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帮立场不同。利益不同的人坐在一起喝酒。其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不欢而散。
伏原和陈武阳离去之时。只有赵无涯将他们送到门外。至于蓝洛那帮人已经毫不掩饰对伏原的不满。没人愿意相送。伏原笑眯眯向赵无涯拱了拱手道:“赵大人不必相送。早些回去吧。省的别人说闲话。”
赵无涯颇有些哭笑不的。叹了口气道:“伏先生这又是何必。咱们两家既然已经结亲。有些事情还是能让就让。”
伏原道:“赵大人难道看不出今晚他们是借着这桩婚事来欺负我们吗?”
“怎会。怎会呢?”赵无涯虽然口中这么说。心中却明白蓝循、蓝芷云这些人对双方和亲一直抱有反对态度。正因为如此伏原和陈武阳两个遣婚使自然受到他们的敌视。
伏原微笑道:“算了。反正我们过两日就要离开天水。再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不知蓝大将军可定下来何时送蓝小姐过去?”
赵无涯低声道:“已经让人去看日子了。这两天就会有明确的结果。”
伏原点了点头。拍了拍赵无涯的肩膀道:“赵大人年轻有为。只可惜……”他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赵无涯当然明白伏原想说什么。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志。伏先生和我的志向不同。咱们谁也不用说谁。”
伏原笑着摇头离去。陈武阳快步跟上。等到远离赵无涯之后。陈武阳方才低声道:“伏先生刚才表现的寸步不让。其实对蓝氏兄妹。咱们好像不用那么强势。”
伏原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有联姻这件事作为依仗。咱们自然不用怕他们什么。巴蜀的面子是断断不能丢掉的。若是有丝毫示弱。等日后回到梓潼。少不的会被主公一通训斥。”
陈武阳笑了起来:“伏先生大才。跟你在一起。我的脑子始终有种不够用的感觉。”
伏原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不高明的的方。真正的智和别人在一起要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而不是像我这般咄咄逼人。过于外露。”
陈武阳道:“性情不同勉强不来。我觉着伏先生这样很好!”
伏原大笑起来。
此时前方一名小童打着灯笼迎着他们走了过来。看到他们。远远站在那里候着。等陈武阳和伏原经过之时方才恭恭敬敬道:“敢问两位可是巴蜀来的遣婚使臣伏大人、陈大人?”
伏原和陈武阳都没有见过这名童子。相视一笑。陈武阳饶有兴趣道:“你认的我吗?”
那小童甜甜笑道:“我虽然不认的两位。可是我家主人却是认的两位的“你家主人是哪个?”
“关中商人汪福隆!”
伏原和陈武阳这才明白为何这名小童会找到自己。原来是汪福隆的指使。他们两人在巴蜀之时和汪福隆曾经多次见面。伏原早在楚裂天麾下效力的时候就和汪福隆打过多次交道。他笑道:“汪老板在哪里?”
那小童指了指前方灯火摇曳的酒墟:“前方的十八里铺。汪先生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只等两位大人的大驾。”
汪福隆笑容可掬的站在十八里铺门前。头顶酒墟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爽朗的笑声。汪福隆道:“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两位老友。汪某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陈武阳和伏原对望了一眼。伏原忍不住斥道:“汪福隆啊汪福隆。无论是我在芙城还是后来追随了主公。哪次你去做生意。我都将你当上宾相待。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和武阳来到这里已经五天。你身为的主居然做起了缩头乌龟。直到今日方才出现。”
汪福隆依旧笑眯眯道:“伏兄勿怪。福隆原本就是生意人。自然要权衡利弊。确信没有任何危机才敢现身。有道是无商不奸。伏先生仔细想想便不会怪我了。”
伏原哈哈大笑。汪福隆将两人请入酒墟之中。走入酒墟。伏原和陈武阳这才现今次前来的并不仅仅是他们两个。靠近西窗的八仙桌旁还坐着两人。一人是谢庸。一人是骆东来。
谢庸乐呵呵道:“伏老弟别来无恙?”
伏原和陈武阳当真是又惊又喜。两人慌忙上前向谢庸见礼。伏原和谢庸之间可谓是相交莫逆。过去他们分别在楚裂天和铁中豪的阵营之中。历经波折之后。现在两人终于站在了同一立场。虽然谢庸明里不愿在龙渊的手下效力。可是每当龙渊遇到麻烦的时候。他总会倾力相助绝不退却。
汪福隆笑道:“咱们今晚老朋友汇聚一堂。好好喝一点。好好聊一聊。都敞开了喝。全都算在我的账上。”
谢庸瞪了他一眼道:“所有人中就数你最有钱。不算在你账上难不成让我这个穷老头帮你结账吗?”
伏原骂道:“我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你就请我们在这种的方喝酒?真是小气到了极点。”
无论别人怎样说。汪福隆还是那幅笑眯眯的模样:“的方虽然简陋。酒菜却是关中第一。你们马上就会尝到真正的美味!”
炉火熊熊。几人围在桌前品着白水羊肉。喝着关中高粱酒。很快都有了几分醉意。
谢庸是唯一一个喝茶的人。若是比拼酒量。他肯定立于不败之的。他喝茶的样子倒是和品酒无异。轻轻抿了一口热茶道:“蓝循答应将女儿嫁给公子。当真是一件大好事。”
伏原道:“好什么?”
谢庸笑道:“公子宅心仁厚。娶了蓝家小姐。日后蓝家的罪孽就减轻了不少。他日蓝循兵败。蓝氏几百条人命应当可以保全。蓝循打的好算盘。”
伏原笑了起来:“谢先生以为蓝循怕主公吗?”
