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霏霏想掰开叶图南的手指,看看那是什么,但他的手抓得十分紧,竟然一下子掰不开,她怜惜道:“五哥,我要用力一点,你莫要痛。”,仿佛叶图南还是有知觉一般。
她稍一用力,便打开叶图南的手,终于打开了,他手中是一张白绢,里面写着“某月某日某地杀南宫少游”,“师兄看!”。
南宫少游接过白绢,心如刀割,又一次留下热泪,“五弟,五弟肯定是知道有人要杀我,便来报信,却被,却被...”
他说不下去了,慕容霏霏当然知道他后面的是什么,当然是,“却被凶手一路追杀!”,他不说,便是爱惜自己,这凶手除了自己义父还有谁,但义父怎么会杀五哥,而且杀师兄更不可能,
明知他是我最心爱的人。
慕容霏霏思潮起伏,但无论她再冰雪聪明,此刻的打击令他再也想不出任何东西。
“霏霏,你看!”,南宫少游将白绢重新递过来。
在白绢背面画了一个形如狮子的小岛,在正面那几个字下,画了一把古剑,“霏霏,你可曾听你义父说过关于小岛的事?”
“然则,你认为要杀你的便是义父,五哥知晓了,义父杀他灭口?”慕容霏霏一双明眸此刻充满哀怨和嗔怒。
南宫少游叹了一口气,默认不作声,刚才程忱明明亲口说要先杀叶图南后杀自己,只是他不愿意自己将这个两人已心中了了的事实由自己口里说出,他不愿意自己的话语为慕容霏霏带来一丝的痛苦。
此刻大街上围满了刚才走散的百姓,在指指点点,但不敢声张,慕容霏霏也不作声慢慢站起来,走到南宫少游身后,捡起一件新做好的长袍,走到南宫少游跟前,柔声道:
“师兄,你看,你的衣服破成这个样子了,若然给师姐师兄看到,特别那六师兄,定然取笑我不懂得如此做人的妻子。”
“霏霏,你怎么啦?”南宫少游看着慕容霏霏,此时的她一脸温柔,就像妻子伺候丈夫一般,慢慢为他脱去破烂的长袍,而眼前的事,仿佛于她未曾发生一般。
他心中大骇,莫非小师妹悲伤过度,竟然失心疯,慕容霏霏替他穿好长袍,然后仔细端量,微笑道:“嗯,很合身,只要你的身形不变,以后就算你不在身旁,我也能够为你做四季衣裳。”
“霏霏!”南宫少游紧张的握住慕容霏霏的双肩,慕容霏霏轻轻将他的双手放下,触手处,她的小手无比冰凉。
她伸手示意南宫少游低下头,然后轻轻用手为他将头发梳理好,“嗯,瞧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懂照顾自己,哎,以后我不在身边,谁照顾你这个可怜的大孩子。”
话语间既温柔又充满怜爱,就像贤淑的妻子要送丈夫出远门一般,
只见她从怀里拿出那个缺了一角的泥叫叫,用力的吹了几天,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大师兄,你听到泥叫叫吗?为什么还不出来,在天山你已经失踪一次,今日你又要离我而去吗?”
南宫少游心中十分恐惧,大声道:“霏霏,大师兄就在这,不是说好了吗?要照顾你一辈子!”
“要照顾我一辈子?对,那次我发烧了,以为自己要死,大师兄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慕容霏霏脸上满带柔情,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就是这么宠我,我做什么他都陪着我,但是我很任性,也很调皮,他可以忍受我一辈子吗?他一辈子都这般宠爱我吗?”
“对,大师兄一辈子都宠爱霏霏,无论霏霏做什么,他都会陪伴!”,南宫少游急得眼泪再次流出来了。
“大师兄其实也是个小孩,他需要人陪,需要关心,你说,如果他身边没有了小师妹,谁可以照顾他,谁陪伴他一直顽皮捣蛋呢?”
“没有,没有了小师妹,大师兄生不如死!”
“啪!”的一声,泥叫叫在慕容霏霏手中化为碎片,南宫少游的心也跟着碎了,她的一只小手被泥叫叫的碎片刺得留下鲜血。
南宫少游连忙伸手去拉她的小手,慕容霏霏一缩,厉声道:“你不准碰我!”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看着她从头发上脱下那黄金发圈,一手扔过来,然后在程忱的衣角撕下一条布条,在头发上一扎,抱起义父的尸体,便往小镇外走去。
南宫少游连忙将黄金发圈收入怀中,抱起叶图南的尸体,在后面跟着,围观的人看见两人抱着两具尸体,纷纷让开,竟没有敢去阻拦或者报官。
慕容霏霏身材纤幼,虽然程忱也不高大,但双脚也不免经常拖地,只要义父的脚一碰地,她马上站着,重新抱一下,南宫少游无言的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十分怜惜。
不知走了多少个时辰,她还在不断的走着,南宫少游的心极痛,“我坠落悬崖时,霏霏定是如此不计日夜的去寻我,茫茫雪山,她一个孤独的身影!”
终于,南宫少游看不下去,一跃,挡在她的面前,“怎么?你要杀我吗?”
南宫少游心中一痛,眼圈一阵酸楚用上眼睛,“霏霏,你这样抱着义父的尸体,他总会被虫子叮咬,连你五师哥的也一样,倒不如在这美丽的湖边令他们入土为安吧。”
这句话十分有效,他提了义父后,还说你五师哥,并不说五师弟,慕容霏霏一听,马上心软了,看看四周,果然有一个小湖,湖边是竹林,义父生前酷爱竹子,葬这里甚好!
“霏霏,先将他们埋了,想必这里面肯定有幕后的恶人,我们合力将之揪出来,再回来这里将他们的尸体化了,你义父重回万劫谷,五师弟重回天山。”
南宫少游说罢,立刻以寒冰剑在湖边挖坑,慕容霏霏却轻轻将程忱放下,替他褪去上衣,从湖边拿来清水,慢慢洗刷。
“师.....,看!”慕容霏霏突然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