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介绍完毕。好在部门虽然多,但都只来了一个人。这些人对白野的态度明显跟其他人不同,至少都面带笑容跟他打招呼,目光有审视,但很平和。伍贯军笑道:“咱们本次开幕式的核心人员,你都见过了,有什么想法就别藏着掖着,昨天没有聊透的东西,咱们今晚再仔细详谈。”听到这话,白野还没有反应,其他人均是面色一变。暗暗叫苦的样子都溢出来了。大导演伍贯军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精力旺盛。很奇怪,世界上仿佛就是有这么一群人,他们的精力比普通人要多太多,如同一台永不疲惫的机器,一旦运转不到目的就不停息。来的时候,跟卢大星聊天时他就说过,在伍导手下做事,那得常备提神用品,无论是咖啡还是浓茶,什么都行。不然扛不住。卢大星还特地举了个例子——就在不久之前,伍贯军还一边准备自己的电影,一边筹备开幕式,双线操作,6的一匹。如果有人觉得他不认真,那就错了。第一是因为伍贯军在接受开幕式总导演任务前,电影就已经立项开机,他不能停下来,不然对不起投资人。第二则是因为他精力实在是比常人多出了太多,别人一天要睡七八个小时才能恢复活力,这小老头只用睡一半、甚至一半都不到的时间就行。第二天照样元气满满。所以这些人从伍贯军口里听到‘详谈’二字,遭到的压迫感就可想而知。尼玛每次详谈都是到深夜,铁打的身体都熬不住!其他人看向白野,眼神中满是期待,就想着他能拒绝。年轻人嘛,总要过夜生活的不是?哪能像伍导那样!然而他们失望了,白野的脸色竟然露出一个十分有兴趣的神情,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只要准备夜宵就行,我胃口大。”他倒想亲眼见证一下。伍贯军就像酒蒙子遇到老酒鬼,一拍大腿:“好好好!开整!”完了。办公室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有一个算一个,只想抚额长叹。......京都的某个角落。一大群人正有序的进入一个略显破败的招待所。如果有今天在人艺礼堂的人来看看,就能发现他们正是程冲和白野闹分歧的‘导火索’。稷山高台花鼓表演团。领头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要怎么形容他的脸?那是一张农民的脸,坚毅质朴,像一块经过风吹日晒的顽石。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唐装,看起来很笔挺周正,但仔细瞧瞧衣袖末端,就能发现已经被洗的掉色了。老人名叫苏传福,是这个高台花鼓表演团的团长,但对于他身后那50个演员来说,更像是他们的爷爷。苏传福正在跟招待所的老板讲价,哪怕这里的房价在60元以下,他也有点负担不起。两人相谈并不顺利。苏传福嘴笨,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我们人多,打个折吧。”老板摇头:“老爷子,我已经给你降了3块了,你体谅体谅我啊,都是小本生意!”苏传福有点着急,他算了一下账,如果按照这个价格的话,那就待不了几天了。身后有个姑娘走上前来,先是对老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接着说道:“大哥,要不这样,57块也行,你一个房间让我们多住几个人,行吗?”老板奇怪的问道:“床就那么大,能住几个?”姑娘继续保持着笑脸,说道:“我们可以睡板凳上。”这时候老板才看到他们随身携带的家伙事儿,在大包小包之外,还有一条条的板凳。那是他们表演高台花鼓,用来搭建‘高台’的道具,是用人力从老家背到京都来的。“这...”老板想拒绝,毕竟这么一间房住太多人,水电又怎么算?还没等他开口,那姑娘就隐晦的朝身后招了招手。‘噔噔噔’迅速上来了七八个姑娘,围着老板一口一个大哥的叫,一个比一个叫的甜,还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哎行行行!”老板最后妥协了,无奈道:“就当我做慈善了,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一个房间住多少人我不管,可不能损坏我的东西,水电还得另算!”“那是肯定的!”“大哥您就放心吧,我们走的时候还会把卫生打扫干净的!”“大哥您真好,要不等下我们就下来帮您做点活吧?”“大哥您一定会发大财的!”叽叽喳喳的感谢像不要钱的豆子一样往外丢,把老板弄的哭笑不得。“好好好,帮忙就算了,你们上去看房去吧。”在旁边的苏传福松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放松下来,又带着一些欣慰。娃娃们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上楼看完房间后,姑娘们合计了一下,只向老板开了六间房,把人家听的险些后悔,又是说了一长串好话才答应下来。甚至本来他们只准备开五间房——苏传福本想着跟男娃娃们挤一挤,只不过主意被否了。孩子们心疼他,一定要让他单独住一间。但要知道,这群人一共51个,30个姑娘20个少年,算下来一间几平米的小房间要住十个人。也难怪人老板不乐意。就没见过这么能省又这么能挤的!人又多行李又多,你们晚上睡觉腿能伸直?要不是看着那些姑娘灌‘迷魂汤’的份上,老板真的想反悔。他觉得再怎么着也得开十多间房。血亏。不过这群孩子确实人好,把行李放回房间收拾好,就着白开水吃了几个馒头之后,立马下楼忙活起来——真就扫地的扫地,抹桌子的抹桌子。把老板都整的不好意思了。只有三个孩子没有下来,他们正坐在苏传福的房间里说话。其中就有那个最开始挺身而出的那个姑娘,名叫马丽丽。另外还有一男一女,分别叫王伟和严婷。他们是这50个孩子的大姐大和大哥大。马丽丽问道:“爷,咱们今天为什么不买票回家啊?这又多住一晚上,花一晚上的钱。”“是啊。”王伟也问道,“我看您从表演完就有心事,在想啥呢?”苏传福叹了口气,只是摇头,并不说话。严婷很担忧,说道:“您还在想开幕式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