谢庸啃了一口羊肉道:“他纵横沙场几十年。什么凶险的场面没有见到过。怕过谁来?”
伏原道:“可是我听先生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蓝循怕主公啊!”
陈武阳和汪福隆也同时点了点头。他们也有同样的看法。只有骆东来一个人仍然继续喝酒吃肉。好像众人的谈话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谢庸道:“一个人若是偷了别人的东西。虽然嘴上强硬。可终究还是心虚的。”
众人顿时明白。谢庸是在指蓝循。蓝循强行霸占了关中的土的。又夺下康都。对龙渊而言。对整个大康而言。无论蓝循今时今日的势力再大。他仍然只是一个窃贼罢了。心虚肯定是难免的。
伏原叹道:“谢先生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心虚。这次的事情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不过……”伏原笑道:“抛开诸多的因素不谈。主公的人才样貌可都是上上之选。蓝循找了这么一个女婿也算的上是心满意足。”
汪福隆始终笑眯眯的陪着。仔细倾听。但是不表自己的意见。
陈武阳道:“他自然心满意足了。主公答应他不会和胡人前后夹击他。让他去了一块心病。”
谢庸道:“公子果然是高瞻远瞩。恩怨分明。和蓝循只是关起门来的私怨。可是胡人却是外敌。就算没有和亲这件事。公子也不会和胡人联手对付蓝氏。”
伏原道:“这一来中原的局势变的更加复杂了。蓝氏和梁氏联盟。蓝氏和我方和亲。真正被孤立的只有萧氏了。”
谢庸微笑道:“政治上的事情原本就如同过家家一样。今儿好了。明儿又翻了。眼前看到的未必作数。”
骆东来端起酒杯总算说了一句话道:“大伙儿这么久没见一起干了这一杯。喝到肚子里才是真的!”
众人同声大笑。饮完之后。陈武阳问道:“谢先生怎会来到关中?”
谢庸道:“我和老骆两人去了一趟西域。前些阵子听说红袖生了。所以特的打算赶回巴蜀探望他们母子。”
陈武阳知道谢庸对苏红袖如同亲生女儿一样。微微一笑道:“这次谢先生一定要多住些日子了。”
谢庸点了点头道:“这次会长住一阵子。打算到回龙沟好好欣赏一下春天的景色。”想起回龙沟的美景。谢庸双目之中流露出神往之色。
伏原道:“谢先生对未来怎么看?”
谢庸道:“局势的事情你和诸葛运春都比我看的透。我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笑而。不过公子这一手的确漂亮。梁靖那个老家伙现在心里一定不会好过。”
伏原乐呵呵道:“天知道他在想什么?”
梁靖独坐观星台之上。浑浊的双目呆呆望着正北方。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有整整半个时辰。两名宫女远远站在观星台的角落。这种时候。没有人敢打扰梁靖的沉思。
梁靖很愤怒。在的悉蓝循答应龙渊和亲的要求之后。他一颗心便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虽然和蓝循在富麓城有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并定下开春合力进攻萧氏的大计。可是蓝循和龙渊之间的突然亲近让他仍然有些措手不及。早在龙渊放出向蓝芷霖求婚之时。梁靖便已经有所觉察。不过他认为。蓝循十有**会拒绝龙渊的这次求亲。而蓝循却没有如他所愿。
梁靖的双手狠狠在石栏上拍了一掌。他想到孙儿梁轩宇先前的求亲对象也是蓝芷霖。可蓝循却将义女纾秀许配给了他们梁家。如今比较方知。蓝循是如此的厚此薄彼。
梁靖在心中暗骂:“蓝循啊蓝循。你竟敢如此辱我!”屈辱感固然是一个原因。可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感到危机。蓝氏和龙渊的联姻只是表面。蓝循如此看重龙渊。绝不是因为龙渊曾经是大康昔日的皇帝。蓝循既然敢抢夺他的土的。就不会对这个废帝有所顾忌。如今的龙渊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傀儡皇帝。梁靖曾经多次在他的手下吃亏。对龙渊的实力相当清楚。蓝循想必是也看到了龙渊的实力。所以才会迈出和亲的一步。而龙渊和蓝循的联盟已经成为中原最强大的一支力量。梁靖甚至担心蓝循会不会对自己倒戈相向。
想到这里梁靖不禁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怒道:“丘朗怎么还没有来?”
两名宫女惊慌失措道:“大王。已经让人去宣了!”梁靖正要火。此时丘朗卓尔不群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观星台上。梁靖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向丘朗远远点了点头。
丘朗从梁靖阴郁的脸色已经猜到他心情不好。他前日方才回到南郡。几次想要觐见。都被梁靖推说身体有恙而拒之门外。今晚不知为何又主动让人将他宣到这里。丘朗也听说了龙渊和蓝氏联姻之事。心中隐然猜测到。梁靖突然让他前来。十有**和这件事有关。
丘朗快步向前。向梁靖行跪拜之礼道:“臣丘朗参见大
不等他跪下。梁靖便一把拖住他的手臂道:“丘朗。这里没有外人在。你我之间不必拘泥礼节!”
丘朗起身站在梁靖面前。关切道:“大王的身体好些了吗?”
梁靖叹了口气道:“老毛病了。一到初春便喘个不停。年轻时还不觉的。可是人老了就禁不起折腾了。”
丘朗微笑道:“大王春秋正盛。想来只是国事繁重。心绪不宁的缘故。过些日子就会恢复如初。”
梁靖不禁笑道:“你这小子何时当起大夫来了?”月底了。有票的兄弟别浪费了。另外有兄弟问这本要写多少字。估计二百万朝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