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剑灵一巴掌扇在季柚的脑袋瓜上，那力道，看似凶猛，实则软绵绵的，并无半分的攻击力，季柚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反而从穆剑灵老师略显粗糙的手上，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关怀。

穆剑灵手指没有挪开，而是就着季柚的脑袋瓜子，狠狠揪了一把她的头发。

季柚脖颈一缩，忙道：“老师……别撸了，再撸就秃了，真秃了……”

穆剑灵顺势，在拍了一巴掌。

季柚闭嘴了。

季柚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很有些无奈地等着穆老师撸尽兴。

1秒。

2秒。

3秒。

……

季柚感觉头皮发麻之际，穆剑灵终于停下手，然后，她微微敛眉，就要结束通话，忽然……

季柚正色道：“老师……我并不是住在象牙塔的人，我也不想成为温室里面的花朵。老师……”季柚特意在这里停顿下来，接着，她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穆剑灵，道：“您很好，但我不想活在您的臂弯之下，哪怕因此我将承受狂风暴雨……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您没有必要隐瞒我，如果是我身上带来的危机，才让老师您陷入忧虑，那么——”

季柚说到这里，微微停顿，她能感觉到穆剑灵老师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带着一丝审视般的探究，但季柚依旧毫不畏惧，她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盯着穆剑灵老师的眼睛，郑重道：“就更应该让我本人知道。”

穆剑灵听到这话，眉心微动，但她没有开口。

四周的氛围，忽然有点沉默。

训练室的指针，滴答~滴答~流转着……

穆剑灵的房间，有风透过敞开的明亮的窗户吹拂进来，微微的凉意，拂在心尖……穆剑灵俯下脸，看向季柚，眉毛向上挑了挑，“你真的想知道？”

季柚点头，并道：“我有权利知道。”

听到这句话，穆剑灵淡漠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但这笑意也只是一闪而逝，穆剑灵道：“很好。希望你能保持现有的心态，一往无前。”

鸡汤？

从穆老师嘴里听到的是鸡汤，而不是打击，这让季柚略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没插嘴，而是静静地等着老师给予回答。

全息屏幕里，穆剑灵沉声道：“有人对你的身体感兴趣。”

季柚：“！！！”

季柚张大嘴：“谁……谁呀？”

穆剑灵道：“一个糟老头子。”

季柚：“……”

季柚抖着手，道：“这……这么变态吗？老师……哪个啥……这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感兴趣吧？”

穆剑灵斜她：“你想的是哪样？”

季柚左右瞟了瞟，忽然抱紧了胸口，十分紧张道：“哪个啥……忘年恋啥的，我不搞的，我这个人对男人不感兴趣，对糟老头子就更不敢兴趣了……”

“咳咳……”眼看着穆剑灵老师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越来越可怕，季柚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哪个啥……确切点说，我这个人不仅对男人没兴趣，也对女人没兴趣，或者说我根本就不对人有兴趣……咳咳……我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如果您给我亿点点钱的话，我可以适当培养点对钱的兴趣……”

穆剑灵一脚踹了她一屁股：“可给我闭嘴。”

季柚伸手，作势往自己嘴巴上缝线，但还是很不服气地嘀嘀咕咕：“……明明是您非要说这么让人误解的话的啊。”

不得不说，这严肃、沉重的气氛，被季柚这么一插科打诨，之前所有的绷紧，全都消散得一干二净，穆剑灵瞥了瞥季柚，道：“这个人我认识，你暂时不用担心他对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其他人，却不得不防。”

季柚瞪眼：“还有其他人？”

季柚两腿一软，真的差点没栽倒：“我……我没觉得我的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呀？”

她是真的没觉得，真要有特殊的地方，那也应该是天才之资，没有个双S体质，好意思说自己的身体是特殊的吗？说出去都没牌面了好不？

穆剑灵忽然道：“你知道变异体质吗？”

季柚一脸茫然：“啊？？？”

季柚心一窒：“我……我是变异体质？”

穆剑灵摇摇头，道：“你不是。”

没等季柚发问，穆剑灵道：“人类中出现了精神力变异，自然也会出现体质变异，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的，不用过度惊讶，但体质变异一直没有被证实过，这些年以来联盟、银河帝国、乃至其他的国家与地区……的所有生物研究院，都在致力于研究这个议题，并想通过实验数据，去证实体质变异的存在。”

季柚听到这里，忍不住问：“所以，我进入了那些人的视线中？”

穆剑灵道：“没错。”

听到‘没错’这两个字，季柚感觉自己的一个饱经摧残的小心脏，猛地一抽，整个人更是生出了一个透心凉的恶寒：“不……不是吧？我……我怎么可能是体质变异？”

穆剑灵道：“我说了，你不是变异体质，只是上了怀疑名单，况且，我很肯定你不是先天性的变异。”

季柚：“？？？”

穆剑灵眸光微垂，道：“你的精神力，就是天生的变异，但你的体质并不是。你的身体数据，从你入学开始，我一直在关注着，所以，我很确定你不是先天性的身体变异。”

季柚有点疑惑了：“那……先天跟后天，有区别吗？”

穆剑灵道：“区别很大。”

季柚眨着迷茫的眼睛，“我……我不懂，先天与后天，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穆剑灵道：“精神力变异，没有先天、后天一说，先天不是变异的，那么后天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成为精神变异者。同理，体质应该亦然。”

季柚张张嘴：“这么说，我根本不是先天体质变异，也就是说——我不是体质变异者？”

穆剑灵点头。

“嗐！”季柚猛地一怕大腿：“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命运之子呢！想想也对，总不可能体质、精神力变异这些亿万万分之一概率的好事儿都给我占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