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驴宴—— 是东土的传统名宴,主要流传于北方地区。 “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 北方流传的这句民谚,就是对驴肉之美的真实写照。 最有名的全驴宴,当属天北省的第一庄,算是一个品牌了。 但在大蒜之乡的金县,全驴宴也是颇为有名的。 从云海来这边的路上,生性好吃的大头,就询问见多识广的刘振国,金县这边有啥好吃的。 刘振国随口说了好几样,就是没说全驴宴。 我东哥就坐在车子后座呢不是? 但现在—— 就在大头再次询问,金县究竟都有哪些好吃的时,站在泪儿开来的那辆跑车前,琢磨着明天是不是开上一圈的刘振国,这才说出了当地颇为有名的全驴宴。 “啊?吃驴啊?” 大头的眼珠子,立即亮起。 甚至,他都开始流口水:“早在俺吃百家饭时,就曾经听俺村最有能的人说,祖辈某人曾经吃过全驴宴。那时候,俺就记住了。等俺长大赚钱了,说啥也得吃一顿。” 每个少年的心中,都有一个最美的梦想。 大头是吃遍天下美食。 而刘振国年少时的最美梦想,就是开着最拉风的汽车。 这也是他为什么看到泪儿,开来的这辆跑车后,就情不自禁围着转圈子的原因。 “你就是属狗熊的,整天就知道吃。” 刘振国笑骂了句,依旧盯着那辆跑车,不住的感慨。 “嘿嘿,关键是俺现在有钱了,真能吃得起全驴宴了。” 大头一点都不难为情的嘿嘿一笑,抬手习惯性的挠了挠大脑袋时,手指甲划过了小宋姐回家那晚,被鞭炮炸伤的地方时,把结疤挠了下来。 立即—— 鲜血流淌。 大头却没在意。 熟练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抽纸,啪的贴在了脑袋上。 却依旧流着口水:“国子哥,你说这个驴身上,啥最好吃呢?” “当然是驴——” 刘振国又随口回答大头的问题时,忽然闭嘴,硬生生的把那个字,咽了下去。 更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大门内的主卧窗口。 主卧内的灯,已经亮了。 能清晰的看到,一个影子,倒映在窗帘上。 秀发飘飘—— 忽上忽下—— 刘振国的腮帮子,猛地哆嗦了下,赶紧快步走过去,把院门关上。 又四下里打量,确定巡逻的弟兄们,没谁趴在墙头上守夜后,才算放心。 大头却捂着带血的脑袋,孜孜不倦的追问国子哥,驴啥啊? “国子哥,你倒是说啊!” 大头最怕人说半截话了。 搞得心里不上不下的,睡觉都睡不着! 刘振国被他缠的心烦,抬手啪的一声,抽了下他的大脑袋,低声说出了那个字:“鞭。” “驴——” 大头一呆,猛地明白。 然后他就害羞的笑了,擦了擦嘴角:“俺可不吃那玩意。嘿嘿,俺是正经人。” 糙。 谁还不是正经人呢? 刘振国骂了句,又看向了那辆墨蓝色的跑车,心里忽然想:“苏大小姐,算不算是正经人呢?” 泪儿啊? 肯定不是! 正经人有谁会半夜,偷偷摸摸的跑到李东方的卧室内,拿枪逼着他乖乖的别动,就看她怎么“看唱本”的? 但她也因此,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不过女屠夫终究是女屠夫。 那身体素质,绝对是杠杠的,远远不是秀老板,草包豆,路小雪,小宋姐这群绣花枕头能比的。 次日早上九点半。 人家就能在院子里,倒背着双手,低着头满脸回味悠长的幸福,来回的转圈子了。 师傅杨昭,不愧是当今屈指可数的中医圣手。 要想治疗泪儿和李东方在一起,就会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的怪病,不能说太简单的话,却也绝不会太难! 连续三个月的草药喝下去后,泪儿现在“看唱本”时,别说是会睡着了,反而是精神抖擞。 泪儿超级强悍的体魄,也给李东方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省力! 太省力气了。 啥也不用干,就这样乖乖的看着就好。 “唉,早知道这么好。哼哼,也不至于现在才心想事成。” 泪儿心中得意的哼哼了几句,转身慢慢走到门前,扶着门走了进去。 就算她身体素质超棒,尤其在杨昭的悉心传授下,隐隐突破超级大幽灵级,开始进军暴龙的趋势。 但我东哥的杀伤力,也终究是不是盖的。 起码李东方早上起来后,就行动自如的带着刘振国,大头他们去暗中走访了。 泪儿现在平地上走路,还不大要紧。 可只要抬脚过门槛,必须得扶着门。 但那又怎么呢? 泪儿就喜欢扶门! 午后一点。 陆家洼。 这是金县的一个村庄,也是人口比较多的村庄。 村民人数,足足有三千人左右。 老百姓常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其实呢。 村子大了,也是什么人都有。 这个人姓梁,名叫梁兴。 两年之前,梁兴是梁达的兄弟,路雪的小叔子。 本来,梁兴的日子过的很完美,毕竟他爸是梁公爹。 可这个沙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了,非得觉得路雪在他哥梁达被大驴干掉,成了货真价实的小寡后,就得改嫁给他这个小叔子。 为此,梁兴在陪同父亲去拜访李东方时,还和他当场发生了矛盾。 更是在后来的幻影大道工程上,梁兴大显神威,暗中作祟。 