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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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要挣钱,挣大钱。”

海棠宫里听到郡主宣言的五人,表情虽然不同,但都表达出一个意思:他们不明白。

步步和采星同时皱着眉头,似乎想听懂郡主的吩咐,可是他们听不懂。挣钱?怎么挣?更别说,郡主挣钱,挣钱做什么?郡主又不缺钱,郡主想要什么,吩咐就是了,做什么要挣钱步步挠了挠下巴,难道这是郡主的新游戏,可怎么满足郡主呢?是要让他们装作商贩

连最善于揣测郡主心思的采月和如意,此时也是愣的。挣钱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陈嬷嬷就更不明白了,她服侍过孝懿皇后,服侍过平阳公主,就是平阳公主也没有她现在这个小主子这么多心思,这会儿又跳出来要挣钱。别的不说,郡主的嫁妆堆起来,她就是天天一掷千金,也够小主子折腾几辈子了不说嫁妆,就是陛下赏给郡主的东西,小私库里也满了,要什么没有呢

可很快他们就都弄明白了,郡主不是无聊玩闹,她是真要挣钱。郡主一个个打量过几个人,她是不会做生意挣钱他们几个,倒是管着她私库银钱的如意和采月能用。

但不够啊,她需要人。她这一思索就想到了钱莹莹,钱莹莹家是江南巨贾,江南四富中的钱、陆两家都在京城有人。

她不会做生意,她可以让钱莹莹教她帮她,或者直接让钱莹莹给她挣钱。

想到小兔子一样动不动就红着眼睛的钱莹莹,小郡主啧了一声。京城人都纳闷天骄霸王一样的坤仪郡主是怎么跟一个商贾之女走到一起的,郡主自己都不知道。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习惯替钱莹莹出头了。

要说最开始还是谢嘉仪七岁的时候,顽皮从树上掉下来,当时一起玩的几个贵女一个比一个吓得厉害,哭喊着跑开了。毕竟当年谢嘉仪刚从北地过来,不说圆滚滚吧,一身肉是又多又扎实,要是被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的小郡主砸到——。

会怎么样?谢嘉仪知道,会折了骨头,少说也要躺上半年。她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她砸到了钱莹莹。

偏偏胆子最小的钱莹莹就含着两包泪吓得呜呜哭,还伸着手要接住她。结果她还真接住了,手折了,用身子接住的。谢嘉仪这边虚惊一场,钱莹莹倒是养了半年,人才能起来,两只手才能正常使用。

救命之恩,她谢嘉仪虽然脾气坏不讲理,但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她能怎么办,从此她只能罩着这只比她还大四岁的小兔子。

想到钱莹莹,谢嘉仪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前世钱莹莹死在今年十月,八个月的孩子早产,母子俱亡。当时是在大觉寺的厢房,怀胎八个月的钱莹莹遇到了同样大着肚子的苏烟——宋子明的外室。也不知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俱都早产发作,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那个反而母子都活了下来。

苏烟不知怎么得了太后的青眼,抱着儿子登堂入室,成了宋子明的正室夫人。这个宋子明对苏烟,那是千娇百宠,后来居然成了一段京城佳话。太后喜欢,谢嘉仪不喜欢,那她是见苏烟一次怼她一次,从宴会大厅到皇宫夹道,处处都留下了她罚跪苏烟的影子。可以说,苏烟也算是一个跪遍了皇宫的人。

情种宋子明心疼新夫人,本就是能臣,在太后扶持下更是一路卧薪尝胆往上爬,后来爬到了大胤权臣的位置。他就是废后的发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跟谢嘉仪这个跋扈的恶皇后斗争到底。

他要废后谢嘉仪都不恼,但是他要废太子,谢嘉仪彻底厌恶了这个人。她跋扈奢侈悍妒,她认,她的皇儿怎么就不堪为太子了,他的皇儿体弱怎么了,是他想体弱的吗?她的皇儿,比谁都乖。

想到这里谢嘉仪的指甲再次扎进了掌心,这次她非要阻断宋子明的上升之路。一个穷苦书生,要不是当年钱莹莹之母看重他的才华,为了他的孝心功名才没让他入赘,许嫁女儿,一路扶持,他是个什么东西!还不知道在哪个破庙卖字卖画,攒进京赶考的银子呢。

钱莹莹早逝的母家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他能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女儿。钱父势利,姬妾又多,钱莹莹生性懦弱,又没有亲兄弟扶持,钱母怕任由钱父嫁女儿,把女儿嫁入势利之家,女儿这样性情还不给人磋磨死,所以她亲自选了这么个有才干的人。

婚礼一办,钱母就撒手人寰。哪里知道宋子明才干是有的,人品约莫也有一些,奈何人家是个情种,早年就受过一家千金的一饭之恩。

一饭之恩,他记了一辈子。可钱母金山银山的扶持,他却只当是不能多提的屈辱。多可笑,谢嘉仪冷笑,还不是见色起意,要是个长得丑的他能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算着日子,即使诊不出来,钱莹莹的孩子也该有了。

