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天等人回拉乌拔除电极期间,迪塞尔城内发生多次游行集会活动,控诉双王战败给邦域抹黑,牺牲大量防卫军,造成巨大损失,要求双王让贤,推举康新王子继位。
大家回到迪塞尔,各就各位,仍继续之前的模式。小青刚进别墅,就听芬妮说一小时前有人闯进双王宅邸,抢劫后放了一把火,现在里面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等待进一步消息。
双王手里有地图,不能白白葬身火海,她立即通知梓禹,想让大家去营救,必须保住他们的性命。
魏小天虽身在牢房,仍闻到了烧东西的气味,双王的宅邸跟政府办公大楼距离很近,火势迅猛,烧红了半边天,灼烧的气味随风飘散,邦民不出门也知道外面发生了大事情。
魏小天呼喊守卫,十几分钟无人应答,他索性自己穿出铁栅栏,走到牢房外。眼前的大火几乎焚毁了双王宅邸,房子的立柱和骨架在火焰里摇摇欲坠。很多暴民站在对面看热闹,没有要救人的意思,更没有消防队来灭火。魏小天不假思索,虚化了身体,直接冲进火海里。他在房屋之间穿梭,边找边喊双王的名字,他发现房子里面的火势不如外面猛烈,说明火是从外面点燃的。他看到一个花坛,里面有水,于是扯下窗帘全部浸湿,然后将窗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想救人时使用。
梓禹等人也赶到了现场,他让麦高林去找消防部门,然后对汤骏说:“我要用吸附法救人,你带着大家找火势比较小的地方进入宅邸,一定注意安全,不能有任何闪失。看这火势,除非有场大雨,否则怕是来不及了。”
“大雨。”汤骏重复着,说:“爱神应该能做到,可是他远在拉乌,早知道把他一起带来。”
梓禹盘腿坐在地上,准备启动吸附法,道:“没人能预料到,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他闭上了眼睛,将屋顶凿串了一个大洞,感受大伙里的每一粒分子和尘埃,勾勒里面富有人体轮廓的物体,发现一个就控制他的身体往屋外飞,不一会工夫就飞出几十人。
看热闹的邦民被眼前的奇观震撼到,忘记了火烧双王的事,竟不由得鼓掌叫好。田斌检查了被救出的人,没找到双王。正在焦急之时,魏小天背着晕倒瑞王冲了出来,他身体虚化,若隐若现,离远看就像瑞王自己飘出来一样,惹得围观人群不停惊呼。他将瑞王放在田斌身边,来不及解释,又快速回头冲进阚王宅邸。
田斌将半块梦精蛋糕塞进梓禹嘴里,然后自己也冲进火海救人。
双王平日最讲究奢华和排场,府内护卫和服务人员近百人,如果这些人都没能在着火前逃离,即使大家耗尽力气施救,结果也并不乐观。
消防车终于赶到现场,麦高林启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将邦域内的所有消防车都调来,对着火蛇就是一顿狂喷,虽然短时间看不出效果,但至少限制火势不再蔓延。
韦祥和若飞往返三趟,背出几个人,等第四次再要折返时,所有入口都已坍塌,任何人无法再进入。
梓禹在房顶开洞的方法虽然能快速救人,但也增加了气体流动,让火势更加凶猛。
阚王还在宅子里,大家焦急的等待谢铜麟和汤骏出来。若飞抢下一个喷水头边喷水边喊:“俊哥,你们在哪里,快回答我,俊哥......”
