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总人口,在70万左右。年过六旬的老人,约在十万左右(这年头全国的平均年龄,还不到三十岁。2020年以后,全国的平均年龄就高达37岁了,无法控制的步入老龄化。比德、日,意的平均44岁好不了多少)。关键是受生活,尤其医疗条件的影响。农村里六十岁的老人,占比还真不是太大。李东方事前,就把这个普查工作,交给了老村长。全县十万老人中,抛却各个单位家庭的老人,乡下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仅仅五万左右。这是一个非常残酷,后世人不敢相信的现实。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李东方自问做不到圣贤说过的这两句话,但却想在自己发达了后,兼济白云乡下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们。一个老人——五十斤白面,一桶十斤的花生油,十斤带鱼,十斤鸡蛋,五斤五花肉,六个罐头(两个水果,两个牛肉,两个五香鱼),一身很符合当前时代的新棉衣(均码)。有这些东西,李东方相信老人们的这个春节,能过得比往年要好些。毕竟很多村里的老人们,走亲访友时带着的礼物,还只是馒头。这样算下来的话,每个老人耗资几何?再乘以大约五万,又是多少钱?李东方不会去算。他只知道。早在罗马时,他随手赏赐给白敏,和美姬的那些钱,要远远超过给老人们花的这些。这些东西除了鸡蛋和五花肉之外,其它东西早在刚进腊月门时,幻影集团就开始悄悄的备货了。李东方没说要对外大肆宣传。负责这方面的马文静,也就闷声不吭。李东方觉得,这可能是他应该做的,还有什么好宣传的?就算很多人都看到,这些东西流水般的,源源不断的运进了大仓库内,也会以为公司这是,在给员工们准备年货。李东方更没有邀请记者啊,白云的各位核心们,参与这个送年的活动。他只是捧着话筒,看着下面的车子,提气大声说:“秦明秀,负责天桥。王者,负责北河。大春,负责赤岭。马文静负责东码头。”白云总共有12个镇。谁来负责哪个镇,李东方早就安排好了的。其中花石镇(雪灾最严重的地方)最偏远,经济也最落后,人口也最多。李东方会亲自带现场的五十辆车,去花石镇(其它镇子上,可以让其它车子跑几趟)“好了。出发。”李东方简单的说完后,挥手示意大家可以行动了。一辆箱货,跟着三个人。随着李东方的命令下达,早就蓄势待发的员工们,立即跳上了车子。打火声响成了一片。排气管内冒出的蒸汽,很快就形成了一大片的薄雾。一辆辆满载年货的箱货,陆续驶出了广场,在各自负责人的带领下,沿着幻影大道向西疾驰。来到镇上的十字路口后,迅速的分流。车子远去。广场上的薄雾散去。李会计陪着老村长,走出了广场后,忍不住的说:“拴住叔,东方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其它企业的不满,骂咱们太烧包?何况全县有很多人,都在咱们公司上班。这生活条件,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李会计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老村长微微一笑,回答:“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李会计立即捧哏:“哪句老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八个字,脱胎于唐代诗人冯道的《天道》一诗。穷达皆由命,何劳发叹声;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请君观此理,天道甚分明。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意思,就是特指只要做好当下的义举,何必管以后会怎么样呢?未来,自然会有福荫回报。“如果东方没有创建公司,你觉得那群小崽子,也没谁特意的教导,就会那样的宝贝悄悄吗?”老村长满脸的感慨,看向了不远处。李会计也看了过去。被苏酥抱在怀里的悄悄,此时咯咯的笑个不停。小孬正率领数十个“三怕帮”的帮众,挨个给悄悄表演翻跟头,唱大戏,扮鬼脸。不住挥舞着小手,嘴里大喊着喔喔的悄悄宝贝,此时就是全世界那个,最快乐的小精灵。“人在做,天在看啊。”