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有惊惧,有迟疑,似乎还有几分兴奋和渴望,心中均想:这连城诀果然威力绝伦,不枉这次做下此等天理不容之事了。
交流下眼神,最年轻的那个中年男子马上一脸悲痛,跪着爬过去,嘴里带着哭声说道:
“师……师父,我知错了,知错了,都是大师兄二师兄蛊惑我这么干的,说什么连城诀天下无敌。”
老者冷冷看着他不说话,他马上磕头道:“师父,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干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求师父原谅。”
见老者似乎在犹豫,心下一横马上接着说道:“如果师父不能原谅弟子,弟子情愿一死。”
说着双手抓住老者的剑刃往自己咽喉处刺,他自己的脖子却不往剑上凑。
老者剑没动,看他双手已经划破,流出滴滴鲜血,心中一软,便相信了他,甩开剑刃说道:“老三,起来,为师原谅你了。你且退后,待为师清理门户。”说完走向剩下的两人。
看到这慕容复哪还猜不到四人身份,这不就是梅念笙和他的三个徒弟万震山、言达平、戚长么。
心中暗想:“这老三应该就是戚长了,他的悔过绝对是假的,要不要提醒梅念笙呢?”想了想还是不妥,现在提醒已经来不及了,暴露出自己就等于找死。
果然,梅念笙走向万震山和言达平,正想用最后残余的功力废了这两不肖弟子,忽然一股钻心之痛传来,低头看去,一截沾满鲜血的剑刃从左胸处冒出。
梅念笙大脑中一片茫然,努力回头看去,才现原来是刚被他原谅的老三戚长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他最看好的小徒弟会第二次背叛自己。
梅念笙心头一痛,比之穿心之痛更甚,接着涌出一股怒火,全身内力一震,插在身上的剑原路返回,打在戚长的胸前。
戚长被震得倒飞而出,空中又喷出一大口鲜血。不过梅念笙到底是强弩之末的之末了,仅仅只是震伤戚长,只见他几个呼吸间便压住伤势站了起来。
梅念笙的内伤加重,拄着长剑单膝跪地,心中已是万念俱灰。眼见三个徒弟再次围了过来,掏出一本写着“唐诗选辑”的书册。
三人一见这本书,立刻停在原地,神色紧张的看着梅念笙,生怕他临死毁了这本书册,到时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梅念笙如何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他也确实有此想法。不过想到如今汉人势弱,天下民不聊生,若是自己现在死了,心中那个大秘密就此长埋黄土,实在是非常可惜,也绝了汉人的希望。
梅念笙心念一动,嘴中怒声说道:“给你们!”说着把书册用力一抛,而自己向另一个方向逃走。
慕容复暗道糟糕,也不知梅念笙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本书正是朝着慕容复这个方向扔来,这么近的距离肯定会被现。
果然,在书落地之前,三人一跃而起,同时抓到那本书,用力一扯,竟是各自抢到一部分。
落地之时,万震山看也不看手里的残书,目光看向慕容复所在方向,嘴里冷声喝道:“是谁?”
言达平和戚长心中一惊,还以为是万震山想使诈,急忙将书放入怀中,各自退后两步,手握剑柄。
但见万震山却没有后续动作,只是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两人也顺着万震山的目光看去。
原来两丈处一棵树后,确实露出一片衣角,这才心中释然,随后又是一紧,他们今晚欺师灭祖若是传了出去,今后再也别想在江湖中立足了。
不管树后的人是谁都要杀人灭口,于是两人也开口喝道:“出来!”
慕容复此时背靠着树,额头已经冒出冷汗,手脚有些凉,心知处境非常不妙。
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打过三人联手,也知道他们不管自己是何身份都不会放过自己,心中百念急转。
不过此时慕容复紧张异常,如何能想出脱身之策,最后干脆来最简单的,也不露面,运起轻功就往前跑去。
言达平见慕容复背影是一个半大少年,刚要跃出追击,却现万震山和戚长丝毫没有动作,疑惑开口道:“你们?”
万震山瞥了一眼梅念笙离去的方向开口道:“剑诀要紧,这个人让门下弟子去解决吧。”说完带头快往梅念笙逃跑的方向追去,戚长与言达平也急忙跟上。
慕容复跑了半个时辰见后面没人追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应该去找梅念笙了。
若是梅念笙活着,他们也不得安生,而自己逃出去只是影响到他们的名声,毕竟对这些人来说,名声与性命当然优先选择后者,慕容复心中如此想。
接着又寻思到,按照剧情展现在梅念笙应该是在丁典船上了,那要不要谋划一番神照经呢?
据说这本经书有起死回生之效,想那丁典被挑了手脚筋,练成后还能恢复,而且天下无人能挡。
慕容复心中十分意动,不过想到万震山他们还在附近,一不小心就会被灭口,神功宝典有的是,为了这本不知底细的秘籍冒此大险实在不值。
权衡利弊下,慕容复又打消了心中念头,急忙离去。
次日傍晚,慕容复正十分苦恼的站在一处江边,样子有些狼狈。
原来昨晚跑路时他不辨方向,找不到林中车夫与马车,他也不敢在那片区域停留太久,遂顺江而下。
现在人生地不熟,想找个问路的人都没有,只能望江而叹。忽然,慕容复凝神一看,一艘小船向岸边划来,慕容复心中大喜,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待得小船停稳,慕容复刚想上前问路,只见那划船的船夫突然倒在船上,接着从船屋中走出一男子,慕容复心生疑惑,闪身躲在一旁的草丛中。
只见那男子年纪二十五六,衣着华贵,容貌俊秀中带有一股儒雅。男子对着昏迷的船夫说了句什么,随后扶起船夫靠坐在船屋木板上,转身进了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