啊,说的话,他叮又叮不懂,学又学不废。见他愣了,对方手上拿了两个圆钱,对着他晃了晃:“大哥,你家里有这个卖吗?现在我有老外朋友好奇,要收,如果你有,就卖给我。价钱好说。”温老五睁大眼,伸手想拿过他手上的圆钱看:“这是啥?”“哎呀,这个你不能看,这是银元,懂不。值五十块钱呢。你要是有,我就五十块钱买,你要是没有,就算了。”对方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徐二龙刚好看了旁边的一个稀奇玩意,凑过来,好奇道:“刚才那人跟你说什么?”“不知道。”温老五双手一摆:“听不懂。”徐二龙好笑,毕竟现在普通话没有大力推广,大家各种南腔北调的,连比带划的时候多。两人继续沿着胡同巷四处闲逛,就见得前面摆着一个小地摊。地摊上,又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什么收藏工艺品,什么像章、玉石手串、斑驳的香炉鼎,还有一些青花瓷样的瓶子类。“咦,这个。”温老五指着地摊上的几个圆钱,挺意外:“你这个多少钱?”对方望着他。温老五连比带划问:“这个,多少钱?”他认得,刚才那个人问他,就是问他有没有这种圆钱卖。对方竖起一个手指。“十块?”“一百。”对方回答。“不会吧?”温老五迅速的盘算了:“刚才人家才说五十块钱,你这个,居然要一百?”“这位老弟,我听你口音,就知道你是外地人。你们不懂,这东西,是紧缺货,这市价,就值一百块。要是碰着那些歪果仁啊,我起码要卖他们两百块钱,哪有可能五十就卖的,你要是有,有多少,我就收多少。”对方说。徐二龙也只当闲逛,听着两人八卦。甚至,这摊主,还细心的教温老五怎么辨认这东西。温老五听着对方讲解,沾沾自喜,没想到,这东西,转手卖给歪果仁,还能挣两百块钱?“走了。”徐二龙拉着他,这些就当八卦听听就算了,真要信啊,这中间的坑大着呢。无数民间传说中,那些当铺的老掌柜,都有可能看走眼,被人家拿赝品给糊弄过去。温老五被他拉着走,心里还是在嘀咕:“没想到,折腾这个这么赚钱啊。”“这些,都是骗人的。”徐二龙说。“我不信。”温老五压根儿不相信:“人家摆着地摊在这儿卖呢,怎么可能骗人。”见他不肯相信,徐二龙也感觉,让他见识见识这些骗术也好,人啊,不上点当吃点亏,是不受教训的。他把温老五拉到一边,两人就在一个偏僻点的位置,观察着行人。果不然,温老五就看见了之前问他有没有圆钱卖的人,又鬼鬼祟祟的过来,问着一个路人。没多久,那路人,同样经过了那个摆地摊的地方,蹲下身,拿着那个圆钱问事情。兜来兜去,然后,又有新的一人出现,满脸焦急,居然急着要把祖传的圆钱给贱卖,好换钱给家人看病。温老五看到这儿,终于是想明白了:“他们是一伙的?”“当然啦。”徐二龙笑道:“这几人串通着演戏,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便宜,让你随便捡的?”“唉,亏得我还以为这个转手就能赚钱呢。”温老五唉声叹气:“结果,是骗子。”“这么容易赚钱的方法,人家早就自己赚了,哪会轮着你我这些外人?”徐二龙说:“所以,不要妄想天降横财,还是老老实实挣自己能挣的钱,才是正经。”两人又顺着这边的巷道走,哪料得,刚走到这边的路口,一个人,从门口被推出来,险些撞在徐二龙的身上。徐二龙反应迅速,赶紧闪开几步,以免被碰上。这出门在外,当然得随时提高警惕。“滚,老子没嫌你浪费了我的木料,你还敢找我要工钱?”门内有人骂骂咧咧,随着话落,一个包袱又给丢出来。包袱没裹紧,里面的几件换洗衣服,也一并飘散在外。“不,你们得给我工钱……”被推出来的男子跌倒在地上,喃喃道。“你再闹,我让警察来抓你,你个盲流,介绍信都没有,信不信抓你进大牢?”门内的人威胁着。这一说,那个被推出来的男人顿时收了声,显然,他怕被当盲流抓。他只能胡乱的,收拾着被丢出来的包袱,捡那些丢在地上的衣衫。徐二龙在他面前慢慢蹲下。眼前的男人,头发凌乱如鸡窝,不知道多久没洗,上面还沾着些木屑,胡子拉碴的,一脸狼狈。“幺爸?”徐二龙轻声叫出声。正在捡衣服的徐春生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徐二龙,一脸不可置信:“二龙?”“幺爸,真的是你。”徐二龙叹气。这人,就是离家出走的徐春生。徐二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居然在京城能碰到徐春生。看他这模样,不知道在外面流浪了多长的时间。徐二龙跟徐春生的关系,并不怎么亲近。主要是徐春生在外的时候多,然后呢,人家回家,也是稀罕着他的宝贝儿子徐大民,对徐二龙这个侄儿,自然是差多了。可是,不管亲近不亲近,这在异乡碰上,还是意外。“幺爸,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徐二龙问他:“你在这儿是干什么?怎么把你给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