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新看了看手表,夜间十点,赶紧催刘永胜休息,他老人家身体不好,今夜还能精精神神坐谈这么久,真算是奇迹。
刘永胜和刘建新、徐玉霆住正房东屋,刘建业、徐玉霖和沈誉、孟哲翰住厢房。
刘永胜进屋去歇息了,大家也各自洗漱准备休息,孟桃在屋檐下翻寻着找个箩筐或竹篓之类,要给小狗狗做个温暖小窝,沈誉走到她身边,指着院子里的大木箱子说:“到时候可以把一个木箱子改造一下,做成它的小房子放院子里。”
孟桃也觉得挺好,说道:“我刚想要问你呢,几个木箱子这么堆放在雪地里,没事吧?要不要拆了搬进屋?”
“没事,只要不下大雨,里面有厚薄膜包裹,防湿防潮。刚才院子里人太多,往来不方便,现在又到休息时间了,不好弄出噪音,只能明天早上再拆开了。”
“里面是什么啊?”
“给你的衣裳布料,和一些女孩子的用品;一个缝纫机,一个台式收音机,还有几床棉被和羊绒毯。”
孟桃瞪眼看他:“你这是……你以为你来下聘礼的?”
沈誉笑,看看没人注意,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按了一下:“我倒是想啊,不过这些用你的钱买的,你日常生活里都要用到,是不是?”
孟桃撅嘴:“我的钱钱,我都还没见着呢,你就给我乱花,都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没关系,你不同意,那就算我的,我买来送给你的。”
“这又没必要了。”
“有必要。”
“我反正有钱,还有那部单车,你一起算算,扣钱吧。总之……谢谢你给我买的!辛苦了,沈誉同志。”
“不辛苦,很荣幸。”沈誉笑着:“不请我去你的闺房坐坐?”
“你敢吗?刘爷爷住东屋呢。”
“怎么不敢?我是你未婚夫,刘爷爷可挑不出我的毛病。”
“什么未婚夫,对象而已。像张国庆和周翠玲,人家过了礼,办过仪式的,那才是。”
“我这不是也带礼了,我们也办个仪式,就明天吧?”
“想得美。”
“孟桃花同志,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恋爱对象。”
“没说不是啊,彼此交往了解嘛,最后什么结果,谁知道?”
“我俩只会有一种结果,结婚成家。”
“如果又发现彼此不合适了呢?”
“不合适,为什么要交往、恋爱?那是耍流氓的行为。孟桃花同志,你不会只是想对我耍耍流氓,然后不负责任?”
孟桃:“……”谁耍流氓?你才耍流氓!
横他一眼,抱着小狗狗走开。
沈誉在后头轻笑:“晚安,我的未婚妻。”
孟桃装没听见。
俗话说的人不可貌相,这家伙初见时觉得他高冷矜贵,傲视睥睨,慢慢地觉得还是可以交往一下,就冲着他的高分颜值,还有以后的大佬身份,谁知了解下来才知道,他不仅腹黑狡诈,脸皮也是够厚的。
但是,为什么就不想拒绝他呢?孟桃觉得,自己也只是个凡俗女子,终究逃不掉七情六欲,尤其还遇着这么一个妖孽美男,偏偏很合口味地,长到心坎上了,她是被迷惑住了!
孟桃本想把小狗狗安置在堂厅里,但小狗狗却很黏她,走到哪跟到哪,最后孟桃无奈,只好让它睡在自己房间里,用一张旧毯子,给它做了窝。
关好门窗,家里住着这么多位客人,房里还有个活的小东西,孟桃行事也要小心些,她躺在床上,放下帐子,进入空间半个小时左右就出来了。
摸到放在枕头边的手电筒,她拉开帐子探头想看看小狗狗睡了没,电筒还没打开,就见黑暗中两点亮莹莹的光,近在咫尺,吓了一跳,赶紧打开电筒,竟是小狗狗!
原本已趴进窝里躺好好的了,此时精神抖擞地站在她床前,好在它没有叫唤,只是小表情挺严肃,瞧见她露出脸,小狗狗歪了歪脑袋,似有些不解。
孟桃伸手轻点它一下:“你演恐怖片啊?大半夜跑人家床前站着。快去睡觉,下次不准这样!”
小狗狗张嘴想舔她的手,舔了个空,转身跑回去睡觉了。
定了闹钟,第二天清晨孟桃早早起来,先升火烧热水,洗漱之后准备做早餐,刚把木炭烧旺旺的盛进火盆里,沈誉走了进来,问她需要自己做什么?孟桃就让他把火盆端进堂厅放着,一会刘老爷子起床可以烤火。
这时刘建业、徐玉霖也起来了,洗漱时发现水缸里快没水了,就要去挑水,但他们不知道水井在哪,汪铁根从金牛屋里出来,忙抢过扁担和水桶,说怎么能让客人挑水,他自己去了。
东屋里,徐玉霆还呼呼睡着,刘永胜已经醒了,刘建新要扶他起床,他摆了摆手:
“不用,我自己来,我现在挺好,头不痛脑不晕。真的,可能是这里空气好,也可能就是我所想的,这是你孟伯伯曾住过的地方,感觉很不一样,身上轻松,病好了不少似的。”
刘建新:“爸——”
刘永胜:“行了,用不着那么小心的,在自己人面前还不能随意说句话了?”
“沈誉虽说是桃花对象,也还只是在交往中,那位孟哲翰……”
“没事,这不正好看看他什么样人么?”
刘建新把鞋子给父亲放好,让他穿上,又问道:“今天就去山上吗?”
“肯定去,这雪只会越下越大,明天就更去不成了。”
“那我们后天离开?”
“看情况吧,我还得问问看,跟桃花退亲的田家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你孟伯伯把他弄去省城上班,用意当然是为了将来让桃花有个好依靠,他进了城就毁婚变心,还敢欺上瞒下,在外头另娶,让桃花在家里毫不知情替他尽孝……我可饶不了他!”
顿了一下,刘永胜又缓缓道:“还有桃花,你孟伯伯以前也说过,谁都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桃花有权知道自己的来处,只因为你孟伯母,她也是心里太恨了,临死前才说出那样的话,不准桃花认她的父亲。唉,你孟伯伯至死没告诉这孩子,应该也是很为难,带着遗憾离开的吧。”
“那您,是准备要告诉桃花吗?”刘建新问。
刘永胜沉默片刻:“说不说?我也为难呢,还是先去祭过你孟伯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