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县往东,行三百里,有一楼城,临近曲江,过几日将举行盛宴。” “这与我何干?” “听闻盛宴奖励,包含有莽牛五相图第五相——吞吐日月相!” 铁棠沉默下来。 吞吐日月相,乃是换血境的功法,可以说是他如今急需。 但是...... “老王你从何处得知?” 王安道乐呵呵道:“我出境游玩至东竹城,突然听到了这则传闻,便马上赶了回来通知你。” 铁棠心中一暖,袁骅叛变不假,可自己身边还是有朋友的。 沉吟片刻,他还是拒绝了。 “我如今手上案件众多,短时间只怕无法离开。” 吴青、袁骅尚未落网,幽县擒来的总捕头也未定罪,还有孟颖儿母女、隐凤山那些白骨...... 若是有可能,铁棠恨不得自己能够分身。 王安道也不在意:“我刚刚听段捕头说,凶手是袁骅那小子?还踏入了换血境? 真是有意思...... 这样吧,我帮你一起擒拿他们,先把你手头上的事务处理一些。” “太好了,有王令史出马,必定手到擒来。”比岐高兴的跳了起来。 铁棠凝视王安道片刻:“你不是要晋升巫觋秘境么?我这些都是小事,切莫耽误了你的修行。” 王安道不答反问:“那位助你七星定位,你应当知晓如何晋升巫觋了吧?” “知晓一些。” “从肉身秘境晋升到巫觋秘境,并不是代表你的肉身已经修炼完毕。 倘若你能在肉身秘境多多开发窍穴,进入巫觋秘境的底蕴也愈发深重。 我如今贯通了一百零八个窍穴,勉强算是上等。 但如果能够多打通几个窍穴,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是以我并非一定要马上晋升不可,都是可以选择的。 我甚至可以强行镇压修为,直到无法再打通任何一个窍穴,那时再行晋升。” 王安道所说,在场众人都没有听过,便是段景瑞也是一知半解。 此时他便起身相询:“敢问王令史,既然如此,为何您不修炼到最后一步,再迈入巫觋秘境呢?” “哈哈~” 王安道笑魇如花,摆了摆手:“不用这么严肃,都坐,都坐,这些并非什么秘密,说说也无妨。 我为什么不修炼到最后一步? 自是有原因的。 以我如今的功法、资质,如果没有一个很大的奇遇,诸如人皇灌顶之类..... 最多。 最多也就再打通个十几二十个窍穴,已经封顶了。 而且还要花费巨大的精力、时间,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有这功夫。 我不如先行晋升到巫觋秘境,到时高屋建瓯,反过来提升肉身秘境,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只是在底蕴、潜力上会薄弱几分。 也许将来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会因为这些细小问题造成阻碍。 不过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谁敢说自己一定能够修炼到哪个境界?”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炼皮境的比岐都明悟过来,止不住的点头。 “一百零八个窍穴......勉强算是上等。” 铁棠暗自盘算,看来想要在肉身秘境打通三百六十个窍穴,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既然如此,老王就跟着我吧。 看能不能找到袁骅的踪迹,先把他逮住了,我得好好问问,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 运城,某处密室。 这里阴暗、逼厌,四周堆满杂物,角落只有一盏油灯,空气极为沉闷,若是寻常人待在这里,过不了多久就得闭过气去。 不过此时却有两位黑袍身影盘坐在地,窃声窃语。 “事迹已经败露,我们的计划无法继续了,不如逃吧。”是吴青的声音。 “我倒无所谓,反正我跟知县又没什么过节,凌辱你姐的凶手也已正法,就看你怎么想了。” 这道声音。 赫然是袁骅! “元凶已经授首,我也算大仇得报,若不是山神那厮......” “嘘!” “祂连金身也被头推翻了,如今恐怕也是丧家之犬,正是我们逃离的最好时机。” “只怕没那么简单,我们的修为,大半来自于祂,连功法都是祂所相授,难保里面不会有什么后手。” “我早就留了后路,只要找到那位赶尸匠,与他做上一笔交易,又何惧鬼神?” “赶尸匠也不是好惹的,只怕我们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若非铁神捕发现太早,庆丰这小子起码可以帮我们顶上一阵,乃至成了替罪羊也不一定。” “还不都怪你?怡红院杀了人走就是了,竟然留在原地? 说起来都是你惹的祸端,要我来给你擦屁股,否则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吴青大怒:“你懂什么?翠红真心待我,你让我杀我就杀了,还不能多看几眼? 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冷血无情么?” “我冷血?我无情?你三番五次被擒、被追赶,哪次不是我帮你解脱?没我你早被砍了头去了。” “笑话,若非你和那草头神,我何至于被擒?” “好了,不争这些,得寻个时机,先出了运城再说。” “还不是你要回来?不然我们现在早就走了。” “吴青,你给我闭嘴!” “你让我闭嘴就闭嘴?凭什么?” ............. 一连过了两天。 缉捕堂的人手全都分发了出去,都没有找到吴青、袁骅二人。 铁棠将派出去打探私事的梅花内卫,撤回来大半,遍撒运城以及周边乡里,同样毫无所获。 说到底。 吴青、袁骅一个洗髓大成,一个更是换血境。 二人的武道造诣超过这些捕快太多,有心隐匿之下,寻常捕快、捕役很难发现他们。 找不到他们二位,也还有其他案件处理。 隐凤山的尸骨已经大致清理完毕,粗略清点了一下,至少有二百多具尸骸。 从死者骨头分辨情况来看....... 这些人死亡时间跨度极大,最早的死了有几十年,最晚的也有一年左右。 年龄、性别上也是来者不拒,男女老少都有,几乎可以断定是随机作案。 铁棠坐在督捕厅正首,听着一旁捕快汇报。 “从以上信息推断,这些人不太可能是吴青、袁骅二人所杀,应当是那座山神庙里的神祇搞得鬼。 具体使用何等手段,为了什么目的.....却不是属下能够揣摩。” 铁棠想起那座神像,就有些恼怒。 “这老贼,还敢自号为神,如此作恶多端,绝不能放过他。” “庆丰!” “属下在。”庆丰坐在自己位置上,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他从牢房出来,发现县衙已经变了天。 非但各位捕快、捕役对他指指点点,就连铁棠的修为也是飞速攀升。 如今他是打也打不过,斗也斗不过,只能尽力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你去一趟幽县监察院,将此案事无巨细,详细禀报上去,让他们派人来处理。” “咳,总捕头,不是我找事。 你说这些人,都死透了,只怕他们家属都死完了。 还用得着劳心劳心么? 不如找个地方埋了,立个碑告知此事......” 铁棠脸一黑,不咸不淡道:“怎么?县捕的位置坐得不过瘾,想坐坐总捕头的位置?” 庆丰连连摆手,不敢多嘴,转身就走。 “属下马上启程!” 这件案子暂时搁置,不过还有击鼓鸣冤一案。 铁棠看向段景瑞:“如何?证据可充分了?” 后者马上回应:“应当已无疏漏,可立即升堂。” “好,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