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蜀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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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难,难于上青天,只有亲历这条道路的人,才会由感叹,龙渊回头望去,但见身后山连山,山叠山,山外有山,一座座山峰直插云端,一条迂回曲折的道路穿行在峰峦之间,百曲千折,迂回无尽。

龙渊过去入蜀都是从水路前往,经行蜀道还是第一次,不由得发出由衷感叹:“回龙沟那条道路的艰险已经让我叹为观止,想不到和这里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难怪此地被称为巴蜀的咽喉。”

秦晖道:“西南军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对山地地形极为熟悉,擅长在荒山野岭之中战斗,如果不是刘禄禅昏庸无道,无论谁想动他都要花费相当的力气。”

谢庸道:“绵阳、梓潼、武连、剑阁、昭化、广远这一路的关口无一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雄关,如果采用强攻,就算能够拿下也会伤亡惨重,付出不可预估的代价。”

秦晖道:“对于西南军,只可智取不可强攻,付出伤亡的代价倒还罢了,最主要的顾忌是,战事一旦兴起,会被他人抓住机会。”

龙渊明白秦晖所指的是谁,蓝循这只老虎盘踞在巴蜀北方,时刻都在窥觑着这片沃土,只要中原平定,他的第一目标就会是这里,所以他一定要抢在蓝循动手之前,夺下川北蜀道列关,切断蓝循日后南下的道路。

谢庸道:“刘禄禅手下有个谋士孟炎,为人贪婪,我们可以从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龙渊微笑道:“谢先生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谢庸笑道:“已经查清,孟炎最为珍视的乃是他的娘亲。我已经让张方前往北川接她前往回龙沟,有她老人家在手上,孟炎一定会全心全力地帮助我们。”

转过弯道,前方豁然开朗,一座雄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朝阳从正东方的天空冉冉升起。

为天地间染上一层瑰丽的玫瑰红色,龙渊勒住马缰,遥望那巍峨雄壮的梓潼城,唇角泛起一丝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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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炎并没有想到谢庸会在这么短地时间内去而复返。放下书函,他心中默默揣度着谢庸的来意,刘禄禅在三日前已经发兵一万前往蓉郡,谢庸这次前来难道是为了这件事?

易容后前来送书的秦晖恭敬道:“孟先生,我家主人在听梅山庄等您,请孟先生跟我一起过去叙旧!”

孟炎微微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谢先生并没有住在客栈之中?”

秦晖笑道:“我家主人前来梓潼之事并没有惊动他人,那听梅山庄乃是我们刚刚买下的物业。第一个邀请孟先生过去看看。”

孟炎心中暗叹,谢庸这些人果然是富甲一方,拥有西南最大地一片盐场,出手何其阔绰,轻轻松松便买下一座山庄。他叫上两名仆从。门外秦晖早已备好了车马,那马车表面上虽然不起眼,可是进入其中。却看到里面装饰华美,孟炎坐好了,车夫将上好的貂皮盖在他的双膝之上,又递给他一个纯金雕花手炉,孟炎为人极其贪财,看到金子,连眼睛都直了。

马车缓缓向梓潼城东行去,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来到听梅山庄。

秦晖拉开车门,一名奴仆躬下身体让孟炎作为脚蹬,孟炎虽然是刘禄禅的首席谋士,可是却从未享受过如此隆重的待遇,心中激动之余又生出颇多感触,同为幕僚,人家谢庸何以会有如此优厚的条件?反观自己,除了刘禄禅给自己地那点微薄薪金,便再也没有其他的生财之路,连现在居住地府邸也是狭窄破落,寒酸可怜。

谢庸身穿青衫,手摇羽扇,微笑站在听梅山庄大门前,门前的两株梅树已经悄然吐艳,阵阵暗香随风飘入空气之中。

孟炎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拱手道:“谢先生,什么风把你又吹到这里来了,又或是,你一直都留在梓潼未曾离开呢?”

