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教你画骨!
对于晋阳、小荷和小紫等人而言,仅仅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驸马爷所在的层次。
还不是一般的画骨!
小荷乃是女官,跟临川公主的驸马周道务差不多,从小被养在宫中,能够进入南书房中学习《女则》和《女诫》。
也曾经读过文德皇后写下的诗句《春游曲》,读过《晋书·列女》,知道卓文君和谢道韫等才女,李世民之所以把小荷安排在晋阳身边,就是考虑到小荷才学出众。
小紫虽然是一般之女,不会那些诗词文章,但是在两人的耳濡目染之下,却会一些画画之道。
尽管说不厉害,比起晋阳和小荷还差的远,但是身为宫中侍女,自然比一般的侍女要厉害的多,更何况还是跟随在公主身边,多少能读一些东西。
如今,驸马爷画的就是骨!
寥寥几笔,就能把事物深藏画中,又能飘逸画外,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给人以强大的视觉冲击,让人看后留连忘返,过目不忘。
见过不少画师画画,很多公主都会一些,例如高阳公主,也以画画著称,名噪一时。
晋阳公主殿下也会,时常会临摹一些古画,以此为乐,在南书房中有几个先帝的妃子也专门教一些公主画画,小荷小紫等人都见过不少。
但是,类似这般拥有强烈冲击力的,却完全没有。
也不知道驸马爷究竟是怎么画的,明明只是画了几条长线,然后又稍微画了几笔,东西便已经栩栩如生。
不是一般的栩栩如生!
而是就宛如鬼斧神工一般,跃然纸上,活灵活现。
看着看着,小荷和小紫不由看了下房俊,只觉得窒息,眼中冒出了一丝丝的畏惧感。
这等人……
世上怎么可能有?
“如何?娘子,学会了吗?”房俊笑着问道。
晋阳看了他一眼,用力的摇摇头。
房俊乐了,想了想,笑道:“还不会?娘子你看,我们远看一个物件,有大有小,有厚有薄,近了,我们就采用粗线条。远了,我们就采用细线条,用粗细两条线,画出了远近之感!只要我们做到了,就感觉画的东西活过来了一般,似乎可以呼之欲出,唾手可得!”
“一般,我们把这个称之为立体画,亦或是全景画中画或者三维画等等!之所以称之为三维,是因为我们要画出此物的长宽高……”
晋阳看了看他:“夫君……一直都是这样作画吗?”
房俊摇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以前我懒得动手,只不过娘子你似乎很喜欢这个,所以咱们就随便讲一讲罢了!学不会,也没有什么!就是欣赏欣赏!”
晋阳呆了一下,说道:“晋阳很习惯这个。还请夫君多教一些!”
房俊道:“好!咱们就来把这东西学会了!这个很简单,只需要学会看物看图就可以了!娘子你很聪明,区区画骨之法,学起来实在是简单之极!”
确实很简单。
简单到只需要几笔就可以把一个东西画成。
似乎压根不需要技巧。
然而如此简单的东西千百年来却无人学会,如今听到驸马爷这么说,小荷和小紫等人都有种如梦初醒般的感觉。
拥有这等笔力,究竟是已经把一个物件观察的有多么的细致入微、明察秋毫才能做到?
都说驸马爷极为厉害,但是厉害到这种程度的,还是让人觉得恐惧。
这已经不是仅仅写一首诗那么简单了,而是真正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驸马爷教了公主殿下好一会儿,才没有继续教。
新城公主和晋王李治又过来玩,所以驸马爷便带着晋王到亭子中说话聊天。
房间中只剩下了晋阳、小荷、小紫和小新城。
放在旁边的宣纸画比昨天多了几幅,其中一副还没有画完,仅仅画到了一半驸马爷便出去了。
晋阳拿起笔也试着画了一下,但是还是没能把东西全部画出来,小荷也过来试了试,最后都摇摇头。
“父皇说,要给夫君赐官,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官?”晋阳看着手中的东西出声问道。
“父皇对于夫君似乎还是有些微词。觉得夫君性子懒散,贪图享乐,不适合当大官!”
她微微蹙了蹙黛眉。
小荷闻言,立即与小紫对视了一眼,说道:“殿下,驸马爷与文曲星……”
晋阳抬头看了她一眼,小荷急忙把剩下的话噎了回去,只觉得这个说法着实是吓人之极。
房间瞬间安静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晋阳便才再次开口说道:“这画,我要拿给父皇看看。相信父皇一定能从里面看出一些东西来!晋阳从未想过夫君除了写诗厉害,画画竟然也如此这般!如果不是已经把事物观察的细致入微,又怎么可能把如此轻而易举就把东西画出来?夫君说这是画骨之法,而大唐,也需要画骨之人!”
小荷想了想,咽了一下口水道:“殿下,驸马爷似乎不想为官呢!”
“这个……”晋阳脸色一滞,说道:“这个晋阳知道。父皇显然也不会让夫君劳累的!这个等我跟父皇说清楚再说吧!”
“是!”
小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看了外面一眼,心中冒出了浓浓的震撼。
这驸马爷已经展现出了越来越多的东西,而随着接触的越多,她们也越能感觉到驸马爷深不可测。
仿佛所有的事物,他都能信手拈来、轻车熟路。
那烟火是如此,写诗是如此,而此时也是如此。
大唐画骨之法……
究竟如何画骨?
晋阳殿下说得对,或许,大唐真的需要一个画骨之人,若是真的遇到了问题,就跟定海神针一般,可以刮骨疗伤。
如此想着,正想出门,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圣旨到!梁国公二子、驸马都尉房遗爱接旨!”
晋阳一愣,急忙走出来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太监在侍卫的带领之下走了进来。
另外一边,夫君也急忙起身。
圣旨很长,说了一大堆,晋阳仔细听了一会儿,蹙了蹙黛眉,圣旨上面写的官职是国子司业兼太府卿、散骑常侍,官居四品下!
晋阳顿时觉得有点牙疼。
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缘故,父皇竟然要夫君去国子监当司业?也就是教育那些皇子和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