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说完,又闲聊了十几分钟后沈清清便打算告辞离开了。
毕竟她本质上跟这个所谓的舅舅不熟,而且也快到了周嘉言这个早睡早起好宝宝的休息时间了。
只是小孩子吃饱喝足后就免不得想要上厕所,周嘉言在外面的时候还是有些害羞的,他凑到沈清清耳边,神神秘秘道,“妈妈,言言想要拉臭臭。”
听着小孩的话,沈清清心中好笑,他怎么能这么可爱,竟然还害羞。
她摆了摆手,招来一旁的服务生道,“麻烦带小朋友去下卫生间吧。”
随后又对周嘉言道,“言言,你自己跟着小哥哥去可以吗?我在大厅等你。”
私家菜馆服务到位也很安全,沈清清也就懒得跟着周嘉言去卫生间,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两性别不同,根本没法进一个卫生间。
周嘉言利落地点点头,“放心吧,言言自己可以的。”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跟在了服务生身后去了卫生间,当然在临走之前他还小小地“瞪”了林初晁一眼,“爷爷您可不准在言言不在的时候欺负妈妈哟。”
林初晁:……
他十分无奈,但是又不能跟五岁小孩计较,只能快速地摆了摆手道,“小朋友,你赶紧去卫生间吧,小心拉在裤子里。”
周嘉言立刻反驳,“言言才不会呢。”不过到底还是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了。
等到小孩离开,林初晁想了想还是道,“这个孩子很聪明,而且现在看起来很依赖你。不过他到底不是你亲生的,后妈难当,豪门的后妈更是难当,你就没有别的打算?”
林初晁的话并不稀奇,许多人都跟她说过这话,包括她那个渣爹。
不过她那个渣爹的话充满了算计,林初晁的话中更多是担心。
沈清清自是听得出差别,因此并不会像之前面对沈宏时的阴阳怪气,她以为林初晁又会劝她生下自己的孩子,只道,“言言叫我一天的妈妈,我自然要当好他的妈妈,尽好责任。我觉得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与血缘关系也没什么关系,而且我还那么年轻,暂时没有生孩子的打算。”
林初晁听见沈清清的回答,便知道她误会了自己,赶忙解释道,“我不是劝你生孩子,我只是觉得清清你这样的条件嫁给一个带孩子的男人给人当后妈实在是太亏了,而且之后还可能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跟周烨煊离婚。而且林家的股份我一直给你留着,只要你愿意,你之后的生活不会受到一点影响。”
沈清清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了,然而在听见林初晁的话后还是被惊了一跳。
原来他竟然是想鼓动自己离婚!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让她有些心动,毕竟她跟周烨煊只是塑料夫妻,没什么真感情,哪怕现在相处的不错,也算得上是仰人鼻息。
真如林初晁所说,那她就可以迎来快乐的单身富婆的生活了。
如果在一个月前,她刚穿过来时林初晁这般提议的话,沈清清觉得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然而现在……
她想起了那个现在在卫生间里,但对着自己无限依赖的孩子。
沈清清承认自己好像离不开那个孩子了,这一刻沈清清甚至理解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母亲会为了孩子不愿离婚。
如果周烨煊愿意把小孩给她养就好了……
就在沈清清沉思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周嘉言因为不怎么挑食,蔬菜和水果都吃得很多,所以向来排便顺畅,再加上担心坏爷爷欺负妈妈,于是他更是加快了速度跑了出来。
然后等他出了门便看见沈清清一副沉思的模样,他警铃大作,这个坏爷爷不会又说了什么话惹妈妈伤心了吧?
于是他飞快上前,一把搂住了沈清清的大腿,仰着脖子着急地喊,“妈妈,言言出来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他人还小,自然是打不过长得高大的坏爷爷的,于是他便想着赶紧带着妈妈回家。
沈清清回过神低下头便看见了小孩着急的脸,知道他估计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过这一次,周嘉言小朋友似乎不算胡思乱想,因为林初晁真的说了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被小孩这么一闹,沈清清也没空思考林初晁提出来的事情了。
她摸了摸小孩的头,又蹲下身子闻了闻小孩身上的味道,确认没有什么异味后便道,“好,我们现在回家。”
随后她便跟林初晁告辞,而一向乖巧懂礼貌的小孩却是并没有跟林初晁告别打招呼,只推着沈清清赶紧离开。
林初晁看着母子两离开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这个小孩还真有点意思。
他跟沈清清的关系也并不像他之前以为的那样,如果他能永远这样的话,沈清清有个这样的孩子倒也不错。
只可惜人心易变,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回家的路上,周嘉言为了避免沈清清胡思乱想,所以一直缠着沈清清说话。
一会儿说说奥特曼,一会儿又说说幼儿园的小朋友,甚至还给沈清清讲了自己昨晚做的打怪兽的梦。
沈清清听着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心中好笑,哪里猜不出小孩的意图?
她轻轻搂住小孩,哎呀,怎么办,她既想过单身富婆的美好生活,又想要抚养言言小朋友。
若是她跟周烨煊提想要带走小孩自己养的话,周烨煊应该会疯掉的吧!不过也不知道她带着周嘉言跑路行不行得通,而且法律上也不会允许。
这般想着她摸了摸怀中的小孩,问出了许多父母都会问的话,“言言啊,万一,我说万一啊,我跟你爸爸分开了,你会更想跟谁呢?”
周嘉言顿时警铃大作,在他的小脑袋瓜里,现在他已经认定了他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在一起。
于是他重重地抱住沈清清,十分激动地喊道,“呜呜呜,言言要跟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言言不要爸爸妈妈离婚!”
