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政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吐槽道：“小帆波，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吧？在我看来你能照顾到自己班里的所有学生已经是件超规格的事情了，你看我、有栖还有D班的两位，连本班的学生都基本不怎么关心的。”

一之濑有些犹疑道：“可是你和栉田同学确实救济了D班学生呀……”

织田政：“我那是想要他们的赞美票，这不是单纯出于善心的施舍哟。”

一之濑咬了咬嘴唇：“那种免费套餐里一点肉也没有，光吃蔬菜和碳水虽然饿不死，但长期不摄入蛋白质和脂肪的话……”

织田政平静道：“死不了人的，不过对身体健康的负面影响肯定不小。”

有些虔诚的教徒和严格的素食主义者确实会选择不吃肉，但他们可以从某些素食中补充植物蛋白和植物脂肪，这样不吃肉的后果就被降低到最小了。

可是织田政看过校方提供的野菜套餐，里面最有营养的居然是米饭（含植物蛋白），脂肪的话也许炒菜的油里能提供一点点……

一之濑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道：“要不我们四个班签订一个协议，当D班吃不起饭的时候，A、B、C三个班每天提供给D班学生一顿午餐。一个月的花费大概是六十万点数左右，分摊到三个班每班需要负担二十万点数，具体到个人每月只需要付出五千点——这应该是一个能够忍受的价格。”

说着，一之濑的眼睛越来越亮，也许是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能拯救弱者的可行方案，她身上散发出了一种迷人的光辉氛围。

静静听完她思路的织田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之濑大胆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织田君，你愿意帮我说动坂柳同学吗？”

织田政微笑道：“这种方案不用我当说客，有栖她会欣然同意的，因为这相当于是C班损失二十万点数，就消耗了我们两个上段班总共四十万数，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六呀……很合算的买卖。”

一之濑低声道：“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我们班的学生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织田政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忘了你们还要消耗两千万点数来救退学者？这种情况下再拿出二十万点数真的没关系吗？”

沉浸在美好愿景中的一之濑仿佛被冰冷残酷的现实狠狠地击碎了，她深深地低下头：

“是呀，花完两千万点后我们自己都要过紧巴巴的日子了，哪里有余力去管D班的学生呢？”

织田政淡淡道：“我们两个班的点数就是通过一次次特别考试从D班和C班手里赢来的，你们班能富裕到拿的出两千万点来拯救退学者，就是靠了输得精光的D班和元气大伤的C班啊……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彻头彻尾的零和博弈，胜利者的荣光下是失败者的苦涩，从某种角度讲龙园同学的想法没错，失败者就是要承担后果的，只不过现在恰好是D班输的时候罢了。”

一之濑被他这番长篇大论说的呆愣了片刻，不过她的脑筋即使在试卷之外也不差，马上反驳道：

“非零和博弈的双赢局面也是广泛存在的，利己并不一定要损人。”

织田政无奈地笑了笑：“小帆波，你说的没错，可是校方为学生设计的一系列特别考试就是为了让我们分出胜利者和失败者呀……说起来南云会长好像充分领会了东育的理念，一直致力于推动校规往零和博弈方向发展呢。”

之前南云摧毁一之濑心灵的缺德计划似乎没有让她彻底厌恶南云，到目前为止一之濑依旧在学生会，也就是在南云手下做事就是最大的佐证。这让织田政又担心起她会不会某天被南云收服了，趁这个机会破坏掉南云在一之濑心中的形象就很有必要。

比起伤害自己的人，一之濑应该更厌恶那种破坏“大家”利益的类型。

一之濑缓缓道：“我留在学生会除了想为大家做贡献外，就是寄希望于有一天能接替南云会长，然后利用学生会长的权力，把这间学校稍微引导往好的方向。”

看样子她并不是不清楚南云是怎样的人，只是处在类似“忍辱负重”的处境中吗？

织田政有些感动，轻轻握住了一之濑柔软的小手：

“要小心南云，说的露骨点，有了小桔梗的我没有再占有你的意思，我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能给你幸福的伴侣，但南云绝对不是好的选择，从某种角度讲，他比我还要差劲呢。”

织田政觉得自己在渣这方面铁板钉钉，无可辩驳，但从头到尾渣的明明白白，最重要的是会把发生过关系的女孩子永久加入他的“照顾名单”，而南云明摆着只是玩玩，一之濑要是被他祸害了，南云玩腻后绝对不会有任何负责的想法的。

一之濑惊疑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抽出来的同时推开椅子站起，一副不知如何回应的模样。

织田政略微苦笑：“抱歉，对你说了些奇怪的话，是有点交浅言深了。”

“没有……”一之濑立刻坐了回来，很快就当做无事发生地笑道：

“织田君，你看我本来是要和你一起念书的，却一个劲地向你求教，真是失职呢……今天我们连昨天少的一起，学习两个小时喔。”

“这是当然的事，昨天我有答应过你。”织田政翻开一之濑准备的资料，她能贴心地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真是太好了。

……

两个小时后织田政有些麻木地合上书本，也许是受了刺激，今天一之濑教学起来格外卖力，这种速度和时长让他感到吃力了。

一之濑满足地叹了口气：“织田君很聪明呢，我教起来也不费力。”

织田政揉了揉眼睛：“是小帆波教的好。”

“诶，是吗？谢谢。”一之濑露出笑容。

织田政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和不似高中生的丰满身材，愣了愣。

为什么心情会突然变得这么失落呢……这个问题的答案织田政马上就想到了，但也觉得无可奈何，一之濑的性格就决定了她最多只能近观，轻易不会有那种想法的。

一之濑察觉到了织田政不同寻常的视线，但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地收拾起了东西，甚至在某个转身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口。

她的脸立即变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