结果被抓—— 梁兴刚被抓时,还以为就凭他爸的能耐,只要他能勇于承认错误,保证下不为例后,关押个三五天,也就被放出来了。 可出乎梁兴意料的是,梁公爹并没有捞他! 梁兴被判了一年。 大好前途,也就此毁掉。 梁兴出来后,和梁公爹大吵一顿的当晚,就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要独自打拼出一番事业。 自诩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梁兴,在外流浪大半年后,最终落户在金县陆家洼,成了一名光荣的上门女婿。 尽管那个三十六岁的老姑娘,身材相貌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尤其一把好力气,能打梁兴三个,都绰绰有余,和路雪相比起来,那就是土鸡和孔雀的区别,实在配不上梁兴这个小白脸。 可是—— 就梁兴这种有前科的,而且从家里带来的数万存款,全都在某处赌了个精光后。 他连回云海的路费都没有了,能给老姑娘当上门女婿,就已经是老天爷对他格外的开恩。 还想啥? 但再怎么残酷的现实,也遮不住梁兴那颗崛起的心。 要想崛起,必须得有钱。 要想有钱—— 打麦场内。 “凭什么那些人,老早就收购了我们的大蒜?” 梁兴一只脚,踩在石头滚子上,对周边上百号村民,挥舞着有力的右手:“他们这是在剥削我们!我们上告无效,就是他们官和商串通一气!我们必须得团结起来,争取我们即得的利益!” “对,就是这样!” “梁兴说的没错。” “红红找了个好女婿啊——”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篳趣閣 混在人群里的红红,满眼的羞涩,嘴角带着甜蜜。 对一个女人来说。 尤其这个女人长到36岁,都因膀大腰圆,而满脸横肉而没人敢娶,却阴差阳错下,得到了一个倒插门的小白脸女婿,那是一种何等的幸福? 关键是夫君他不但相貌斯文,而且学富五车,谈吐不凡。 整个陆家洼,能和夫君相比的男子,估计也只有村长家的女婿,谢灵钦了。 谢灵钦和梁兴的年龄,一般大。 更巧的是,他们还是同月同日的生人。 梁兴来到陆家洼,是因为无路可走。 谢灵钦来陆家洼,则是村长外出开会时,偶遇这个前来这边做小生意的年轻人,得知他家因意外全部丧生,当前孤家寡人一个,居无定所后,就对他心生念头。 想把他招为上门女婿。 村长的女儿陆文娟,可不是红红那样的男人婆能比的。 人家是陆家洼有名的才女,高考落榜后,才回到学校担任老师。 陆文娟和谢灵钦见面后,双方一谈,就来电了。 从大城市里成长起来的谢灵钦,不但相貌斯文英俊,还是个大学生。 只因他家里犯了大错,才无家可归。 但谢灵钦的档案很干净,脾性也不错。 就这样,谢灵钦留在了陆家洼,因其文凭在那儿摆着,担任了学校的副校长。 陆家洼这俩上门女婿,绝对是村里自古以来,最出色的两个女婿了。 一个被陆文娟所得。 一个被红红所得—— 红红能不开心? 能不每晚,都爱死了他!? “梁兴,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就在梁兴挥舞着右手,口水乱飞,现场气氛越来越热烈,数十号后生都纷纷嚷着,抄家伙去砸了东影仓库,把陆家洼的大蒜都抢回来时,谢灵钦出现了。 他岳父是村长。 如果他在明知道梁兴蛊惑村民,打砸抢东影仓库,那就是违法行为,会让莽撞的村民们,遭受惨痛的打击,还会给岳父带来很大的麻烦时,却置之不理,那么谢灵钦就会觉得,他对不起妻子。 更对不起,尊重他的父老乡亲们! “哟,咱们的大校长来了啊?” 梁兴看到谢灵钦后,顿时双眼一翻,嗤笑:“我当然知道,我在为陆家洼的老少爷们,争取被剥削走的利益!咋?你是怕我们,会给你老丈人惹麻烦,才要来阻止我们啊?” 不得不说,梁兴这番话,还是很有煽动性的。 村民们立即,看向了被人尊敬的谢副校长,眼神却不怎么友好。 也不知道咋回事。 梁兴在看到谢灵钦的第一眼,就看他一万个不顺眼。 大家都是陆家洼的上门女婿,甚至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生日。 那么。 谢灵钦凭什么,就能嫁给村长的女儿,也是陆家洼最为才貌双全、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而他梁兴,则只能嫁给36岁的红红姑娘呢? 更让梁兴最最不满的是! 这个谢灵钦,竟然和他那个死鬼哥哥梁达,有着几分的酷似之处。 比他帅了一大截。 “我来阻止你,不仅仅是为了我岳父。” 谢灵钦说道:“更是为了广大的父老乡亲。毕竟咱们村,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和东影绿色食品签订了合同。人家也当场付了两倍的款子,签订了合同。现在是大蒜价格暴增,我们就要去闹。那么,如果大蒜价格像往年那样呢?我们肯定不会去闹了吧?” 这话说的—— 好有道理的样子啊! 人群内的李东方,看着谢灵钦,低声嘱咐董文斌:“去,好好调查下这个人。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而且,他和咱们白云的梁副市,还有几分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