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的惊惶令他不知所措,江湖上的生死经历不少,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经历过,刚刚才从地府还阳回来,但赤身露体的暴露在大白天之中,竟比幽冥界还恐怖,宋子休一生研究老庄之学,南宫少游也得益不少,古代自有佯狂露体的圣贤,饶是他自命脱俗,最多也不过是披散头发,任意妄为,口不择言而已,更像是一个无赖。
来洗衣的几个女人已经走出树林,他还是呆呆站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哇!”的一阵大叫,他心里反而安稳一些,希望把她们吓走,反正又不认识自己,今天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刚刚在地府也让小女鬼看过了,也不差这几个江南美女看一下,一个男人竟然可以同时让几位美人看到自己的**,也是不世奇遇,想来这有给妓女埋葬的柳永才有自己今日的风流。
想着想着,自己竟然大笑起来,可惜,来洗衣服的并非是几个江南少女,而是几位壮实的中年妇女,已经见惯场面的女人,几个人丢下衣服,拿起浆衣服的棍子,将南宫少游包围,这个阵式竟然比少林的“金刚伏魔阵”,峨眉“云海佛光阵”厉害得多。
几位壮女,口中骂着江南俚语的粗话,竟然听起来也十分温雅,但手里的棍打在身上却是十分受用,南宫少游抱着头向树林逃窜,经过妇女的洗衣盘时,顺势抓起两件衣服,飞似的隐没在树林里。
隐约还听到妇女的叫骂声,他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拿出衣服一看,禁不住又笑了出来,他偷来的是两件小童的衣服,只有将两件衣服的袖子一扎,在腰间一绑,保护了重要位置再说,心想在这里躲到晚上再出去吧。
这时肚子咕咕直叫,他在树林里四处张望想摘些野果来吃,因为即使抓到野兔之类也无法生活,突然听到人生嘈杂,立刻躲到石头后,看样子是几个赶集的行人,这里虽说是树林,但是同往赶集的必经之路,想来今天也是赶集的日子,一直到晚上,才人迹稀少,南宫少游在石头后面躲了一天,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天上的月亮终于升到中天,他一声长啸,从石头里跳出来,施展起绝顶轻功,向着城里奔去,看着一家大户,飞身进去,几个起落来到一间房前,轻轻一用力,将门闩震断,推门进去,鼻子闻到的是一阵香气,竟然是女儿家的闺房。
正想退出去,此时房中之人刚好起来,把灯点上,四目交投,南宫少游身随意动,左手已经捂住她的嘴,那女子还是待字闺中,生平第一次跟男人身体接触,还是一位赤身**的少年,样子竟然有几分英朗,现在身体正贴着自己单薄的衣衫,身体一软。
南宫少游却是十分难受,因为这位小姐看身形应该超过二百斤重,一张阔脸像一个圆盘一般,身上却搽满俗不可耐的香水,熏得他几欲晕倒。
定了定神,“小姐,小生上临安赴考,遇到山贼,衣服财物都给抢光了,多有得罪,想来借衣服一套,请见谅。”
肥姑娘示意他放开手,然后向他行礼,“公子得此遭遇实在令人痛惜,但想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恐怕一段良缘由此而生。”
说罢定眼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坐在桌前,稍微遮挡,但屁股坐在云石凳子上,十分清凉,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响,肥姑娘抿嘴一笑,轻盈的跑出房外。
南宫少游眼观鼻,鼻观心,心道:“古代传说有柳下惠,想来当时坐在他怀里的姑娘定必跟这位姑娘有八成相似。”
突然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肥姑娘那进来一只烧鸡,一壶美酒,还有衣服,内外齐全,南宫少游一手抢过衣服,跳上肥姑娘的床,下了萝帐,换上衣服,突然感到原来穿上衣服的感觉是这般美妙。
他下了床,肥姑娘眼前一亮,一位少年公子站在面前,岁说不上十分英俊,但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只见他弯腰作揖,“谢谢姑娘的帮助,终身难忘。”
肥姑娘还礼,竟十分得体,“公子刚才的身手不像是读书人,敢问公子是那一门派的少年英侠?”
此时的南宫少游已经撕下一只鸡腿塞到嘴里,含糊道:“小生是天山上逍遥宫的古奚适,姑娘想来也是武林中人,可告知闺名?”
