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书呆子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华国人,黑发黑眸黄皮肤。
一开始他会提醒叶澜,也是出于同胞互帮互助的思想。
作为一个历史源远流长的华夏子民,即便接受了科学教育,坚定唯物主义,但心中对于鬼神力量的敬畏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刚刚无缘无故绊倒,耳边有人说话,包括讲台上青年灭烛火,都被他通通算进‘有鬼’的范畴。
都见鬼了,那他自然不能往上凑。
“……”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可眼见书呆子都要原地敲木鱼了,老者也实在没办法,只好让青年再度施法,再寻找看看有没有新的目标。
“好的,老师。”青年闻言没有犹豫,自信地抬手又是霸气一挥。
他原以为又会造成全场轰动,可惜蜡烛只灭了半场,紧接着剧烈的头疼袭来,让他再也无以为继。
“可以了,不用勉强,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老者扶着他的肩膀,背对着众人给他喂完杯子里的水,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角度袒露出了眼底的嫌恶。
“对不起老师,我只从那个方向感觉到了一点力量。”青年喝完水,头疼缓解后才满怀愧疚道。
老者拍了拍他的胳膊,没有多说什么,转头望向对方所指的方向,最后只能随意挑中了一个大二的学生,“那就你来吧。”
对方立即起身,激动不已,“谢谢老师,谢谢老师,我绝对不会辜负神的旨意的!”
宣誓完,他大跨步就下了阶梯,中途还不忘朝书呆子投去一个嘲讽得意的笑,明晃晃在说他吃不到好东西。
叶澜侧眸撇了一眼书呆子,发现他还捏着佛牌在虔诚念经,不由觉得好笑,动动手指收回笼在他身上的结界,照着对方怕鬼的性子,应该不会被吸收去学意念了。
而此刻讲台上已经开始了第二轮洗涤仪式。
在烛火渐渐亮起,在咒语声中,老者再度伸手想要去倒水。
就在此时,叶澜隔空往桌上学生的膝盖注入一股内劲。
内劲刺激筋脉,刹那间起了膝跳反应,一脚直接踹在了老者手腕上。
“啊!”
“啊!”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紧接着杯盏落地,砸到大理石地面发出脆响。
水一下全撒了。
“你在做什么?!”老者见状,一下克制不住脾气暴跳如雷,指着那名学生的鼻子开始骂道:“你知道这水有多珍贵吗?现在一滴都不剩,你拿什么来赔!”
那学生诚惶诚恐,没了方才的得意劲,坐在桌上无所适从地解释,“我,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不起老师,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等这一次洗涤已经很久了。”
可惜无论他如何哀求,最终还是被老者阴沉着脸赶了下去。
仪式匆匆暂停,对方丢下一句,“仪式取消,等另行通知,今晚就这样吧。”
说完,甩着袖子气哼哼走了。
叶澜跟雷泽退出教室时,那名大二的学生沦为众矢之的,正被所有人讨伐,并且剔除了下次参加仪式的资格。
在他的苦苦哀求声中,两人信步回到宿舍。
“刚刚那是什么?”雷泽回屋前难得问了一句,似乎是对这种从未见过的力量感兴趣。
“嗯?”叶澜站在路灯下回眸看过去,反问道:“您感觉不出来吗?”
白天不还说自己无所不能的。
被趁机找回场子,雷泽也没计较,只摇头平静道:“力量太弱小,感知不到。”
他是感知浩瀚宇宙的神,连路边的野花野草,每一寸土地都蕴含着力量,如果每一样都细细去分辨,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当时青年展现出的力量,于他来说跟小花小草这种静物差不多,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叶澜听完,只觉哭笑不得,随即跟对方解释起了意念者的修行法门。
“意志力开发?”雷泽视线上移,落到少女头上,想象不出这样一颗小小的脑袋里还能生出力量。
叶澜见状,唇角扬起一丝浅笑,提醒道:“人脑是至今科学技术都无法完全了解的神秘构造,它也确实创造出了许多奇迹。当初将您召唤出来的六芒星法阵,就是意念者发明的产物。”
闻言,雷泽默了默,回想起沉睡时一直感受到的骚扰,眸底划过一丝不悦。
“所以炼金术虽然历史没有东方玄学久远,但在强盛时期,一个强悍的炼金术师实力也不容小觑。”叶澜同样想起了记载中当年风靡一时的古欧,那是皇室与教廷都忌惮的力量,最后不得不罗列各种罪名,兴起了一场轰动的消灭女巫运动。
雷泽对此不置可否,毕竟人类再如何厉害,跟神之间仍是存在着不可跨越的壁垒。
解答完疑惑,他便回了屋。
叶澜也回了隔壁宿舍,准备再给萧云霆熬一碗汤药送过去,不过药材刚下锅,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那声音带着些许急促。
叶澜从厨房出来,透过猫眼见到来人,眉梢挑了挑,打开门就见外头杵着的书呆子神思不属的模样。
“叶,叶同学。”他像是被开门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看了眼周围,然后才神经兮兮从兜里拿出两块玉佛牌递过去,“这是我出门前家里人给我保平安用的,这里,我觉得有点不干净,这两块就送你跟另一外同学吧。”
叶澜垂眸望向他手中的佛牌,想起今晚受到惊吓,对方死死握住胸口佛牌的动作,知晓这是一片心意,便在接过后,随手递给他一个三角符,“礼尚往来。”
书呆子一愣,旋即眼睛一亮,捧着三角符高兴地道谢,“谢谢你送的平安符,我肯定会随时随地带在身上的。这异国他乡的,还是得有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在身上才安心。对了,我叫黄维安,以后都是同学,请多多指教。”
这一道符纸更像一个亲近的讯号,让黄维安卸下了拘谨,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叶澜。”
叶澜刚报上名字,对方就连忙摆手,“我知道,你的事迹在第一天就传遍整个学院了,大家都如雷贯耳。我没想到你会选择来这里,虽然还没能完全适应,但我希望最终我们都能留下来,以后再当四年同窗!”
他说着对未来的期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叶澜面色柔和了几分,对于这样秉性纯良的人并不反感,所以刚刚才将急救的保命符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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