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带陈化和宗霆汉同去,他两人虽然鲁莽一些,不过还算听话,最重要的是都有一些特殊的本领。”
“特殊的本领?”龙渊微微一怔,却不知诸葛运春口中特殊的本领指的是什么。
诸葛运春微笑道:“陈化轻功出众,攀山越岭如履平地,而且于建筑机关之术颇有心得,将来如若遇到什么危险,他可以帮助公子脱困,宗霆汉力大无穷,听觉和嗅觉极其出众,只要他见过一面的人,就算是放入茫茫人海,他一样可以将他寻找出来,你可以在他的帮助下第一时间找到谢先生的落脚之地。”
龙渊大喜过望,他还不知道两人拥有这样的本领。
诸葛运春又道:“第二件事,便是我刚才所说的,无论康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公子都不可将自己的身份表露出来,否则你将陷入困境之中。”
龙渊点了点头道:“诸葛先生放心,我记得了。”
诸葛运春微笑道:“还有最后一件事!”他拿出一个锦囊递给龙渊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公子不要打开这个锦囊,也许它会帮你化解意想不到的危机。”
龙渊小心将锦囊收好了,低声道:“这次我去康都的消息还望诸葛先生为我保守秘密,我不想其他人为我担心。”
“公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适当处理。”
“我二哥那边……”
诸葛运春笑道:“陈武阳那里我恐怕说服不了,他如果听说公子要前往康都,一定会陪你一起前去,这样也好,多一个人照应,等于多一份把握。”
龙渊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回龙沟那边有秦晖和赵子服守着。川北有诸葛运春、狄惊雷坐镇,楚裂天和朱四叔两方都已经达成了默契。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什么变故,此时应当是最为平静的时候。
龙渊低声道:“这边的事情就拜托诸葛先生了!”
诸葛运春道:“份内之事,诸葛运春理当尽力!”
翌日清晨,龙渊便和陈武阳、陈化、宗霆汉三人踏上了前往康都的征途,对外只是宣称前往蓉郡视察军情,以免让更多人担心。他们从蜀道越过秦岭直达关中,然后转而东行,前往康都,这条路线龙渊和陈武阳在第一次入川的时候曾经走过。一路上的景物倒也熟悉。
七日之后已经来到华阴城,他们刚刚入城便听闻梁靖称王的消息,街头巷尾,男女老少无不在议论着这件事。
龙渊一行在客栈落脚后。来到对面地酒肆之中,点了一盘白切羊肉,一盘酱牛肉,要了一坛西风围在窗前喝了起来,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邻座地几名儒生也在谈论这间震动天下的大事,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儒生道:“真是想不到,梁靖身为平南王还不知足,竟然胆敢建国称王,他难道忘了自己是大康的臣子,是大康的平南王。”
一旁青年儒生苦笑道:“学兄。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康?连康都都已经被那些乱贼占了,天下四分五裂,大康早已名存实亡。梁靖建国称王也没有什么稀奇。”
那中年儒生显得十分激动,怒道:“大康几百年社稷就坏在这帮逆贼的手中!”
那名青年儒生慌忙劝他道:“学兄小心被人听到。”他们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停下不语,过了好一会儿,那中年儒生方才又忍不住道:“今日梁靖称王。明天说不定萧牧远也会称王。后天又不知轮到了哪个?好好的江山变得面目全非,大好的社稷变得四分五裂。咱们身为大康子民真是愧对祖宗!”
青年儒生叹了口气道:“学兄,咱们又有什么办法,百无一用是书生,还是老老实实的喝酒吧,莫论国事,省得惹祸上身。”
宗霆汉低声向龙渊道:“西边窗前地两人是西月卫,他们好像已经盯上这几名书生了。”
龙渊眉头一皱,西月卫乃是蓝循手下的一支武士团,专门从事刺探情报的工作,在蓝循平定关中,铲除异己的事情中起到了相当地作用,以手段阴狠毒辣,行动无孔不入而闻名,他们的特征是腰牌上刻有新月的标志,在关中一带让官员和百姓无不闻风丧胆。
龙渊抿了一口美酒,低声道:“有没有办法提醒他们?”
陈武阳低声道:“晚了!”
却见那两名西月卫已经站起身来,大踏步来到那中年儒生的身后,霍然抽出腰刀,明晃晃的刀锋抵在那中年儒生的咽喉之上,大声喝道:“反贼,竟然敢公然散布谋反言论,跟我们去见大将军!”
几名儒生吓得同时色变。
那中年儒生怒道:“我何时说过谋反的言论?难道连话都不许说了吗?”
两名西月卫冷笑道:“你不说,还不知道你就是反贼呢!”其中一人拿起铁链在中年儒生的脖子上套了,拉着他就向门外走去。
龙渊站起身来,挡住那两名西月卫的去路,两人都是微微一怔,没想到在关中地带还有人敢主动招惹他们。
龙渊微笑道:“两位大人只怕误会了,这位是我大哥,平日里规矩的很,不过只要喝上两杯酒就会胡说八道,还望两位大人多多原谅。”他笑着伸出手去,将两锭沉甸甸地金子塞入一名西月卫的手中,那名西月卫悄然垂头看了看。脸上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其实那中年儒生原本没说多少大不了地话。根本算不上什么反贼,他们之所以将他拿住,就是想借着反贼的名目榨取一些金银,现在已经如愿以偿,也放弃了难为那儒生地打算,两人目光交流了一下,解开锁住中年儒生的铁链,恐吓道:“这次看你喝多了就放过你,下次再敢胡说八道。一定将你当众斩首!”