李会计也忍不住的感慨着,抬头看天。暖阳正亮!这是花石镇——在余梦和小汤(秘书)的陪同下,子沁正在走访花石镇最大的村子,刘家河。两千多人的刘家河,也是最靠南的村子。不过刘家河的村长刘善业是个能人,在上次那场雪灾中,凭借其个人的超高威望,动员指挥全体村民做了最充分的准备,受损最轻。因此。刘家河的村民,也没能被接到幻影集团去。继而导致了他们村的村民,并没有像王南村那样,家家户户都有一个人,被幻影集团招工。每每想起这件事,刘善业就恨不得拿头撞墙!尽管白云秦老板,现在当面和他说的很清楚,春节过后,会竭尽所能的帮村民们,解决就业问题。可这个春节——最穷最穷的王南村,因为家家户户都有一名幻影集团的人,都穿上了最时髦的新衣服。甚至还有人抽起了过滤嘴的香烟。再看刘家河。唉。满街的孩子倒是不少,穿的也算干净。但实在无法和王南村的孩子相比。那边很多孩子,都穿上了传说中的运动鞋。那些白色为主的运动鞋,真的很好看啊。刘善业低头,看了眼脚上的黑色大棉鞋,再想想自家小孙子,哭着喊着也要那种运动鞋时,却被儿子踹了两脚后,满地打滚的样子,就更忍不住的,想拿脑袋去撞墙。当初,咋就提前加固房屋,对抗雪灾呢!?尤其那些老人们——无论是小脚老太太,还是胡子拉碴的老爷子,都个个穿着脏兮兮的棉袄,坐在墙根下晒太阳,不肯回家做午饭。尽管家里,飘出了开炸锅的香气。“先让孩子们吃。”“俺们都吃了六七十年,早就吃腻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下一些炸货,来招待年后前来看俺的老亲们。”“俺那半坛子埋在地下的酒,是不是再加点凉水?那样才够喝的。”“还是加白开水吧,白开水不拉肚子。”老人们心里想的这些,子沁当然听不到。她只是看到这些老人,这些孩子后,心情越发的沉重了。刘家河的贫困,她早就知道。可这几天,她马不停蹄的走访了那么多村子后,才悟出了一个道理:“山窝子的这些村子,没有最穷,只有更穷!”“余梦,小汤。”穿着一身老气的黑色西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子沁,低声问:“你们身上,还有钱吗?”余梦和小汤,一起摇头。她们两个人身上的钱,早就都被子沁“搜刮干净”,送给了别村的贫困老人了。就连子沁穿的风衣,也被她当做春节礼物,送给了一个老人。小北风吹来,冻得她直哆嗦。想想李家村,再看看刘家河。子沁就感觉,这纯粹是两个世界!“秦老板。”刘善业小心翼翼的说:“差不多得午后一点多了吧?要不,咱们去镇上吃点饭?”挺大个刘家河,也有三五家饭店。姑且叫做饭店吧——刘善业去里面吃饭时,没啥心理反应。可要是让秦老板去,他都觉得不好意思的。他的话音未落,旁边一个村里的人,就回答:“镇上,村里的饭店都关门了。马上过年了不是?”“是啊,是啊。”刘善业有些尴尬,又说:“秦老板,要不咱们去俺家,凑合一顿?”子沁摇头:“不去了。老刘,村里有多少待业务农的青壮?”“男的五百二十一,女的四百八十七个!”刘善业想都没想,就给出了最准确的数字。随即满脸的激动:“秦老板,您是不是要给俺们村,解决一部分的就业问题?”“我,就是随口问问。”子沁嘴角哆嗦了下,又问:“老人呢?有多少人?还有没有,过年难的?”过年难——其实就是没钱过年!平时吃啥,过年就吃啥。刘善业没说话。子沁也没有再问。她知道,刘善业回答了也白搭。回吧——子沁实在受不了,那些老人用希冀的眼神,盯着她看。老人们(其实还有很多青壮和孩子,都在场),得知子沁是白云最大的老板后,都渴望她能带来好消息。子沁带来的好消息——就是专门给贫困老人准备的年货(一辆满载油面的轻卡,停在别处),早上十点时,就在别的村发放干净了。她以为那些村,就够穷的了不是?没有最穷,只有更穷啊!“老刘,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白云。来年肯定能为。”子沁当前能做的,就是躲开那些希冀的目光,对老刘说一些安慰的话。她刚说到这儿——一帮孩子,忽然从村口疯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来了,来了,来了!”什么来了?老刘一愣,随手抓住自家孙子:“啥来了?”嘀嘀——有车笛声,从村口传来。大家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几辆白色的箱货,逐辆缓缓的驶过墙角,向这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