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静师太合十还礼道:“法王言重了,贫尼何敢在天下群豪之前跟法王动手,这本是佛法大会,应当一片祥和,此刻却处处充满杀机,法王的禅理贫尼未曾听说,反倒感受到你一片潇杀之气,无论藏传佛法也好,中土佛法也也,讲究的是四大皆空,法王一心只想武功天下第一,你我这身上的臭皮囊都是虚空,更不要说名声,所谓武功,只不过为佛法宣扬的一种护法手段,也是从佛理中顿悟,全部佛理都在经上,又怎可强词夺理的说在武功上。”
台下群雄听了都为之愕然,在他们看来,慧静师太是冲虚恬静的,怎会这般严词厉色的去教导一位佛法大师,只有慧元师太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知道这位掌门师姐便是如此,胸怀极广,慈悲济世,可遇到不平之事又不是侠士风采,特别是看到一些道貌岸然或者堕入魔道的修道之人,更加会严以辞色的去引导,就算当年的师父妙音师太稍有不妥,这位作为徒弟的师姐也会出言相劝,妙音师太就是看中她这点才将掌门之位传予给她。
遮那法王听了,哈哈一笑道:“慧静师太如此说来便是说少林方丈了相大师也是错的,难道少林所传承的佛法竟然比峨眉还不完全吗?”
这遮那法王虽为出家之人,可挑拨离间之术一点不比邪门的人差,群豪一听都觉得他所言并非无礼,这时的灵宝道长马上道:“慧静师太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这番僧在血口喷人”
灵宝道长看到方才遮那法王根本想夺去他的性命,所以也不再跟他客气,直呼其为番僧,只听得他继续道:“少林,峨眉本来就是共同传承佛法,了相大师和慧静师太也不知多少会的共同研讨,却发现你竟以魔道混淆佛法,了相方丈当然心中明了,只是慈悲为怀想打救你这入了魔道的魔鬼,而慧静师太嫉恶如仇,看不惯你的所为,本来也不想破坏了相大师的一片苦心,想不到你竟然还想想挑拨峨眉和武当派的恩怨,其实中原武林,少林是武林第一,是武林至尊,虽然少林寺的大师十分谦虚,没有承认,可这根本不需要说出来,是大伙默认,而武当,峨眉,均是有悠久的历史,经过多代先辈的努力,今日当着群豪的面前,我灵宝老道,是承认武功不如慧静师太,可这并代表武当不如峨眉,就连天下群豪,只要是有见识的人都不会这样认为,而这样说是说武当强于峨眉吗,也不是,武当跟峨眉本来世代交好,都是处于同一位置,平起平坐的,若不论出家于俗家的分别,都是以年龄区分,老道看到慧静师太可称一声师妹,当年看到妙音师太贫道也是称一声师叔,我与慧静师太的较量等于同门较量,又怎可分输赢呢,反倒方才贫道与你较量,一时抵挡不住你的邪术,应当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道学习玄武真君的降妖之术不到家没什么好说的,可慧静师太却是以甚深佛法,降服了你这个隐藏在佛门中的魔鬼,哈哈,哈哈”
灵宝道长的一番话,群豪听了都觉得十分在理,并不觉得他输给慧静师太是武当跟峨眉的胜负之分,武功的强弱本来因人而异,就算每一门派的掌门也并非门派中武功最强的,这是大家都同意的说法。
遮那法王听了,阴森森道:“如此说来,慧静师太便是要车轮战,老僧连斗三场又何妨?”
慧静师太合十道:“法王,贫尼的授业恩师法号‘妙音’,所谓‘妙音’亦作‘狮吼’,意思是要给执迷不悟之人当头棒喝,贫尼修研佛法数十载,在‘贪嗔痴’三毒之中只能勉强渡己,不能渡人,这几年一直修研,也不见进步,日前听说了相大师和遮那法王大开佛法盛会,便像来聆听妙音,已解心中疑惑,来到之时,却见一番妖气冲天,暴戾之气充斥,先是中州大侠杜枫无故被独孤芳施主打死,独孤芳施主四十年前,曾三上峨眉,要跟先师决一高下,先师却飘然下山,独孤施主便在观音大师肩上留有手印,四十年后,那手印犹在,而独孤施主的初心却是未变,一直在追求武功上的称雄,而四十年投奔朝廷,以施主的性情怎可居人下,这四十年来何尝不是一场空,当年宋子休大侠受先师的委托,恐怕你上少林寻事,以致造成少林跟华山的恩怨,而先师是出家人,不想争斗,以为宋大侠名满天下,独孤施主败在他的手下,便会迷途知返,然而却是执迷不悔,这四十年当真是枉过。”
独孤芳听了仿然大悟,方才他看到慧静师太以绝世神功将灵宝道长从遮那法王手中救下来,便知道自己的功夫远远不及慧静师太,当年更是不可能胜得了妙音师太,妙音师太是出家人,也是女流之辈,不想自己拜了造成心中不悦,以致走上邪道,又念及华山派创派不容易,难得有这番景象,所以令宋子休出面击败自己,让自己迷途知返,但自己却是执迷不悔,这四十年郁郁寡欢,当年的宏图大志尽消烟云,若非自己的离去,华山派定然在武林中大放异彩,自己作为华山派掌门,竟然委身朝廷,实在是英雄所不齿。
独孤芳站起来对着慧静师太深深作揖道:“师太教训得是,老夫这四十年当真枉过了。”
“独孤施主,四十年虽然过了,现在醒悟也不迟,当下还有许多事情值得施主去做。”慧静师太合十微笑道。
独孤芳听了心中了了,自己不单只传承了师父所教导的华山绝学,而且创新不少,武功可谓到了华山派武功的巅峰,而自己师弟武功本不如自己,再传下徒弟云子飞更是不如,自己何不专心将华山派武功好好的整理,协助师侄将华山发扬光大,也不辜负师父当年教导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