房梁坍塌的声音不绝于耳,烧焦的气味呛得人无法呼吸,此刻不可能再有人生还,大家跟着若飞共同喊起来,一声高过一声,绝望逐渐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我们在这儿,马上出去。”汤骏的声音传来,接着是砰砰砰的爆炸声,在环绕的火焰里愣是炸出一条路,汤骏和谢铜麟的两只胳膊下分别夹着一个人,后背还背着一个,被救人员脸上都是黑灰,看不出模样,大家赶快上前帮忙搀扶。
惊魂未定之时,魏小天从宅邸上方的窟窿里飞出来,两手提着一只紫色的大篮子,里面站满了人,能看出飞的很吃力。为了脱离火焰炙烤,魏小天越飞越高,麦高林赶快指挥吊车在空中接应,将大家安全送到地面。
麦高林一眼就看到了阚王,他走上前将阚王扶下吊车,然后帮着大家清点人数。经过确认,有十五人遇难,其他人侥幸生还。
一把火烧光了双王的所有财产,明显是有人提前预谋。连一项忠心耿耿的莱茵大臣都没赶来帮忙,俨然已是众叛亲离,双王走到了绝望的边缘。
阚王一遍遍重复道:“完了、完了,全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瑞王抬头看看麦高林,问道:“你是来报复我们的吗?副将怎么没来,是他战败在先,他应该为这一切承担后果。”
麦高林没想到已经到这步田地,瑞王还在推卸责任,于是没好气的回答:“除了我和拉乌的人,迪赛尔没人来救你们,快醒醒吧,大白天的就别做梦了。”
双王这才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他们已被这个邦域抛弃,还差点搭上小命。两人嚎啕大喊起来,完全不顾国王的体面,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活着还不如刚才烧死在宅院里。
魏小天走上前,说道:“麦老师,让他们先住你的宅邸吧,清理完现场,我们也去汇合,还有重要的事跟大家说。有几个人仍在昏迷,得先送去医院,救人要紧。”
大家分头行动,很快扑灭了大火,死难人员的尸体悉数被找到,十几辆医护车赶来,救援工作接近尾声。
都安排妥当后,魏小天等人回到麦高林宅邸,先去浴室洗去一身尘土,换好衣服聚集在大厅。双王早坐在那里等待,他们头上和手腕上都缠着纱布,两眼无神的盯着桌面,脸上的泪痕犹在。见到大家入座,慌忙起身致谢,表示刚才情急,忘了跟大家道谢,说着俯身鞠躬,态度十分谦卑。
魏小天回复道:“两位国王别客气,生命可贵,刚才着火的即使是普通民房,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人......”
谢铜麟打断道:“我想回宾馆看看钟竹换,你们先谈,回头咱们再联系。”谢铜麟很识趣,知道两个邦域的最高领导要谈正事,他作为前福山会前成员,不方便旁听。他虽然知道魏小天并不在意,但该遵守的规矩不能破,看清自己的位置很重要。大家并未挽留,目送谢铜麟离开。
魏小天直截了当的问道:“两位国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双王对视了一眼,由瑞王先回答:“眼下关键是保王位,但、但......哎......”
阚王接着说:“没想到康新下手这么狠,我们平日待他不薄,到底是为什么?”
梓禹将近日收集到的情报分享给双王,明确告诉他们邦民反抗的原因,让他们分析一下是否还有转还的可能,关键是能否看清邦域治理上的问题,老路走不通,必须改变治理模式。
双王低头不语,关于实验方面的问题无法言明,改变治理模式可能涉及舍弃对欲望的追求,由残酷竞争转变成互助有爱的文化,让邦民休养生息,整个邦域更加民主、自由,但这样的改变无疑背离了实验初衷,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如果康新的政策更加亲民,预计会民心所向,这样的风气一旦盛行,即使他们能夺回王位,也坚持不了太久,早晚还会被赶下台。
魏小天看出了他们的难言之隐,解围道:“我可以帮助你们重整旗鼓,夺回王位,至于邦域治理问题,我们不便多参与。但我还有疑问请瑞王告知,您为什么要攻打暗市?”
瑞王没想到魏小天如此慷慨,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出手相救,作为回报,诚恳的说道:“一来是为了寻找萨曼,二来我认为暗市的发展已经影响到了邦域经营,不能再视而不见,必须铲除掉。”
魏小天又问:“我还是不明白,小小萨曼哪值得劳师动众,况且进攻暗市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发动整个邦域备战,而是让所有人陷入被动?”
