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啊!”诺德终声音都在颤抖,“詹妮斯姐姐,你的手没事吧?!”
“对诶,虽然詹妮斯确实抵挡住了刺客的刺杀,但是也是用半只手的代价换来的......我怎么会就此松懈下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呢?”纸镜才反应过来,在心中念着。
就在纸镜还没有什么头绪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理智值又下降了1%。
“?!”她这下可确实懵了。
刺客打也打退了,战斗结束了,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理智值还在下降啊?
“我没事,诺德,这并不是多严重的伤。”詹妮斯语气温柔地说着。
她用左手在受伤的右手周边轻抚几下后,一个刻着多边形的紫罗兰色法阵覆盖在了右手上。从透明的法阵之中往里头看去,激光般的紫罗兰色光束不断地在右手手背受伤的地方闪烁,开裂的手掌在以可见的速度合拢、恢复。
纸镜一边看着詹妮斯的左手,一边看着游戏菜单。这边理智值还在持续地下降,不过速度愈加缓慢,到87%之时,几乎停止了下降。
“我知道詹妮斯姐姐你治疗法术很厉害,但......”诺德神色担忧,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问出来了,“......很疼吧?”
“很疼哦。”詹妮斯苦笑道,“镜小姐,诺德,你们都怎么样?”
“我......我似乎不太好。”纸镜发现自己除了刚才在短暂时间里头下降了不少的理智值之外,刚才受到的伤害同样让她处于许多的负面状态,甚至没法站起来。
在尝试站起来,但失败坐地之后,纸镜一时有些尴尬,接着上句话往下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也治疗一下吗?”
“啊,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想到的!”詹妮斯反应过来,有些慌慌张张地蹲下来观察了一下纸镜之后,也开始给纸镜构筑治疗的法术。
紫色的治疗法术亮起,纸镜感到身上一阵麻酥酥。随一阵令人有些不太舒爽的痒感起来之后,她总算是看到自己状态栏里头的负面情况在消失,生存值也在在蹭蹭地往上加。
看到诺德似乎想扶自己,纸镜稍微摆了摆手,然后拄着伞棍自己站了起来。
“谢谢,主教,我感觉好点了。”纸镜将伞棍收回行囊里头,用那只原本拿着伞棍的手重新拿上了方才被切到了行囊里头的篮子和四个瓶子,另一只手侧举着防爆盾,“詹妮斯主教,你知道那位‘暗影刺客’,是怎么回事吗?”
“暗影刺客”的部分,纸镜的话没有被系统转换成一般的地方语言,而是转化成了方才詹妮斯喃喃自语的时候,所说的音节。
这俩种语言显然不是一种语言。系统刚才在詹妮斯接下刺客一刀,喃喃自语“暗影刺客”这个词汇的意思时,给出了“当地‘神祗’自创语言”的注释。
詹妮斯听到纸镜用这种语言说出“暗影刺客”时,闭上眼睛沉默了半秒。
“呃,什么?”诺德显然是没有听懂这个词汇的意思。
“诺德。”詹妮斯睁眼,对诺德道,“好孩子,你该回家了。”
“唔,翻译一下就是现在这些事情小孩子不应该知道了,你现在应该要回去了。”对于这样略显“威严”的詹妮斯,纸镜内心吐槽起来。
“......啊?”诺德愣住。
“嗯,要玩心极盛的小孩子直接回家——得找个好理由。”纸镜继续担当“翻译”,也不知道这内心里头的吐槽是要翻译给谁听......
“我听到了女神的声音,她言此刻此地已经危险。”詹妮斯神色变得有些严肃,声调也略微冷漠了一些,“你该回家了,诺德,你今天已经回来很晚了。”
“?”纸镜这下可懵逼了,“WTF?!哄孩子回家的方法可以有很多个吧,但是这个理由是个什么鬼?‘诶,孩子,上帝和我说话了,他说这里老危险了,快点回家吧’,这谁会信啊?”
“.......什么?女神?!真的?!”诺德惊讶之后,又难免地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可,可是......”
“信了?装的?!不像啊?!喂喂喂,不是吧?!”纸镜内心怒吼,“信到这种程度,这孩子是看过神迹还是怎地啊?!难道说,这个异世界的神真的有某种能让人信服的力量,就像奈亚和由水结那对恶劣二神组吗?!”
“女神说,那四个瓶子是她的圣物,要用它们来承装神圣的泉水。”詹妮斯指了指纸镜提着的篮子,又轻轻微笑着,看了看诺德,“乖孩子,可以回家了吗?”
