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就这样一唱一和地说话。
一个浑不在意,一个愣头愣脑。
程老爷子就更看不明白了。
要说程小杏年纪小,想不明白,可他这都这一大把年纪了,也算看了些事,可咋就还这么不信老大孙女说的话呢?
一旁的程智听着也是觉得叹为观止。
要说他是唯一知晓实情的人,也可以说是最瞧得明白的人。
那城里街面上头两天就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各种说法都有,几乎都吵的不可开交了。
他可是听得说是不止张家花行掌柜的一个断了腿,那还要再加上一个伙计也断了呢!
那个伙计叫任五,听说正是去他们家耍威风的那一个!
程智当时听着就直吸凉气。
他可着实没想到自家这个大侄女下手竟然这么狠!那一条腿不够,还得再加上一条算利息!
这事可不能让家里人知晓。
程智当下就拿定了主意,是以就装的没事人一样不说话,可倒是没想到他爹却把什么都给听去了,还也怀疑上槿丫头了。
程智不由有些替她担心。
可再一看这丫头这样子,云淡风轻的不在意,就又是佩服得不行。
那不论手段,就说是在人前装相这城府,那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啊。
别说别人,就算他自己,那也是在家里最得宠的,可也是怕他爹的。可这个大侄女倒好,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儿心虚的意思都没有,那就这一点,可就真是比他自己都强啊。
程智心里感叹着,面上却不显,当下连忙打圆场。
对他爹笑着说:“爹,您也别想那么多,槿丫头说的对,那花行掌柜的一定是平日里做事不讲究,仗着自家在县城里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买卖,那指定平日里也蛮横跋扈得不得了,指不定之前结下了多少仇家呢。也兴许真不是自己摔断的腿,是真有人因着四哥这个事儿看他不顺眼,新仇旧恨一起上,就动手了吧?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这也不关咱们的事,都是他自家作的,您就别自己瞎琢磨了。”
程智会说话,这番话在情在理的,不由得程老爷子不信。
于是,老爷子就叹了口气,摇头道:“唉,不是我多心,这事儿就是也太巧了。”
可不是巧咋的?那就是老天真报应,那也不能就偏巧赶在同一天吧?那咋还连个夜也过不去了?这搁谁谁不得多心?
程何氏这时候就也走过来,也帮衬自家大孙女说话了。
老太太劝慰程老爷子,说这就是他多想了。他们老程家是啥人家?一个穷庄户人家,要啥啥没有,穷的叮当响,那是能不得罪人不被别人欺负就烧高香了,咋还能欺负别人去?那要是官府查出来,他们家这一大家子还活不活了?那大丫头咋能有那大的胆子,敢做那样的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就是他多想了。
是啊,他家啥人家?大孙女就是再能,那也不敢做这样查出来就要进衙门口的傻事啊。
老婆子和老儿子都这么劝和,也都在理上,程老爷子一寻思也对,就也不纠结了。
只能摇头叹息着又说了两句多想了,也就把这事儿给揭过去,当下就坐到床边去,陪着老四儿子说话去了。
程何氏这时候就拉着程木槿的手,快步去了旁边的屋子。
一进了门,老太太就盯着程木槿,忙忙问她:“这事儿……你真不知晓?”
程木槿摇头,一双杏眼满是欢喜:“回祖母的话,孙女真不知晓呢。只是觉得恶人有恶报,也给四叔出了一口气,心里也是真高兴呢。”
话说,她是要一条腿,可孟大怎么要的,她可是真不知晓啊。
程何氏还是有些不信,盯着她的眼又看了好半晌,这才叹口气,摇着头说:“丫头也别生气,奶这不就是担心你嘛。那掌柜的断了一条腿没啥,谁叫他使坏,那就是他全花行里的伙计都断了腿,也没啥,可就是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要是那样,奶可活不成了,晓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