“家师是峨眉派慧娴师太,小女子林玉燕。”
南宫少游心中一动,竟然是峨眉门下,慧娴师太是慧静师太的师姐,不能得罪,匆匆将烧鸡吃完,又将壶里的就喝光,站起来道别。
李玉燕幽幽道:“古少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聚。”语言间竟带有依依不舍,有藏一丝情意。
南宫少游本是随意爱开玩笑的人,看到此等情形,忍不住笑道:“玉燕姑娘今日之恩,小生不敢忘却,还望日后有相聚之时。”
“但愿古少侠不要忘了今日之约。”
”日后请姑娘和慧娴师太到天山一聚,我师父跟慧静师太颇有渊源,我深受师太大恩。“
“古大哥,盼你勿相忘,日后定然求师父一起上天山拜候尊师。”
言下之意就是求师父上天山提亲,南宫少游随口道:“古奚适定然粉身以报,将来有负姑娘,定叫我古奚适万劫不复,我在天上等候姑娘佳音,请啊!”说罢飞身出去,身形极是美妙。
林玉燕呆呆的站在门口,似梦似醉,第二天便拜别父亲,上峨眉山去了,古奚适此时还傻傻的跟着沐翼云闯荡江湖,殊不知他的大师兄已为他定下一门亲事,此乃后话。
南宫少游出了林家,突然哈哈大笑,想着六师弟到时看到这样一位珠圆玉润的林姑娘,不知他那种会笑的脸会不会从此变为哭脸,自己肯定会受师父责骂,小师妹一定笑得死去活来。
“可惜,可惜!”身后突然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邋遢的老生左手提着一坛酒,右手提着一盘肉,香气扑鼻,显然是一盘狗肉,“梁疯子,来临安发财啦?”
原来那人正是梁楷,他将狗肉和美酒往地上一方,席地而坐,南宫少游连忙坐在他身旁,伸手就去抓狗肉,“可惜什么?”
“可惜我师父只收了我一个徒弟,若然我有个师兄,就不会这么大年纪还是孤家寡人。”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很快,一坛美酒一盘狗肉就给两人吃完了,南宫少游提议继续找酒馆,梁楷奇怪的看着他,“你这么闲吗?”
南宫少游反问:“我应该有事做吗?”
“包丞相庙里,给人抓到的一男一女是你同门啊,不救吗?“梁楷反问。
“死疯子,你怎么不早说?”南宫少游立刻跳了起来向包丞相庙方向奔去。
“奇怪,他们是你的同门,又不是我的同门。”梁楷悠然的站起来。
南宫少游一路狂奔,心里虽然非常着急,但也知道宋婉儿和丛培风暂时不会有危险,他素知梁楷虽然疯癫,但行事极为正派,如果两人有危险,他一早出手相救了。
待到了包丞相庙,他放慢脚步,听得树上沙沙一响,笑道:“邪魔外道,出来吧。”
三条黑影落在他前面,都是蒙着脸,包着头的,可以看出是一女两男,两个男的一高一矮,在这阳世间,他现在的功力已经是江湖上罕见的,根本不将三人放眼里,哈哈一笑,“出手吧。”
只见那个高的黑衣人身形一晃,一根短棍打将过来,棍法十分了得,南宫少游不敢轻敌,连忙使起万劫超生掌,想看清对手的招数再作出判断,突然腋间神阙穴,颈后哑门穴,同时一麻,原来是矮小的黑衣人一招将他点倒,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可思议,他此时的功力,即使是范无名,梁楷,都未必胜得了他,甚至是宋子休出手,也起码在百招以上才能胜得了他。
那黑衣女人一手将他提起,鼻子里又问道一股幽香,显然是一位少女,她将南宫少游提到庙里,一把将他扔在地上,那矮黑衣人顺脚一踢,将他踢到神桌地下。
然后转身入里堂,一会儿提了两人出来,正是宋婉儿和丛培风,他轻轻将宋婉儿放在地上,用地将丛培风扔到地上,“哎呀!”丛培风叫了一声。
只见那黑衣女子伸出长剑,指在丛培风脸上,高男子道:“丛培风,只要你为我们杀一人,立刻放你走,不然在你这张脸上划一只乌龟,明日将你衣服脱光,在身上写上丛四侠的名号,挂在临安城墙上。”
丛培风气得眼冒火光,但又不敢出言顶撞,大丈夫死则死已,要受此侮辱,简直比死痛苦一百倍,他忍着气低声道:“什么事?”
“想办法让南宫少游身败名裂。”
“哈哈哈,你当我丛某是何人,你要杀便杀。”
南宫少游心里一阵感动,只听得矮黑衣人压低声音道:“老七,听说着小子艳福不浅,有两位妻子。”
“不,一位妻子,一位情人,不过姿色甚是不错,老六的傻儿子不是没老婆吗?都给他吧。”
丛培风破口大骂,骂了一阵,眼神变为恳求,高黑衣人道:“那两个女人叫什么来的,容易找吗?”
矮黑衣人道:“一个叫胡紫怡,宿迁人,现在正在那,半月时间定可以手到擒来。”
“一来一回要一月月,老六的傻儿子能等吗?”
“带他一起去,就在那里洞房可以啦!”
丛培风想起千娇百媚的胡紫怡,眼前这几人武功高强,若是真的去做这等事,这个没人肯定没有了,他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正想哀求。
“另外一个叫什么?”
“薛泠善,外号叫什么无盐的,反正样子很丑。”
那黑衣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丛培风突然高声道:“大师兄对我恩重如山,曾两次救我性命,师父待我如儿子,如果你们辱我妻子,我只有一死已报,要我害大师兄万万不能!”
三人一下子给他震住了,反而一片寂静,南宫少游心下十分感动,突然听了一声低喝,一团白影飞起,两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分别打向高矮两位黑衣人,原来是宋婉儿,她暗中运气,终于冲开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