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二龙,到时候,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得漂亮。”袁记者拍着胸,跟徐二龙保证。“我还忙,回头,我再请你吃饭。”徐二龙客套着。他也确实忙啊,这开业提上日程,自然各种要处理的事多。跑了这边跑那边,徐二龙总算利用这周末的功夫,把这些事处理好。他骑着自行车往回赶。明明一天处理这么多事,当个陀螺一样的连轴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可他还是兴奋得不知疲倦。他甚至还再拐回皮鞋店看了一眼。可不能因为忙了那一边,就丢掉这一边。“二哥,你来了?”缺牙齿笑嘻嘻的凑过来。这一开口,大金牙几乎晃瞎了徐二龙的眼。这缺牙齿,居然去镶了牙齿,镶了两颗大金牙。这镶金牙齿,也是八十年代的特色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刮起了这么一股风,好多缺牙、想补牙的人,都会选择用金子来做补牙的材料。甚至一些才发起来的有钱人,会拔掉自己原本的好牙齿,特意去安成金牙齿,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当然,这种金牙,也不是纯金24K的,而是18K的,再加了别的一些贵金属,适合镶牙。不信看看现在身边上了年龄的人,还有好一些,有着大金牙的。“哟,有钱人哇,镶上金牙齿了?”徐二龙打趣道:“以后,我们不能再叫你缺牙齿,得叫你金牙齿了。”金牙齿笑,神情羞涩中,又带着几许的得意:“二哥,你就别打趣我了,别人都说我一张嘴说话,缺着牙齿太难看,我才去镶成金牙的。”当然,他没说,这镶上金牙齿,以后也好找对象。这张嘴一说话,哇,大金牙啊,有钱人,当然容易找对象哦。就好比现在的各种人,喜欢拿个车钥匙在手上转着圈。这车钥匙在手上转圈,还显得太刻意,这张嘴一说话,就露出金牙齿,那可是很自然的。“也挺好。”徐二龙夸了他几句,又过问了一下皮鞋店的情况。“一切都好,你放心吧。”金牙齿说。“那就行。”徐二龙说:“新补充过来的人手怎么样?没犯什么错吧?”“没有。”金牙齿自负笑道:“也不看是谁带着他们,肯定没问题。”“那就行,以后,这个店,可是你负责,你得多留点心。”徐二龙勉励他一番,才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张金芳知道徐二龙这段时间在忙碌百货公司的事。她自知帮不上忙,但她也没有瞎担心。她知道她的儿子长大了,有本事,能独挡一面。而她,只管在家,料理好一切,让孩子们回来有一口热汤喝,有一个好觉睡。现在,她就在家里换被子。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冬天的厚被子已经不适应了,现在必须得换上薄一点的棉絮。这年头,换被子还是挺麻烦的一件事。先在一张宽大的席子上铺上白色的被单,再将棉絮端正放在中间,再上面,铺上各种花色的被面,再将四个角包裹起来,一针一针的,将被子订好。那时候,就叫换铺盖,有铺有盖,完全没毛病。温叶现在就帮着张金芳打下手,协助着,将被子两边给拉扯均匀,以免被单一边宽一边窄。徐二龙看着这样的举动,感觉这样子,挺麻烦的。拆也麻烦,换洗也麻烦,重新订上也麻烦。“妈,你不如换成被套罩子。”徐二龙给她提着建议。“啥被套罩子?”张金芳下意识的问了一嘴。徐二龙回答:“就象一个口袋一样,到时候,把棉絮往里面一塞就好。换洗也方便。”想想酒店的那些被套,人家拆洗多方便。如果按现在这个效率来拆洗,那不麻烦死?一个新事物的诞生,总有它的原因。“那能用?”张金芳无法想象。“能用。”徐二龙说到:“就按着棉絮的大小,做成一个大口袋的样子,这边端,装上拉链,或者系上带子就可以。”怕张金芳不明白,徐二龙拿了纸笔,给张金芳画个样子。以后这样的被套会成主流,这种需要缝的被子,是极少有人缝钉了,确实太麻烦了。“感觉不行啊。”张金芳看着那么一个口袋样子的东西:“棉絮不缝好,在这中间,不是乱跑吗?”“不会。”徐二龙沉声道:“有这样的问题,就几个角上再钉几针好了,总比现在这个方便省事。”张金芳笑道:“那我空了试一试。”自从家里有了一台缝纫机后,现在的张金芳对于缝纫很着迷。天天就想着要做什么衣服,要给小玲做什么裙子。最初手艺不好,做坏了不少布料,她只能一针一针的,拆了又重新来做过。怕被儿子女儿说糟蹋布料,张金芳可是把这事,给瞒得紧紧的,一点口风也没透露。这会儿她想,这做个口袋样子的东西,她还是能做得出来。温叶帮着张金芳把被子缝好,回过身来,问着徐二龙:“百货公司的事,你打理好了?”“嗯,差不多吧。”徐二龙回答:“大体上是没问题,只看具体的时候,会不会出差错了。”运动员平时训练得那么好,上场的时候,都有因为紧张而发挥失误的时候,他也不敢相信他招来的营业员,一点问题也不出。“大概什么时候开业?”温叶问。她盘帐算帐,看得出帐面上现在的资金情况,总不免担心。普通老百姓听着一个万元户都感觉牛逼上天的时候,徐二龙在这百货公司里,已经投进去那么多钱,再不开业,资金压力大。“选好了,农历二月十八,星期天。”徐二龙说。“二月十八啊……”温叶微微沉吟。这一天,可是她的生日呢。不过,她的生日,估计除了她自己,也没几人能记得。在乡下,哪有过生这一说。用俗话说就是——小孩过生挨顿打。她抬起头,轻笑道:“星期天挺好的,不管是工人还是学生,放假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