阚王撇了瑞王一眼,说道:“同问。”
瑞王身体一抖,尴尬的扫视大家,磕巴道:“虽、虽然没有证据,都是我个人判断,想要证实,必须找到萨曼。我、我怀疑,萨曼手里的地图,是、是阚王给他的。”
阚王听到这里,腾的站起身,大喊道:“什么?你疯了吗?我怎么会认识萨曼,给他什么地图?我有病吗?”
瑞王被阚王这么一吼,似乎恢复了精神,回答道:“一共六幅地图,明确知道的只有四幅,李琛被软禁,保罗因萨曼闹事间接退位,我自己肯定不认识萨曼,剩下的只有你呀。大家说说看,我分析的有错吗?萨曼像人间蒸发一样,不把暗市翻个底朝天,我怎么能获知真相,身边守着这么一个可怕的人,我能不着急吗?”
阚王的脸憋得紫青,被瑞王说得哑口无言,排除了所有嫌疑,剩下的只有他自己。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阚王身上,看他如何辩解。阚王二话没说,从胸口的袋子里掏出一块羊皮地图,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愤怒的回答:“瑞德科,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看,这是我的地图,真假你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家聚集到瑞王身边,仔细甄别起来,地图上描绘的地点是拉乌大陆与莱克斯小岛之间的一块水域,线条笔触清晰,羊皮纹理没有做旧的痕迹,果然是真地图。
瑞王将地图还给阚王,怅然若失,语无伦次道:“这、这怎么可能?萨曼的地图明明是真迹,他到底哪里来的地图,难道另有蹊跷,是谁一直盯着我们,竟然步步为营。先是神师,再是爱神,现在轮到我们,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阚王抓着瑞王的肩膀,不依不饶道:“你才最可怕,用你的愚蠢葬送了整个邦域。”
魏小天看了麦高林一眼,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事已至此,咱们先放一放,两位国王日后再讨论,我还有个问题很想知道答案,就是你们为什么不再重用麦老师,他愿意为邦域出生入死,全部精力都倾注到这片土地上,就因为他跟我们关系很近吗?”
魏小天的问题一抛出,像给双王按下了暂停键,两人刹那间停止争执,因为双王争论的焦点就是信任危机,麦高林的忠诚无人能敌,对他的弃用也关乎信任。这一刻两人才发现,原来不信任的种子早就埋在彼此心底,不知何时蔓延到周围所有人,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迪赛尔高层之间一直处于分立的局面,大臣们为各自的利益选边站,内斗不断,在这样的环境下,忠诚不再珍贵,潜移默化间沦为利益的牺牲品。
阚王不知该如何回答,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谋划,麦高林作为棋子,没人考虑过他的感受,于是转移话题道:“所有问题的根源就是能源问题,迪赛尔为能源苦苦挣扎,大家都受能源拖累,才有这么多迫不得已的结果。”
麦高林很感激魏小天,以为能听到几句忏悔的话,哪怕是敷衍,也足够慰藉他长久以来的苦楚,可阚王却毫无悔意,把所有问题都推给了能源,让人心寒到底。
魏小天看出麦高林在伤心,悄悄用手轻拍老师后背,表示安慰。他回复阚王道:“你们大可以跟我谈,不就是放开能源吗?没问题呀!我是新任爱神,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怎么没听你们提起?”
魏小天初登神位时,双王不以为然,没把他放在眼里,连祝贺的帖子都没发,后来还把人家关入牢房。如今魏小天以德报怨,不但救了他们的命,还愿意献出能源,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双王颜面尽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魏小天继续说:“我们带着善意来,想通过麦老师表示友好,两个邦域加强联系,结果弄得老师要亲自审问我们,不得不将我收押。我到无所谓,误会早晚会解除,呆在牢房里清静一下也无妨,可是麦老师做错什么了?他要是一气之下擅离职守,你们知道迪塞尔防卫军会怎样吗?会瞬间瓦解。可他没那么做,忍着痛苦等到今天,就想听你们亲口说,为什么!”
双王耷拉着脑袋,不知该怎么回答。麦高林突然起身,说道:“算了,小天,谢谢你,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