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楷仍然是醉醺醺,笑眯眯的半倚在门上,客栈中的武林人士都将目光投来了,倒是要看看那海通天是否真的要钻过梁楷的胯下。
海通天一脸的赔笑,弯下腰,双脚一曲,真的望地下跪下去,“小心”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眼前银光一闪,一道银光由下往上,直打梁楷的小腹。
梁楷微微一笑,身体颓然坐下,似乎不胜酒力醉倒,也刚刚好,他这一下的跌倒,身体蜷缩,银光由头顶飞过,打在门框木板上,大家一看,原来是一把飞刀,已经没入一般,而余留的一半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悠悠的黑光,众人都是江湖上见多识广之人,一看就知道飞刀上带有剧毒。
本来谁都看得出梁楷是故意留难二人的,可当大家听到两人报了名号之后,都站在他的这边,在江湖上,无论白道还是黑道,对采花之徒都是极为鄙视。
只见那倒在地上的梁楷,后背仍旧是倚在门框上,双脚却成了二郎腿,一脚支地,一脚踏在另一边的门框上,鼻子里竟然打起了呼噜。
海通天脸色惨白,看了沙子蛟一眼,刚才他的这一下偷袭,饶是武林中一流好手也是难以躲闪的,可眼前这糟老头却轻而易举的闪过了,不留半分的痕迹,似乎真的是碰巧给躲过了。
可这两人是何等人物,平常做惯黑道买卖,对江湖上的奇人异事尤为小心,知道江湖上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会故弄玄虚。
虽然是跟海通天有交情,不过相比自己的性命,这点交情又算得了什么,沙子蛟反应极快,连忙行礼道:“既然是老人家跟海兄的私人恩怨,沙某一方面跟海兄也是相视,另一方面对老人家是敬仰,所以也不方便插手,唯一的方法就是先行告辞,海兄请啊,老人家,晚辈告辞了。”
梁楷没有回答,右手揉了一下鼻子,咳了一声,口中喃喃道:“哎,腿有点麻了。”
说罢,踏在门上的那腿轻轻一抬,似乎在活动一下,沙子蛟何等精明,立刻闪身从梁楷抬起的脚处闪身出去。
“嘭”,一声巨响,“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众人也看不清是怎样的,反正沙子蛟倒在门外两丈处,光头上涓涓流血,在地上连爬了两下,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
南宫少游却是看得清楚,沙子蛟刚从梁楷脚边闪过,梁楷右脚抬起,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金枪”梁楷是何等人物,这一脚非同小可,饶是那沙子蛟横练了一身的“金钟罩铁布衫”,也是抵挡不住,感到屁股上一阵剧痛,一股强大无比的劲力将他向前甩出。
在半空,他想来个鲤鱼打挺,不至于趴在地上,这般难看,谁知道梁楷的这一脚竟然还有余力,就在他腰杆一挺之际,一股下沉的力道将他狠狠的按下,头重重的撞在一块青石板的角尖上,当场头破血流,看来梁楷是算得极准。
客栈中忍不住有人喝彩起来,对于这种采花的江洋大盗,不少人是深恶痛绝的,这声喝彩一来是为梁楷教训这人,二来是为梁楷的武功。
“嘭”突然,众人眼前一花,一块巨大的石头由门外飞进来,砸在原先沙子蛟和海通天坐的那张桌子上,整张桌子都被压成粉碎。
地上不断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仔细一看,飞进来的哪里是一块石头,而是在门外趴到在地上的沙子蛟,只不过他的光头十分的油光,看上去以为是石头罢了。
众人又望门外一看,只见在沙子蛟刚才跌倒的位置上一位穿着僧袍的肥和尚正慢慢走来,现在正值正午,大街外来往的人不多,看来刚才是这肥和尚将沙子蛟扔进来的,嵩山脚下,出现一位臂力惊人的肥和尚,谁都想到是少林高僧了。
南宫少游却不这么认为,少林僧人都慈悲为怀,即便对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尚且说一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哪里说会这样的扔进来,开着在桌子碎片中的沙子蛟已经奄奄一息。
梁楷是何等人物,他刚才的一抬脚,自然是要放生沙子蛟,那就跟他亲口说放生他没两样,即便是后来的一脚让他头破血流,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绝不会要他性命,而沙子蛟体格精壮,又横练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就算是受了伤,再撞在桌子上,只不过是皮外伤,回去修养十天半月是可以痊愈的,可现在看来,他基本是活不成了,明显就是肥和尚将他扔进来之时,手中加了阴劲,令他受了极严重的内伤,这绝对不是少林和尚的所为。
海通天也是十分精明的人,他才不管那沙子蛟的生死,趁着众人惊异之际,一闪身,身体便像箭一般向门外飞去,南宫少游不禁心中叹道:“难怪这人作恶多端,竟然活到现在,原来轻功是这般的了得,加上他狡猾的性格,就算是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够抓到他。”
就在他身体飞到梁楷的上空时,两把飞刀同时出手,打向梁楷,他自知难以伤到梁楷,只不过是为自己逃走创造一个时机罢了。
只见梁楷右手伸出,伸手食指,在飞刀上一弹,只听得“当当”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海通天已经倒在门外,胸前插着两把飞刀,飞刀的刀柄全部没入胸口。
海通天在地上伸展了两下,便死去,梁楷站起来,伸伸懒腰,脸上酒气全消,朗声道:“还有那个不识好歹的王八羔子敢跟蒙古老爷争武功天下第一,自讨能胜得过这两个死人的就在这动手,免得老爷上嵩山麻烦”
他的这一声内力浑厚,震得客栈中人人耳朵“嗡嗡”直响,南宫少游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准备进来的肥和尚不是善男信女,而且武功高强,他是不想再纠缠,想以神功震慑众人,赶快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