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为人隐忍,虽不喜言语,可心中却是十分谨慎和睿智,他知道当下已经陷入了慕容霏霏的套子,这小姑娘为人精明,看样子她还没摸透幽冥教主的心思。
此刻只是看着幽冥教主和自己的脸色而加以托词,如今最好的办法救是不说话,因为没说一句辩解的话,便多了一个机会给慕容霏霏去反驳和捏造,越是解释,越容易下陷,丛培风就是这样死的。
慕容霏霏正是此意,她要挑拨幽冥教主跟白无常必须从两人的言谈中找出蛛丝马迹,再加以无限扩充,别人编造谎话最大的厉害之处便是九句真一句假,慕容霏霏除了深谙这个道理,其实单凭一句真话而捏造九句假话,这个本事她也能灵活贯通。
这当然是十分困难,也容易被人识破,可她掌握了一套技巧,便是将人激怒,人在暴怒的时候,便会失去理智,而且断章取义是一般人的通病,往往听起话来只是听对自己有影响的那一句,特别是大怒的时候。
可偏偏这幽冥教主是十分腹黑的人,他有什么不满或者图谋,都是放在心上,就算是本门弟子,只有在自己受到师父责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师父对自己极为不满,幽冥教教众都个个互相猜疑,不知道有没有同门在师父面前说了自己不是,也步步为营,担心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以至于师父十分的不满,到丢了性命才知道。
慕容霏霏面对着这对师徒,心中明白自己说的话是挑中了两人的心病,可到底重点在哪里却分不出来,十分的恼恨这两个不说话的人。
“师父我跟师兄倒是与南宫少游和这慕容姑娘曾经在洛阳小树林里吃过羊肉,那次是要去擒拿寇平仲,但却没有说过她方才的话”黑无常是急性子,他当然是受不了慕容霏霏的污蔑,在大声的争辩着。
“范九哥,看你样子倒是比谢八哥要老实,可原来狡诈得很。”慕容霏霏心中大喜,终于有了一个忍不住说话的人了,而且跟这两人有莫大的关系。
白无常是心中暗暗叫苦,不住的咒骂着这黑无常,本来他是在想,上来报信的人定然是有重要情报,师父就算再怀疑,也会先听了这情报,只要自己不开头争辩,这慕容霏霏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的伎俩,可这黑无常这样急不可耐的,摆明就是给慕容霏霏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黑无常果然气急败坏道:“慕容姑娘,你别含血喷人”
慕容霏霏笑道:“范九哥,我哪里含血喷人了,没错,你说的有一大部分是事实,只是没有向师父完全交代而已,那天,是你跟谢八哥请我们吃羊肉,而不是我们跟你们一起吃,如果我们跟你们一起吃也有可能我们请你们,还有那天都喝了酒,酒也是你们带来的,这个你也没有说出来,自然幽冥教主就不会想到酒后吐真言这句话,范九哥精明得很,我说这话是谢八哥说的,又没说是你说的,你倒是厉害,说不是你们说的,当然,只是一个人说,就不能说是你们说的了,看来我年纪太小,不懂得你们这些走惯江湖的人的心思了。”
“就算是我们请你们吃羊喝酒,又如何?可也没说那话”黑无常暴跳如雷。
“那就不同了,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师兄和我正在襄阳和孟将军一起抵抗你们鞑子”慕容霏霏笑道:“你跟谢八哥一起到将军府,将孟将军打伤了,我们跟孟将军是至交好友,也是在抵抗鞑子,你打伤了,他自然跟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当然不可能请你们吃羊肉,喝酒更是不可能,这个一定要说清楚,不然天下群豪以为我们自己败在你们两位鞑子手上,还要请你们喝酒来歌颂你黑九爷的功夫竟然比幽冥教主还高,这样卑微的嘴脸,我两师兄妹可担当不起。”
群豪听到慕容霏霏左一句鞑子,有一句鞑子的称呼黑无常,都十分的痛快,看到黑无常抓狂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当日是我师兄弟两人围攻南宫少游,自然是可以伤了孟珙有什么好稀奇的?就算在寇平仲家,师兄跟南宫少游恶战一场,也不过输了一招半式,武功比试,输赢本事十分寻常的事情。”黑无常说得十分坦然。
“对不起,那是我记错了”慕容霏霏故作十分抱歉的样子:“原来是白八爷输了我师兄一招,而幽冥教主输了我师兄三招,按理说,他是比幽冥教主武功高出两招了,不过也不能这么算,你两兄弟合起来,我师兄便不能抵挡了,就是说你两人合起来就比幽冥教主强了不知道多少,这个倒是可以肯定的,我记起来了,那天你们请我们喝酒,就是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武功,在将军府还没来得及炫耀,明知道我们要去洛阳,便在洛阳的小树林里,烤了一头羊,等着我们去,可是人要称赞自己总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所以便喝酒,喝了酒,说话便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豪气,原来是借了酒劲来把自己的威风事迹说出来,那天我还还奇怪,你我明明是敌对,而且你们武功又大大胜于我们,为何不立即将我们杀了,原来你倒是有一番心思,知道会有今日一会,让我把你们两兄弟武功已经强过师父的话说出来,既然当众说了,幽冥教主自然要证明自己武功是比徒弟要高的,也要跟你们一战,你们就来个顺水推舟,当着天下群豪和幽冥教弟子的面前将幽冥教主击败,那么你们就顺利成章成为幽冥教的教主,这种水鬼升城隍的事情,本来就是阴间常有的事情,只不过我跟师兄给你两兄弟消遣了,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当日你们放了我们一条性命,这就算是扯平了,我跟师兄在这里也提前祝贺八哥和九哥能够荣升幽冥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