谢庸微笑道:“上次离开的匆忙,有很多话都没有来得及向孟先生说出来,今日过来便是为了补偿上次的遗憾。”他这句话已经表明,今次是去而复返,而并不是一直留在梓潼未走。

两人并肩走入山庄,进入山庄之后,两旁全都栽植着梅树,清风吹过,漫天花瓣宛如落雪,阵阵清香沁人肺腑,孟炎不禁赞道:“我在梓潼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梓潼城内会有这么好地地方。”

谢庸微笑道:“孟先生若是喜欢,我便将这座府邸送给你了。”

孟炎内心剧震,上次谢庸送给他夜明珠之时,他便感觉此人出手之豪绰难以想象,现在仅凭自己的一句话便要将这么大的山庄送给自己,这样地出手实在很少见到,孟炎不是傻子,他自然清楚礼下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抑制住一颗狂喜不已的心脏,表情平静道:“无功不受禄,这么大的一份礼物,孟炎只怕承受不起。”

谢庸微微一笑,也不再继续提起此事,引孟炎来到花厅内坐了。

孟炎悄悄打量着室内的陈设,却见家具器物无不精美到了极点,心中对谢庸的财力又悄然重新做出了一番估计,可是自从进入花厅内,谢庸便沉默了下来,再不提起赠送山庄的事情。

孟炎慢慢放下茶盏道:“谢先生这次来梓潼是为了什么?”

谢庸道:“孟先生,谢某一直都将你当成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有什么话,我便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希望你不要见怪。”

孟炎心中盘算的是如何从财大气粗地谢庸身上捞取最大的好处,脸上也装出激动无比的表情道:“谢先生,其实在我和你第一次见面起,便将你当成了生平的知音,咱们在一起,自当像亲兄弟一般谈话。其他的事情大可不必考虑。”

谢庸当然明白他的那点心思,正色道:“孟先生既然是刘大将军最信任地谋士,理当能够看出刘大将军派出一万军前往蓉郡的真正目的!”

孟炎没有想到谢庸第一句话便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他狡黠笑道:“这件事谢先生应当再清楚不过。大将军派出这一万军是为了夹攻霸江龙荆戈地余党,更是为了坐镇蓉郡保障你们的安全。”

谢庸道:

老夫却以为,大将军要借着这次的机会想要吞并回龙

孟炎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谢先生只怕误会了……”

谢庸淡然笑道:“我没有误会,这件事再明显不过,实不相瞒。这次老夫前来,便是为了化解这次的危机。”

孟炎讪讪笑道:“这件事只怕我帮不了你。我还有事,今日先告退了!”他当然清楚谢庸想让自己做得事情只怕是力不能及,还是尽早抽身离开为妙。

谢庸并没有拦他,孟炎转身来到门口,迎面却遇到一位英俊少年拦住了他的去路。那少年正是龙渊,孟炎向左移了一步,龙渊随着他移动仍然挡住他地去路。孟炎不得不抬起头来,目光与龙渊相遇,他有生以来还从未遭遇过如此冷酷霸道的眼神,内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位公子,借过一下。”

龙渊微笑道:“孟先生刚刚来到,怎么就急着走,我还有话想对你说呢。”

孟炎暗自惊慌,谢庸他们不会对自己生出杀心吧,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你是……”

“朕乃龙渊!”龙渊说完这句话大踏步走入花厅之内。

孟炎整个人完全陷入震惊之中,他听得清清楚楚,这四个字无异于晴空霹雳,震得他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散乱地意识方才重新集中在一处,晕乎乎转过身来,目光望向龙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身为西南军将领刘禄禅的幕僚,他并没有面圣的机会,所以龙渊长得什么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孟炎低声道:“你可知道,冒认天子乃是死罪?”

龙渊冷笑道:“天下间哪有自己冒充自己的道理,孟炎你过来!”

孟炎并没有按照龙渊说得做,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龙渊和谢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一丝微笑,他们自然不用担心孟炎逃跑,既然将他弄到了这里,就在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龙渊漫不经心地说道:“孟先生想走,难道是打算前往北川探望孟老太太吗?”

孟炎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他虽然贪财胆小,可毕竟也是多智之人,否则也不会得到刘禄禅如此的器重,他听出龙渊话后的寒意,一颗心先是绝望,然后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已经开始接受现实,默默回到花厅,来到自己刚才地位置坐下。

龙渊笑道:“孟先生不走了?”

孟炎摇了摇头道:“不走了,反正也走不掉!”

谢庸微笑道:“我没有看错,孟先生果然是一个明智之人。”

孟炎叹了口气道:“不要伤害我娘,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龙渊道:“我最欣赏的就是孝子,因为一个人连爹娘都不能孝敬,又谈何去忠于自己的君主?”

孟炎唯有苦笑,对龙渊的身份他仍然半信半疑,很难相信大康的皇帝会跑到偏僻的西荒,并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假如他没有死,为何不找站出来向天下人昭示自己的身份,收复自己的河山?

龙渊道:“我让你帮我除去刘禄禅!”

孟炎叹了口气道:“梓潼城驻军八千,就凭你们几个也想除掉刘禄禅?只怕是痴人说梦!”

