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宇哀嚎道:“李国权…竟敢在酒中下人…将他给我拿下……”
周围虽然有几名武士,可是因为丘朗没有发话,没有任何人敢有动作,李国权确信自己没有中毒,由于情绪激动,胡子也气得一撅一撅,他混迹官场多年,城府何其深沉,梁轩宇贼喊捉贼的意图,他一看即知,唯一想不透的就是梁轩宇到底是怎样下毒的?为何自己会没事?
丘朗冷冷看着梁轩宇的表演,心中愤怒到了极点,梁轩宇果然大胆,今天他竟然想出这么一个主意,要将自己和诸葛运春一并除去,然后嫁祸到李国权的身上,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诸葛运春拿起梁轩宇面前的酒壶,微笑道:“现在这已经是一壶毒酒,大王给李太师斟满酒之后,悄悄下毒,这毒酒倒给了我一杯,丘大都督一杯,你自己也有一杯。”
梁轩宇颤声道:“我也中毒了……诸葛运春你怎可信口雌黄?”
诸葛运春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池塘,此时水面上浮起的死鱼已经越来越多,诸葛运春道:“大王的毒药很烈啊,倘若大王中了毒,现在恐怕也要和那些鲤鱼一样了。”
梁轩宇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李国权心有余悸道:“老夫怎么都想不透,这毒酒究竟是怎么来的?”
诸葛运春笑道:“大王既然有毒药,肯定也有解药,你现在没事,说不定已经事先服下了解药,诸葛运春实在不知道我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大王,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他向丘朗拱了拱手道:“这件事是贵邦的内务,诸葛运春不便插手,还是先告辞了!”
李国权慌忙起身道:“我送诸葛先生。”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件事,干脆借着这个机会逃离现场。
诸葛运春淡然一笑。也不点破。由李国权陪着向水榭外走去。几名武士也慌慌张张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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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内只剩下丘朗和梁轩宇。梁轩宇仍然躺在地上。内心却惶恐到了极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丘朗扬起手来。猛然一掌击落在桌面之上。桌上地杯碟碗筷被震得跳动起来落了一地。乒乓之声不绝于耳。那寸许厚度地檀木桌也因为承受不住丘朗地这次重击。从中断成两截。轰然倒塌在地上。
一片碎瓷划过梁轩宇地眉头。划出一个半寸长地血口。鲜血一滴滴流了出来。梁轩宇吓得哆嗦了一下。心中明白再伪装下去也没有任何地意义。他慢慢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隔空与丘朗对视着。事情既然已经败露。梁轩宇反倒镇定了下来。他发现其实丘朗并没有什么可怕。最坏地结局就是自己去死。与其这样窝窝囊囊地活着。还不如死去来得痛快。
丘朗冷笑道:“大王真是厉害啊。这一箭双雕之计若是成功。想必我那死去地舅父也会含笑九泉!”
梁轩宇充满仇恨的双目死死盯住丘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都摆脱不了这个道理,他咬牙切齿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丘朗充满嘲讽的笑道:“你是大王,我是你的臣子,这句话说得真是好笑。”
梁轩宇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怒吼道:“你害死了我爷爷,现在多害我一个又有何妨?”
丘朗叹了口气:“看来狄惊雷的事情果然是你做得,你杀害狄惊雷目的是为了触怒龙渊,谋害诸葛运春也出于同样的目的,只是我不明白,你现在便急着向我下手,难道打算将你爷爷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此断送吗?”
梁轩宇大吼道:“我梁氏地江山早已被你这狼子野心的混账给霸去了,你让我活着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你的罪行而已!”
丘朗哈哈笑道:“你总算开窍了,可是就算你今日成功,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能够控制住楚国的大局?龙渊难道不会找你报复?”
梁轩宇大叫道:“只要杀了你我便心满意足,其他的事情我懒得去管。”
丘朗双目一凛,脸上地笑容骤然消失,冷冷道:“你必有所恃,凭你的本事连狄惊雷也对付不了,更想不出这个一石二鸟的主意,你最好原原本本将同谋给我交待出来,否则我必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李国权一直把诸葛运春送到大门外,可是仍然没有回去的意思,诸葛运春淡然笑道:“太师有话想跟我说?”
李国权摇了摇头,可马上又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四周,终于低声道:“诸葛先生当真见过小女?”
诸葛运春点了点头:“她曾经随秦将军一起前往梓潼,可是后来却不知为何又不辞而别,根据种种迹象,有理由相信她已经来到了南郡,怎么?太师当真没有她的消息吗?”
李国权神情黯然,他抿了抿嘴唇。
诸葛运春叹了口气道:“刚才的事情,太师比我应该更加明白,我身为外人,不好妄加评论,倘若此事若是得逞,只怕这所有地罪孽都要推到太师的身上了。”
经诸葛运春这么一说,李国权更是心灰意冷,其实自从梁靖死后,他心中的那点野心就已经一扫而光,今天又险些被梁轩宇陷害,李国权已经想到了放弃,在梁氏的土地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发展余地,也没有任何地机会,诸葛运春今天三番两次的向他暗示,李国权并不是一个顽固不化地人,他明白现在地地确确应该到了寻找退路的时候。
李国权压低声音道:“我可怜地闺女啊,放眼梁氏内外,能让她信任地人,除了老夫,就是曾狮虎了……”说完这句话,他拱了拱手,转身返回府邸。
诸葛运春眉头皱了皱,李国权的这句话说得够明白,除了他以外,李
可能联络的人就是曾狮虎。假李蓉蓉当真在曾狮晖的失踪则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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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娃子低声道:“曾狮虎?”
