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春香的忐忑(1 / 1)

半世奇缘 云云一朵 1385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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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有些醋意问建诚去不去见钱小姐。

建诚道:“不去,有什么可见的?”

“不去看看,万一给你弄回来个猪八戒、孙悟空、白骨精什么的,就怕你到时候不想要都来不及呀!”春香酸溜溜地笑着打趣着。

“你很愿意让我找个媳妇,对吧?”建诚问。

“对呀!找个媳妇不就有人照顾你了?你们全家人都会很高兴,不是吗?”春香反问。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高兴不高兴呢?”

“你肯定高兴啊,不高兴你会答应吗?如果不高兴,你怎么不拒绝?”

“我拒绝了,可是我爹妈这回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这一个不行,我有什么办法?”

“你要不同意,总会有办法。”

“让我想想,你能给我找个不,要是能,我就把这个退了,也了结了我父母的一桩心事。”

“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又有钱,又是黄花大闺女,我哪找地到这么好条件的人?”

“爹爹,吃饭啦!”凤莲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晚饭就要开始了。

“春香,走,吃饭去。”建诚道。

“你先去吧,一会儿我和吴妈他们一块儿吃。”春香道。

晚上,春香忍不住责骂自己:春香啊春香,你怎么这么蠢,这么笨。人家是有钱的少爷,你就是个卑贱的女仆。仗着给人家奶个孩子就能跟人家平起平坐么?你哪一点比得上钱小姐,家世?地位?还是身份?

老爷子老太太虽然好说话,但在儿女婚姻大事问题上,他们是一言九鼎的,他们的观念就是门当户对。春香啊春香,还恬不知耻地去睡他,真不害臊,去死吧!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去死,明天就去死。唉,不能死,死了谁管我的孩子?谁管我的老爹老娘?

春香在痛苦与懊恼中挣扎着,就像哑巴吃了黄连,真是有苦难言啊!

月光下,几行清泪滑落到枕头上,这个夜晚,她失眠了。

第二天,建诚按原计划踏上行程。春香却忍不住一个劲瞌睡,现在虽说是秋收时节,但是她不必像普通农妇那样忙碌,依然可以趁恩泽睡觉时自己也补个觉。

建诚的后院是一片粮仓,粮仓右边是一个马厩,马厩里堆满了草料,平时马厩外面有两辆大车。眼下正好秋收,马和马车都不在家,和他们的主人们一同去收割粮食了。

此时,粮仓已经收进了五囤棒子、两囤谷子、一囤黄豆、一囤高粱,半囤芝麻。地里,打谷场上,到处都是热火朝天忙碌的身影。

这个院子,是有些冷清的,不拿粮食通常不会有人来。

恩泽不用人领着自己也会走路了。春香有时候拿着建诚用狗尾草编的小兔子逗他:“恩泽,这个是谁编的?”恩泽便冒出“爹,爹……”几个字。

过了些日子,地里的庄稼基本收割完了,谷老爷子有一天拿出万年历来,翻开后像是仔细地寻找着什么。

他找到某一页后停下来,闭着眼睛伸出右手掐指算了算,面露微笑点了点头,然后对老太太道:“他妈,我算了算十月里有两天好日子,而且都是双,你去安排人通知女方,咱初十过彩礼,十二办喜事,抓紧办了就得了,建诚也老大不小的了。”

老太太道:“办吧!办吧!给他们办完了,咱们也就松心了。”

第二天,谷老爷子拿出一支小楷毛笔和一张纸,写了一封信,叫阿福阿顺送到县城去,然后抓出两把大洋,交代他们买什么东西。

“好嘞!好嘞!老爷子,您放心。”只听阿福、阿顺痛快地答应着走去。阿福牵了马车,阿顺给马套上龙头。他们出了北门,赶着大车向远处奔去。

因为恩泽吃着奶,春香的伙食比吴妈他们要好些。可最近有点反常。那天吴妈炖了一只鸡,叫她去吃。春香刚吃了两口就开始呕吐。

吴妈急忙过来给她拍打着问道:“春香,怎么了?你哪不舒服吗?”

春香一咳着:“我最近一见油腻的东西就想吐,闻不了这个味。”

吴妈一怔,心想:莫不是……?但转念又一想,也应该不会,她一个单身女人能有啥事。也就没当回事。

春香自己也范嘀咕,难道只这么一次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可是随后的日子情况越来越糟,她明显感到奶水越来越少了,恩泽吃不饱,经常哭闹。甚至最近还经常拉肚子。春香尽量不让老太太发现,可是恩泽哭闹声却阻止不住。

谷老太听见孙子总哭,便把春香叫过去问:“春香,我怎么最近总听见恩泽哭呢,怎么回事?”

春香嗫嚅:“最近奶水总不够吃,他可能是饿的。这几天吃奶还总咬人,咬得生疼。”

老太太道:“他那是长牙呢,牙床子痒痒,想磨磨牙。他现在长了几颗牙了?”

“长了八颗了。”春香道。

“给他掐了吧!别让他吃了,现在奶水也没什么营养了,他吃着奶,总不想吃别的东西。”

“就怕他闹,吵了您二老睡觉可怎么办呢?”春想道。

“晚上你叫吴妈和你作伴,到建诚那院去睡,让她和你替换着抱抱,省得吵的谁也睡不好。”谷老太太道。

老太太既然已经发了话,春香便领着恩泽找吴妈去说,吴妈也不好推辞,答应下来。

晚上,吴妈给恩泽蒸了一个鸡蛋膏,然后把自己的铺盖和春香的铺盖都搬到建诚那屋去。

夜里恩泽果然因为吃不着奶,大声哭闹起来,春香抱着他在地上来回转,转了好长时间恩泽才睡着。

吴妈道:“春香,你让他到我这边来睡,给他换换个,他再闹,让他吃我的,嘬不出来他就没辙了。”

春香咯咯直笑:“那行吗?糊弄小东西呢?”

“行,怎么不行,不然咱俩谁也睡不好。”吴妈道。

夜里,恩泽果然又闹起来,吴妈不吱声,胸部悄悄向恩泽靠近,恩泽嘬不到奶,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春香又想起了建诚,那宽厚温暖的怀抱,那缠绵甜蜜的味道。

建诚那天下午去找他,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他是不是对自己也有点感觉?

春香想起自己这个月还没来例假,如果一直不来,她有点不敢再想下去。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有可能就是因为那一次就有了。如果这样,谷家还容得下她吗?

怎么办?怎么办?她被茫然与痛苦裹携着,心里忐忑不安,没有头绪,她感觉自己从云端一下子跌落到了悬崖。百爪挠心,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