龙渊笑道:“那八千人是大康的军队,而非刘禄禅私人的护卫。”

“那又如何?你说你是大康的皇帝,空口无凭,又有谁会相信?”

龙渊哈哈大笑起来。孟炎被他笑得内心一阵发毛,不免有些后悔刚才说出这样地话,要知道现在自己的性命捏在人家的手上,只要惹怒了龙渊,不但是自己,只怕连老娘的性命也难以保全。

龙渊笑声许久方住。目光盯住孟炎道:“若是所有人都想相信我便是大康的皇帝,我何必要找你?”

孟炎苦笑道:“只怕你高看了我,我只是偶尔耍耍小聪明,在将军的手下混些银子度日。扭转乾坤地本领我可没有。”

龙渊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双目之中流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机,看的孟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却听龙渊冷冷道:“看来我高看了你!”

孟炎暗叫不妙,他感受到龙渊周身散发地强烈杀意,若是这么死了岂不是冤枉,双目求助似的望向谢庸。

谢庸意味深长道:“孟先生到现在还不相信陛下的身份吗?”

孟炎经谢庸提醒。慌忙在龙渊的面前双膝一曲跪了下去,颤声道:“孟炎不知陛下亲临。还望陛下恕罪!”他躬下身去,结结实实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龙渊也没有马上让他起来,低声道:“我想听听刘禄禅的事情你有什么见解?”

孟炎此时心中想到地只有活命二字,其他的事情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后天在将军府内会有一个军机会议。川北各关隘地守将都会前来将军府参加会议,陛下若想对付刘禄禅,这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龙渊脸上的神情稍见缓和:“起来吧!”

孟炎这才敢从地上爬了起来。挥袖擦去额头的冷汗,重新坐下,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极度谦恭。

龙渊道:“后天,我会陪着你一起前往将军府,至于该怎么做,你心里应当有数吧?”

孟炎连连点头。

谢庸拿起一颗黑色地药丸道:“孟炎,现在我们已经对你表现出足够的信任,你也必须向公子表现出诚意,形势所迫,我们不可以有丁点儿的冒险,你应当明白。”

孟炎看着谢庸手中地药丸,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走过去,颤抖着接过药丸,闭上眼睛,硬下心肠将药丸塞入自己的口中咽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药丸下肚之后,顿时觉得腹内隐隐作痛,四肢变得冰冷无比。

龙渊看着面如死灰般的孟炎,轻声道:“你放心,只要拿住刘禄禅,顺利解决这件事之后,我一定会重重的赏你。”

孟炎垂泪道:“孟炎不敢要什么赏赐,只求陛下能放过我们母子的性命。”他心理的防线在龙渊和谢庸的双重攻势下已经彻底瓦解。

龙渊大声道:“秦晖进来!”

洗去易容的秦晖大踏步走入花厅之内,孟炎看到秦晖更是错愕万分,他和秦晖过去同为刘禄禅的下属,自然接触过多次,看到他已经成为龙渊的部下,心中对龙渊的真实身份已经相信了

秦晖微笑道:“孟先生难道不认识我了?”

孟炎点了点头,绝望的内心不觉升腾出一丝希望,他了解秦晖的武功,更了解秦晖过去在军中的威名,既然他能够出现在这里,证明龙渊除掉刘禄禅的计划并非没有可能,他凡事都已利益为先,瞬间又转过一个念头,假如这次当真能够协助龙渊成功擒住刘禄禅,控制川北要塞,便立下不世大功一件,以后若是龙渊能够复国,自己便是复国元勋之一,富贵荣华无可限量。

龙渊三人看着他静静呆坐在那里,还以为他被吓傻了,哪知道他心里竟然在转着这些念头。

谢庸道:“孟先生!”

孟炎这才回过神来,他信誓旦旦道:“陛下请放心,我孟炎必然全力以赴,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入夜,龙渊和谢庸、秦晖三人并肩漫步在梓潼城内的街道之上,秦晖指向前方热气腾腾的地方,笑道:“就是那里了!”

龙渊举目望去,却见那酒馆儿挑起的杏黄旗上绣着红艳艳三个大字,还没有来到酒馆前方,便闻到空气中扑鼻的香气。当真令人垂涎欲滴,龙渊笑道:“单单闻到这味道,我满肚子的馋虫便被勾起来了!”