诸葛运春点了点头道:“石娃子,你曾经告诉我,秦晖收到一封信后才离开,照我看,那封信十有**出自李蓉蓉的手笔,否则秦晖又怎会离开?”
石娃子咬了咬下唇道:“难道李蓉蓉和曾狮虎联手陷害我们?”
诸葛运春缓缓摇了摇头道:“李蓉蓉我虽然仅仅见过两次,可我相信她对秦晖的感情,应该不会对秦晖下手,这件事极有可能她是被迫,真正的主谋还另有其人。”
“曾狮虎?”
诸葛运春道:“极有可能!”
石娃子怒道:“我这就去府上找他!”
诸葛运春握住他的手臂道:“石娃子,现在我们虽然在道理上占了上风,可毕竟这里是南郡,并不属于我们地势力范围,我们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耐心。”
石娃子红着双目吼叫道:“我爹爹都死了,耐心?我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诸葛运春低声道:“等丘朗表态,假如他不想和主公发生战争,他必须要在这件事上有个交代,今日的事情已经表明,梁氏的内部并不平静,丘朗没有其他的选择,内忧外患之下,他必须先平息内乱,否则梁氏的江山必然崩塌瓦解!”
石娃子咬牙切齿道:“如果当真是曾狮虎害了我爹爹,我要将他身上地血肉一块块割下来,祭奠爹爹的英灵。”
丘朗慢慢道:“我可以不杀你,让你仍然无忧无虑的当你的大王,不过,你需要告诉我,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捣鬼?”
梁轩宇的手臂被两名武士架住,他的面前放着一只燃烧地炭盆,火盆之中一只铁铲早已烧得通红,丘朗慢慢握住铁铲的手柄,将烧红的铁铲递到梁轩宇的面前,梁轩宇惊恐万分的睁大双眼,一滴冷汗落在烧红地铁铲上一声冒出一缕青烟,梁轩宇身上的肌肉顿时颤抖了起来,面孔因为恐惧而扭曲,他颤声道:“丘朗,你竟敢这样对我!”
丘朗漫不经心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你,因为你不值得,与其杀了你落下一个弑主地骂名,还不如留你活在这个世上为我挡风遮雨,只可惜你自不量力,居然联合外人一起来害我,其实你不说,我也能够想到,帮你想出这个主意的是曾狮虎,对不对?”
梁轩宇没有说话,丘朗已经将烧红地铁铲烙在他的胸膛,胸前地衣服瞬间被烧出一个大洞,一股皮肉焦臭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内,梁轩宇发出大声的惨叫,好在丘朗并没有长久折磨他的意思,将铁铲重新**火盆之中,轻声道:“其实你没有任何必要吃这样的苦头,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不是一个孬种,不是一个傀儡,你想为你死去的爷爷报仇?”
梁轩宇望着丘朗的目光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
丘朗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到现在你还看不清你自己,你是个废物,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那些事情你根本做不来,你有过机会,你也尝试过,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根本做不成,你就是一个废物!”丘朗右手的食指狠狠点戳着梁轩宇布满冷汗的额头。
梁轩宇忽然咬了咬嘴唇,屈辱和恐惧让他低声哭泣起来,丘朗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不成器的废柴。他一字一句道:“不要杀我……都是曾狮虎让我做的……”
丘朗缓缓点了点头,其实就算梁轩宇不说,他也已经将范围缩小到包括曾狮虎在内的少数人身上,现在经过他的证实,心中更无疑虑,轻轻拍了拍梁轩宇的面颊道:“早就这么乖,又何至于受苦?”他站起身走向门外,来到门前之时又停下脚步:“好好养伤,明日你还要上朝呢!”
曾狮虎一直处于焦躁和不安中,梁轩宇下毒谋害诸葛运春和丘朗然后嫁祸给太师李国权,是他想出的毒计,可是他对梁轩宇并没有太多的把握,派去观察太师府情况的人已经回来禀报,诸葛运春、丘朗等人都完好无恙的离开了太师府,连梁轩宇也笑眯眯的返回了王宫,显然梁轩宇再次让他失望,并没有敢下手。
曾狮虎失望之余,也感到些许的庆幸,虽然梁轩宇没有狠心下手,可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暴露,只要梁轩宇平安离去,隐藏在暗处的自己当然就不会暴露,可是他还是无法安定,最近虽然悄然做成了不少的事情,但是还是留下了很大的隐患,血影刺杀秦晖之后,两个人全都不知所踪,假如血影向秦晖吐露实情,那么自己仍然随时有暴露的危险。刺杀狄惊雷之后,诸葛运春那些人明显警惕了许多,已经没有了下手的机会,曾狮虎从最初杀掉狄惊雷的喜悦开始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发现自己的计划存在着相当大的漏洞,因为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梁轩宇,假如梁轩宇出了纰漏,那么他之前这么多的努力都将全部白费,而梁轩宇恰恰是他最无法相信的一个,曾狮虎仰望着阴霾的天幕,内心中开始寻思着自己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