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馒头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当他刚刚那番举动,是因为马上要直面邪祟紧张情绪所导致的。
几人随后相继醒来,洗漱了一番,便坐到一起,一边喝着粥,一边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席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白树和侯冲没发表任何意见,其余几个大男人都一致认为,应该在当初白娘娘出现的位置布好陷阱,等白娘娘中招之后,他们再一拥而上,将其除之而后快。
但他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王莹否定了,邪祟又不是野兽,就算是头野猪,它的嗅觉都很灵敏,更别说邪祟了。
根据令牌当中对邪祟的详细描述,一些低阶邪祟可以依靠感知来驱使自己行动,比如吸食凡人的精血或者是各种动物的精血,都可以让它们变强。
像他们这般气血旺盛的修道之人聚在一起,想要在偌大的山谷中让那白娘娘自投罗网,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恐怕对方隔着五公里远就能闻见他们身上的气味,到那时早就逃之夭夭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低下头思考了起来,他们确实没仔细看过令牌当中那些繁杂不堪的文字,一门心思光想着怎么变强了,却忽略了很多基础的东西。
村长看着眼前此景,就知道这五人只是一帮初出茅庐的菜鸟,什么都不懂。
村子旁边的丹霞谷出现邪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很少出现道门中人来他这里投宿的情况发生,更别说当着他的面就商讨起计划的。
难道这玄罗宫是没落了吗?麻村长不由得暗想。
他随后清了清喉咙,开口缓缓地说道。
“咳咳,既然那邪祟不敢与诸位道长硬碰硬,我看不如从你们之中选出一人,先进入谷中引诱一番,待那白娘娘出来之后,再将其带到你们提前商量好的地方将其消灭,道长们觉得呢?”
馒头闻言一拍脑门,大叫一声。
“对啊!这个办法好啊!最好选一位跑的快的,这样一来也能降低风险。”
他说完之后,几人的目光随之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馒头见众人死死盯着他,不由得往脸上摸去,但摸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半晌过后,他才反应过来,哭丧着脸说道。
“我靠,不会是我吧!?”
......
吃完饭以后,众人一致决定让馒头充当诱饵,最好身上抹点家禽的鲜血,这样效果更好。
馒头大声叫嚷道“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岂不是让我送死,就算侥幸受了点轻伤,等伤养好了,那我岂不是会落后你们一大截?坚决不行!”
牛二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就是,俺...俺也不同意!”
王莹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提出事成之后多分他一百贡献点作为酬劳。
馒头见达到了目的,便见好就收,拉着牛二说了一些悄悄话,最后才点点头勉强接受了。
但在他转过身的瞬间,让胡初九无意间察觉出他脸上那抹强忍住的微笑,才感觉出一丝不对,好像对方刚刚是想多捞点好处,才故意装傻充愣。
但眼下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挣贡献点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出来历练历练,多长长见识,他才懒得管几人心中的算盘。
众人随后帮忙收拾了碗筷,便跟随白树前往猎户的家中。
在前去的路上,据白树所述,那名猎户姓张,大概五十多岁,至今也没娶妻生子,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没去打猎了,整日靠给其他村民干些农活为生。
胡初九心说这套业务我熟。
王莹听罢有些疑惑,便开口问道。
“难道你们就没去谷中考证一番真假吗?万一他只是看错了怎么办。”
白树不加思索,张口就回答道“怎么没进去考证过!我在谷中远远的见过一次!还有很多在山谷外围种田的村民,也都陆陆续续见过一两次!”
馒头顿时被挑起了好奇心“啊?你快给我讲讲,那白娘娘到底长什么样?”
白树停下脚步,夸张的比划了两下。
“她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头发是白的,浑身上下全都是白的,唯独眼睛是黑的,黑得吓人!四肢着地,跑得可快了。”
“据村长说,你看见她之后,撒腿就跑没事,但是你千万别回头,你一回头,就会看见她那双眼睛!到时候浑身精血就会被她眼睛给吸走了!”
他形容的绘声绘色,众人虽然是迈入引熵境的道士,但也只是稚气未干的少年,听完全都有些被吓到了。
尤其是馒头,他有些后悔,但现在打退堂鼓肯定得被众人耻笑,他随后便咬咬牙,将那两张符箓提前拿了出来,放在两只袖口处,以备自己随时就能触发。
胡初九听完却对此嗤之以鼻,他经历过水鬼潮,经历过异教徒献祭仪式,至今安然无恙,他倒要看看一会儿那白娘娘的血,是不是也是白的。
众人脚下的动作不停。
穿过村庄的狭窄小巷,一炷香之后,便来到了张猎户的家门前。
这是一座同样简陋的茅屋,屋前的篱笆围着一小块菜地,几株稀疏的青菜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白树上前,轻敲着木门。
“咚咚咚。”
半晌过后,门扉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露出一张布满沧桑和皱纹的脸庞。
这就是张猎户,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还有几分疑惑。
但在看到白树后,眼中的警惕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喜。
“白捕快,您怎么来了?难不成是那东西被道长们除掉了?”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一般。
白树微微一笑,侧身让出路来,“张大哥,我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这位是王道长......最后还有胡道长,他们都是玄罗宫的弟子,此番下山就是来将那东西除掉的。”
张猎户上下打量了一番众人,随后撇了撇嘴,似是对几人的年龄非常不满意,但他最终还是错过了身,示意几人进屋。
屋内陈设简陋,一张破旧的木桌上放着几只缺口的碗,墙角凌乱不堪,堆放着很多干柴和一些沾满泥土的农具。
胡初九和牛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情。
张猎户也不招呼众人,自顾自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们不去收拾那东西,来找我干什么,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有什么用。”
王莹踌躇了片刻,便双手抱拳恳求道“您能带我们进山吗?不需要接近那邪祟,就将我们带到您曾经看见它的地方就行!”
猎户张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哎哎哎!你们还是找别人吧!要知道你们找我来是为这事,我都不会给你们开门!一帮散片子!就凭你们几个小娃娃还想进山对付那东西?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再练两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