两人骂咧咧地去了,酒钱自然没有结账,那店老板大概也见惯了这种场面,唯有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刚才和中年儒生喝酒地几名儒生看到出事了。早已逃得干干净净,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
那中年儒生地胆色倒是非同一般,他恭恭敬敬向龙渊作揖致谢道:“在下林学宗多谢公子仗义相救。”
龙渊微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担心那些西月卫还会去而复返,让陈武阳去将酒钱结了,几人一起离开了酒肆。
通过交谈知道,林学宗原来是华山书院的老师,其他地几名儒生也是来自于华山书院。
龙渊道:“刚才听到林兄说,梁靖已经建国称王了?”
林学宗点了点头,面对自己的恩人他没有任何必要隐瞒,叹了口气道:“梁靖建国。国号为楚,他自称楚王,这江南的大片江山已经被他梁家霸去了。”
龙渊微笑道:“无论他建国与否。事实上江南早已被梁家霸占,林兄又为何发出如此感慨?”
林学宗道:“公子此言差异,过去梁靖虽然霸占江南,可是表面上仍然是大康的臣子,如今他已经自立为王。等于彻彻底底的向世人宣布。大康已经亡了,用不了太久地时间。萧家和蓝……”或许是因为刚才被西月卫恐吓的缘故,林学宗下意识的向周围看了看,确信无人偷听,这才道:“他们都会立国称
龙渊道:“林兄还记挂着大康?”
“自然记挂!不但是我,我们这千千万万的读书人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可是还有几分忠义,还有几分骨气,血脉中流淌地还是红色的热血,若是忘记故国,还谈什么读圣贤书?”林学宗激动万分道。
龙渊内心感到一阵欣慰,毕竟天下间还有这样的忠义之士。他低声道:“林兄既然拥有这样的抱负,为何不去报效国家?”
林学宗苦笑道:“报国无门!”他显然不想继续多说,摇了摇头,向龙渊作揖告别。
望着林学宗远去的身影,陈武阳不禁道:“三弟有没有看到大康的希望?”
龙渊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大康的希望便在千千万万的百姓身上。”
返回客栈,却看到客栈后方的围栏之中已经多出了一百多匹骏马,看来有贩马地商人在此投宿。
龙渊向陈化道:“看看是那家的马贩!”
陈化离去不久便回来,小声向龙渊道:“我问过了,这些马来自绿海原,全都是蓝循购买的战马!”
龙渊内心剧震,随即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头燃烧起来,当初康都被破,他第一个投奔地人便是姑父唐翰,唐翰在危机关头并没有向自己施以援手,不过他答应不偏不倚静观其变,想不到转眼间他又开始将战马卖给蓝循,如此的做法的确令人心寒。
陈武阳当初和龙渊一起前往宣城,对发生过的一切清清楚楚,从龙渊的表情上已经猜到龙渊地愤怒,低声道:“公子不必动气,还是查清楚再说。”
龙渊点了点头,他们几人一起走入客栈,刚刚走入客栈大门便听到一个猖狂地大笑声:“剩下的客房我们全部都包了,以后地七天都不要再留人住宿,我们还有几批战马会陆续到来!”
龙渊从声音中已经听出那是唐逵,唐逵也留意到他们从外面走入,转身看了看,目光正和龙渊相交,龙渊和陈武阳都是心中一惊,随即又想到他们都带着诸葛运春精心制作的人皮面具,唐逵自然不会将他们认出来,方才坦然和唐逵对视。
唐逵皱了皱眉头,向那店老板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店老板慌忙道:“这几位客官在你之前便已经住下!”
唐逵这才点了点头道:“刚才的事情不要忘记了。”他举步本想离开。
龙渊却微笑着拦住他的去路道:“这位兄台,敢问客栈后方的那些马匹是你的吗?”
唐逵充满迷惑的看着龙渊道:“是我的,怎样?”
龙渊道:“我看那些马匹都神骏的很,心中颇为喜爱,可巧我们的几匹坐骑连日长途跋涉,脚力已经软了,所以想向这位兄台购入几匹骏马如何?”
唐逵不屑地看着龙渊,哈哈大笑起来。
龙渊神情不变,微笑道:“价钱方面好商量!”
“不卖!”唐逵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
陈化忍不住道:“不卖便不卖,牛气什么?”
唐逵瞪大双眼道:“放亮你们的招子,这些都是军马,送往蓝大将军军中的,你们有胆子跟蓝将军争吗?”
龙渊气定神闲道:“这位兄台此言差矣,买卖之事向来讲究价高者得,你不愿卖便算了,也不用拿出蓝大将军压我们,就冲着你这番话,那些马儿便是白送给我,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