钱府被谢嘉仪惦记着的两个人,刚刚升了从五品员外郎的宋子明,已经成了钱父眼中的香饽饽,这两年不说钱莹莹的嫁妆,就是钱父那里也在银钱上无限支持他这个贵婿。宋子明官场之路能如此顺利,不过二十二岁就能升任五品员外郎,自然离不开他的能干,身后钱财无忧,各种财物打点都能跟上也有很大原因。

此时两日没有归家的宋子明不过进来支了五百两银子,抬脚就又要走。钱莹莹略一拦,想让他用了补品再忙,他勉强坐下喝了半盏汤,突然看到钱莹莹手边的一块墨,色泽凝润,这个距离都能闻到隐隐香气,一看就不是凡品。

一问果然是前段时间坤仪郡主赠的,钱莹莹喜欢的什么似的,不舍得用,每每一个人的时候就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

本要走的宋子明反而又坐下了,他看到这块海棠墨就想到了苏烟,自从她遭逢家难,已经很久不曾真正开颜了。她一直喜欢书画,最爱这些雅物,想必看到这样有奇香的海棠墨,大概能提起些兴致,能开开怀。

等到谢嘉仪来到钱莹莹这里的时候,宋子明已经带着海棠墨走了。

谢嘉仪一听,肺都要气炸了。前世后来,苏烟就是用她使人做出来的海棠墨抄了一本列女传献给张贵妃,被贵妃引为知己。当时她就纳闷,对方怎么有她做出来的海棠墨,要知道这墨为了融入海棠香,费了匠人不知多少心思,又要香气,又要色泽,又要出墨好,一块所费千金不止,奢侈如她也只让做了几块把玩而已。

原来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在这儿呢。

钱莹莹懦懦道:“郡主所赐,我我也不舍得可是夫君想要,我”我了半天,也没我明白。

谢嘉仪站起来走了两圈,停在钱莹莹面前:“你给我要回来!”

话一出下人们都憋不住想笑,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也就是坤仪郡主,骄纵惯了,想什么说什么。

钱莹莹脸也红了,也冒汗了,又“我”了半天,扭扭捏捏看得谢嘉仪着急。谢嘉仪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才压了压火气,这说不准就是个有了的,不能像平时那样欺负她了。

谢嘉仪吩咐旁边人道,“好生照顾你们家主子,日日请着平安脉,敢有疏忽,我揭了你们的皮。”本来不少心大的仆妇,看钱莹莹不得钱父重视,也不得夫君宠爱,难免各种拿大诓骗,但碍着郡主每次来必会敲打,她们倒也不敢放肆。

谁敢惹到郡主呢。那是真可能会被扒皮的。

谢嘉仪留下一句:“回头我再找你,你好好想想怎么挣钱,回头给我挣钱,我要用的。”说着又强调,“好好想,挣大钱!”钱莹莹本想说,郡主缺钱她有,后来又想郡主钱更多,只怕郡主说缺钱,那缺的就是天大的钱。

别人乍听都当郡主玩闹,只有钱莹莹果然老老实实坐下来琢磨到底怎么帮郡主赚大钱。为了宋子明嫌弃这些商贾铜臭,钱莹莹连自己的嫁妆庄子铺子都是交给下面人打理的,自己只敢偶尔背着夫君看看账目出入。可既然郡主说了,就是夫君不悦,她也要想办法的。

她,她只有郡主这么一个朋友。

除了母亲,只有郡主,真心待她好。

钱莹莹果然从这天就开始看起京城各类铺子,研究起各种生意手段了。学习琴棋书画,她是处处不如人,可要说做生意,别看钱莹莹闷不吭声,却是天生比别人多了些心窍。

而另一边,一出宋宅,谢嘉仪就哼了一声:“去富安坊!”

敢拿她的海棠墨,钱莹莹不敢要,她自己去要回来!

什么东西也敢用她的墨!将来还要用她的墨来恶心她!

跟着出来的是如意采星,听小郡主这样一说,就让马车载着郡主往富安坊去了。说来也巧,一进富安坊大柳树下,谢嘉仪就看到了搀着婢女聘聘袅袅、簇着眉头款款前行的女子,不是苏烟又是谁。

这真是冤家路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谢嘉仪也不待人拿来下马车的小凳子,直接握着皮鞭跳下了马车,对着前面女子喊了一声:“站住。”

前面主仆两人一脸诧异住了步子回神,就见一个火红衣衫的女孩,看着不过十五六的年纪,长得极美,更兼贵气逼人,当即就明白这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

苏烟福了福身子先行了礼,袅袅娜娜,一举一动都美,让人能看出是大家出身,温声问道:“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就听眼前人直接道:“跪下。”

转角处的明心摸了摸下巴,这红衣小娘子恁吓人,脾气怎这样坏,青天白日就欺负人。他偏头低声问旁边人:“公子,咱们还过去吗?”前面有女人要欺负人,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他们是过还是不过

一走过来就听到一声娇喝“跪下”。

陆辰安停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