支线任务已完成
“槽......个了卧?!这是真的?!”纸镜惊得打开了游戏菜单,发现支线任务查明瓶子的作用那一栏闪亮一下之后,在边上附上了一个已完成。
然后,她看向詹妮斯的神情之中又多了一丝茫然。
系统总不可能会以一个骗小孩的理由就显示完成任务,既然系统显示了任务完成,那么就代表詹妮斯此时所说的,至少关于瓶子的事情,都是真话。
“......是!我知道了!”听到爆炸性消息的诺德是又震惊又欣喜,他以三根手指划了“S”之后,“愿风和鲜花,音乐与河水的女神与你同在!我!我这就立马回去。”
诺德说完,拿着花篮,一溜烟地就兴奋地往反方向跑去了。
看着诺德离去的背影,詹妮斯继续用那弱弱地声音道:“镜小姐,你能听懂。”
“可能是因为某种祝福吧,我能听懂。”纸镜看着诺德离去的身影,说实话内心是有点抓狂,不过表面上还是努力地保持了镇定,“刚才因为过于震撼,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明白,不过现在我大概有些猜测了。”
纸镜毕竟不是如同林心莹那些成天都要和灵异事件或者其他什么事情勾心斗角的灵异侦探,她只是一个敲键盘的小说家而已。
没有入微的观察力,没有对破解方面切实的思考逻辑。她很努力地开动脑子,才结合方才理智值狂掉等一系列的因素,让脑海里头产生出一个属于作家式的,没有任何证据足以论证的,大胆的想法。
或许,詹妮斯·比艾塔·温蒂莱特,就是“风和鲜花,音乐与河水的女神”。
“只是猜测吗?”詹妮斯轻轻笑了笑。
纸镜捂着脑袋,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也不聪明,只敢猜。”
无论如何纸镜都不会是个合格的侦探,她害怕出错而出糗,因此,她总是不敢下判断。
再说了,现在纸镜也没有掌握什么称得上是证据的东西,即使这个猜想完全错误,纸镜也只能说是自己有些不合逻辑了。
“那就只当我是个主教就可以了。”詹妮斯说着,迈开步子往教堂走去。此时她右手上的紫色法阵已经完全散去,那只右手看上去完好如初。
“如果我的猜想正确......那个刺客你应该不至于发现不了。”纸镜迈开步子跟上。
她身上的法阵也散去,而她的生存值经过了如此修补之后,已经回到了95%。
“我是确实没有发现,那是另一个神祗的力量。不过他就算刺中我,我也不会死。”詹妮斯回答道,“只是在那个瞬间,你们的精神可能会因为某些影响而被摧毁。”
“得,另一个神祗的力量。直面神祗的力量啊,原来我的SAN值是这么掉的啊......”纸镜虚着眼道。
“看起来你理解得很快,对于‘神’的本质也了解得很多。”系统的翻译没有让詹妮斯听不懂纸镜的用语,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继续往下道,“但你的身份和立场我是越来越不懂了,因为你也不像是‘魔法协会’的人。”
穿过灯晕和暗影,詹妮斯的表情不怎么看的清楚,但是纸镜确定她在说话时候的语气完全没变,还是那种弱弱的,没有什么底气的语气。
“我?”纸镜望天,“只是一个路过的旅行者罢了,顺便帮某些家伙打打工、做做事而已。”
有的时候最真的话,反而没有人信。纸镜说出这话来,自己都有点不信。
毕竟话说一半,没有说完整。不过就算纸镜想说,也不能说完整。有关于系统之类的话,系统会对这些话语进行处理,将系统翻译为类似于“宇宙意志”的存在。
“我来自一个游戏系统,系统要我做这些事情。”就会翻译成“我是宇宙意志的代行者,要来替天行道”或者“我帮宇宙意志做事,就算这些事情。”之类的话语。
熟读游戏手册的宅女纸镜......当然就不好意思这么说话了。
这也太中二了。
又走到一处路灯之下,詹妮斯走近纸镜,用双手搭在纸镜的肩膀上。
詹妮斯的身高和诺德差不多,她以一个居高临下的状态,用那金色的双瞳直直地看着纸镜。
“那个,这不好吧......”纸镜老脸一红。
纸镜脑子里头在想什么就不拿出来描写了,反正估摸着应该过不了审......
“哎,真是的。”詹妮斯轻轻地叹气,歪了歪头,“在这个神灵争权的时刻......真是难得见到这么没有紧张感的人。”
路灯的微光照在纸镜拼命眨着的双眼上,似乎凝固。
路边的林子里头,传来了几声奇异的鸟鸣。
如此静谧的气氛,安静了几秒之后,响起的是纸镜惊异的声音:
“......哈?神灵争权?”
詹妮斯一只手松开纸镜的肩膀,扶额,同时鼓起腮帮子,用另一只手摇晃着纸镜,微嗔道:“我说你啊,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趟了这趟浑水?”
语气上疑问,不过,詹妮斯几乎肯定这名叫做镜凌虚的小个子,根本是什么都不知道。
“呃,算是吧?”纸镜看着詹妮斯这幅完全凶不起来的神情,除了得到大量的反差萌感之外,也完全没有其他的感受。
本身纸镜也没有想到是这么大一件事情,本来自己在副本开始之前,也就是才一个过了新手教程的菜鸡。
谁又能想到,新手教程之后的第一个小副本居然是神灵争权的程度?
就算剧本真的发展到这么大一件事情,一个lv1的菜鸡玩家能做什么事情呢?
想完了这些问题之后,纸镜几乎就是一个“跟着主线任务走吧,躺平”了的咸鱼心态。
这也不能怪她怠惰,毕竟一天之内,这类似的事情经历了两次......
“站在我个人角度来说,你刚才算是救了诺德一命,我很感谢你。”詹妮斯转过身,继续往教堂的方向走去,“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就详细地给你讲讲最近风灯城发生的事情吧。”
“那我洗耳恭听。”纸镜当然不会放过得到剧本完整介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