谢庸笑道:“上次我来地匆忙,并没有机会品尝,今日一定要敞开肚子大吃一番。”

三人来到‘红艳艳’门前,一位身穿红色棉裙的美貌少女将他们迎了进去。室内也是以红色作为基调,显得喜庆热闹,他们来的虽然不晚,可是酒馆内已经就快坐满。好在还剩下一个角落的位置,三人走过去。

龙渊向那穿着打扮如同小辣椒一般的少女笑道:“有什么好吃的向我推介一下!”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公子是头一次来吗?咱们红艳艳地特色便是涮锅,川北一带最为有名的也是我们这一家!”秦晖笑道:“快将涮锅上来,切三斤羊肉,二斤嫩牛肉,再拿两坛剑南春过来。”他过去是这里的熟客。不过这位少女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想来是刚刚雇佣过来的。

那少女笑眯眯点了点头。

转身去了,不多会,便看到一个精装地小伙子端着热气腾腾的涮锅走了过来,他将涮锅放在桌上。身后少女端着托盘,将其中刚刚切好的牛羊肉放下。另外送上八碟各色素菜,这些素菜是店家赠送的。

龙渊看着那涮锅中红艳艳的汤汁,这才明白酒馆名字的由来。谢庸指了指墙上。龙渊举目望去,却见墙上写着一行字,上书:“绿蚁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却是白居易地《问列十九》,这首诗龙渊早就读过,当真是适合眼前的环境,那行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洒脱而不失收敛,狂放而不缺冷静,龙渊对书法之道钻研颇深,看到如此高妙地书法,不禁拍案叫绝。

秦晖拿起酒壶为龙渊和谢庸斟上一杯美酒,微笑道:“涮锅、美酒,咱们干了这一杯,愿此行一帆风顺,无往不利!”

龙渊笑着举起酒杯,三人同时干了这一杯,夹起羊肉在锅中涮熟,入口鲜嫩可口,唇齿留香,谢庸赞道:“果然好吃,回头一定要向这老板讨个配料方子,等我回去后时常做来自己吃。”

秦晖笑道:“人家的方子一定是不传之秘,谢先生不要痴心妄想了。”

龙渊微笑道:“这有何难,谢先生若是真想吃,我便将这间酒馆整个买下来送给你,到时候什么都是你的了。”

谢庸笑道:“天天吃涮锅,只怕我早晚也会厌烦的。”

三人同声大笑。

那身穿红裙的少女又来添汤之时,龙渊指向那墙上地条幅道:“小姑娘,这是谁写的?”

那少女嫣然笑道:“我家老板!”

龙渊不觉一怔,想不到一个开酒馆的老板能够写出一手这么精妙地书法,暗暗赞赏之余又生出结交之心,微笑道:“你们老板在店里吗?我想请他喝上一杯。”

那少女笑道:“真是不巧,老板出去下棋了。”

龙渊点了点头,此时旁边桌上一位老者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看来他已经喝多了,脚步有些轻浮,被凳子绊了一下,一头向桌上栽去。那桌上放着滚热的涮锅,若是他一头栽在上面定然要被滚沸的汤汁烫伤,周围人都是一声惊呼,却见那红裙少女闪电般冲到老者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抢在他没有载到桌面上之前将他拉了回来,左手中拎着的硕大汤壶竟然一滴都没有洒落出来。

谢庸不懂武功倒还罢了,龙渊和秦晖都是微微一怔,他们都已经看出那少女步法精妙,出手速度准确快捷,秦晖呆呆看着少女手中的汤壶,即便是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很难保证汤壶内的汤汁一滴不洒,这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能够做到,实在令人惊叹。

那老者似乎清醒了一些,睁开一双醉眼向少女看了看,笑道:“多谢你了虹影……”他伸手去怀中摸了摸似乎想要结账,可是笑容却突然变得异常尴尬:“我……我没带钱……”

虹影甜甜笑道:“伯谭先生,这一顿就算我请你的。”

“那怎么好意思?”

谢庸凑到唇边的酒杯却突然停滞下来,他静静看着那名老者,直到他颤巍巍地走出门去,方才低声向龙渊道:“伯谭先生是川北第一名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不到也来到这里喝酒。”

秦晖低声道:“伯谭先生连一顿酒钱都付不起吗?”

龙渊轻声道:“这间酒馆的主人究竟是谁?”

秦晖道:“我现在方才想起来,过去我来这里这么多次,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里的老板。”

龙渊双目一亮道:“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虹影笑盈盈拿着汤壶走了回来,为龙渊他们的涮锅内添汤,坐在邻座的一名大汉,突然伸出大手向她的丰臀拍去。

虹影娇躯一转,看似无意的换了一个位置,那大汉一把拍空,手掌正好拍在滚烫的汤壶之上,他被烫得一声惨叫,慌忙把烫红的手掌缩了回去,怒道:“贱人,你有没有长眼睛啊?居然敢拿汤壶烫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