看见小孩这般激动的样子,沈清清赶紧安抚道,“言言,言言,妈妈就是随口一问,就是想知道在你心中我跟爸爸谁的地位更重要,不是真的要离婚的意思。放心,放心。”
周嘉言这才停止了哇哇乱叫,不过小手却是没有松紧半分,嘴中含含糊糊道,“爸爸妈妈在言言心中一样重要,言言谁都不想失去。”
沈清清听着小孩的话,心中叹息,果然不仅是法律上还是情感上她好像都没法带着言言跑路。
不过她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在言言心中跟周烨煊地位持平也很是不错了,这般想着,沈清清又高兴了几分。
今天的周烨煊依旧准点下班。
回到家中看见家里没人时他还有些惊讶,问了管家后才发现原来是沈清清带着周嘉言出去见林初晁了。
虽说跟林初晁并没有见过几面,但是他直觉林初晁并不太喜欢自己。在见到他时叫的也是周先生,而不是像长辈般那么叫自己。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对于自己身为他的侄女婿应当是不满意的。
他心中有些忐忑,开始担心起林初晁会不会搞事情,不过好在周嘉言跟在沈清清的身边,林初晁肯定会收敛一二的。
不过虽是这般安慰自己,但是他的心却是依旧悬着的,连坐在书房加班时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生平第一次他体会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就让他坐立不安。
他虽然人在书房,但是却一直听着楼下的声响,直到母子两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一些,随后他出了房门站在走廊上,便看见了穿着母子装的沈清清和周嘉言。
周嘉言两只手都抓着沈清清的手,一副贴得很近的样子,口中还在不断叽叽喳喳的。
沈清清最开始觉得小孩十分暖心,但是现在却只觉得脑仁疼,小孩子太有活力她也承受不住啊,而且现在的小孩哪里还有当初的初见时的高冷模样?
她捏了捏眉心,无奈道,“言言,到家了,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妈妈现在想去收拾下,洗澡了。”
周嘉言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了,放开了紧抓不放的小手。
看着沈清清离开的背影,周嘉言想了想便“哒哒哒”地跑上了楼,来到周烨煊身边。
他勾了勾小手,示意周烨煊蹲下来。
周烨煊看见小孩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不解,但还是依照小孩的话蹲下了身子,便听见小孩附在他耳边小声道,“爸爸,我觉得那个林爷爷,肯定有企图,爸爸你一定要保护妈妈啊!”
听见小孩的话,周烨煊猛然一惊,连忙把他抱起身进了书房,然后详细询问了一番。
周嘉言的表达能力十分不错,很快便将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听着前半段的时候,周烨煊还是很淡定的,他已经知道了沈清清联系林初晁是为了让他对付沈宏,而不是其他的原因。
然而听到了后半段,他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小孩上卫生间的时候林初晁究竟说了什么才让沈清清陷入沉思?
特别是当小孩说在沈清清在回来的车上询问他要是她跟爸爸离婚他会选择时,周烨煊更是深深地凝眉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确定沈清清跟周嘉言之间的感情已经颇深,不然也不会问周嘉言要是她跟自己离婚周嘉言跟谁,但是沈清清对他……
诚然最初的沈清清千方百计嫁给了他,但他从来不觉得沈清清是因为喜欢自己。至于突然大变的沈清清,看她对自己无所谓的态度,他更加不觉得沈清清对自己有多少感情。
他的额头突然间冒出冷汗,他想,林家找来,以林家的家世背景足够让沈清清舒舒服服,不受欺负地过一辈子了。
周嘉言还不能像周烨煊想到这么细致,但是也已经知道了“离婚”代表着什么,那意味着爸爸妈妈感情不好了要分开了。
随即他望向周烨煊越发的恨铁不成钢,“爸爸,你真是太没用了,你怎么惹妈妈不高兴了!呜呜呜,言言不要当没有妈妈的小孩了。”
周烨煊看着眼前小孩嫌弃的样子,感情现在他不仅可能失去妻子,孩子也再嫌弃他?
他该怎么解释他跟沈清清的关系比之感情破裂还要复杂,因为他们根本就未曾有过感情。
还不待他回答,周嘉言便又已经伸出了手,扯住了他的手摇晃着,大有他不答应自己就不放手的架势。
“我不管,爸爸你一定要把妈妈哄回来,不能让妈妈离开我们!你平时真的太古板了,逢年过节从来不给妈妈送花,也不送妈妈礼物,难怪妈妈想离开你了。”
周烨煊他也想将沈清清追回来,哪怕不是为了孩子。
然而在他的前二十几年中,忙着学业,忙着公司,忙着继承家业,妹妹出了事后他收养了周嘉言后便更没有别的恋爱的心思,再加上沈清清的事情,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完全没有经验。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却有些没底气地道,“言言,爸爸会努力将妈妈留下来的。”
周嘉言也听了出来周烨煊的不确定,当即又激动了,“爸爸,你怎么能只是努力?你是一定要把妈妈留下来!你要是留不下来,要是妈妈真的跟你离婚了,言言就跟妈妈走了,留你一个人在家,哼!”
好家伙,已经开始使用起激将法了!
周烨煊却依旧不敢打包票,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缺点,“可是言言,爸爸没什么经验,不怎么会追人呀。”
周嘉言小脑袋一歪,也有些愣住了,一向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爸爸竟然主动承认自己也有不会的东西。
他心中有些嫌弃爸爸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有不会的东西,可是他又不能换个爸爸,只能无奈叹口气道,“那言言帮你想办法吧,我们一定要把妈妈留下来。”
说完,他还握紧了拳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