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布莱恩也知道其中的难度到底有多大,但这至少已经给他留了个大概的方向与思路,只要自己一直奔着这个目光向前走,并不断的修缮与改进,就有可能成功。哣
暗自下定培养红龙的决心后,布莱恩便收起思绪,不再多想。
他瞥了眼插在地上的鲜红巨剑,便立刻通过空间道标锁定类的法术,将这处诡异的空间锁定。
这样的话,只要等他腾出时间,就能够慢慢将其炼化,让它彻底成为自己的东西。
若他再拥有这柄巨剑的控制权,那么未来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传奇强者,这都有可能成为他最强大的一张底牌。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布莱恩检查好自身的状态,便意念一动,被一道传送法阵的光芒包裹着,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当布莱恩杀死持剑的不死生物的瞬间,撒鲁克巫妖深陷的眼眶内,就猛然间跃动出两颗苍白的灵魂之火。
显然,她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里面的情况。哣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布莱恩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倘若以他现在的潜力,成为一名实力达到高等传奇的强者,怕不是连她自己都不是对手。
这让巫妖惊讶的同时,骇人的嘴角却也因此勾起一丝诡异的冷笑,仿佛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
然而事实上,撒鲁克巫妖压根儿就没有预料到凭借布莱恩的实力,能够消灭掉自己安置在血色空间的傀儡。
毕竟这傀儡不仅拥有那把连她自己都深深忌惮,以至于至今都尚未彻底掌握的诡异血剑,还掌握着她的高阶传奇装备哭嚎锁链。
在占尽地利优势的情况下,她的傀儡可谓是立于不败之地。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实力顶多只有中等传奇左右的施法者,自身掌握的法术未免也太多了吧。
她本以为对方在与自己经过一场激烈的交锋过后,法术就已消耗大半,谁曾想,布莱恩刚被强行拖拽至血色空间,就好似完全变成了一个精力极其旺盛的战斗法师。哣
挥手间,各种威力强悍的塑能法术简直无穷无尽,就算是面对茫茫多的魔鬼,他都能够游刃有余的冲到血色空间的中间区域。
最让她可气的则是,凭借对方的能力,竟然真的能够伤害到她引以为傲的傀儡,甚至还召唤出了来自天界山的神使。
当撒鲁克巫妖看到神使展现出强大威力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的失败了。
这次的失败,不仅令她想让布莱恩成为自己傀儡的计划落空,连她曾经从巴托地狱的某个深狱炼魔那里强行从它的灵魂中剥离出来的领域空间也没有了。
因为她此刻已经完全感知不到空间的位置,这奇怪的变化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过,尽管这一系列的失败,让巫妖异常愤怒,甚至恨不得等他现身的瞬间,就立刻不惜动用自身的真实实力,直接将其干掉,但她还是在转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的心态有多好。哣
相反,作为一个活了数万年的巫妖,她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那宛如滴水穿石岁月流逝,避免被其磨平自身的理性与记忆。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巫妖的性格,都以暴躁易怒为主,她自然也不例外。
若不是她掌握着创造者种族完整的魔法传承,也根本不可能活到下来,绝对会像绝大多数巫妖那样,退化成一个失去理智,只剩疯狂与杀戮之念的半巫妖,最终被某个‘幸运’的冒险者发现,将其灭杀。
而她之所以能够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下,瞬间冷静下来,其主要原因还是她了解那把诡异之剑的特性。
所以在得知自己的傀儡被布莱恩杀死后,她不但没有第一时间收回自己用来压制血剑杀戮意念的哭嚎锁链,反而还在布莱恩持握血剑,试图压制它的时候,暗中帮了他一把。
这么做的主要原因自然不可能是她担心布莱恩被血剑控制。
恰恰相反,她就是想要让对方被血剑的杀戮意念彻底侵蚀,成为圣武士那样的行尸走肉。哣
她自信的认为,只要布莱恩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真的压制了血剑的意念,成为了它真正的主人,就会将其带出那片空间。
然后她就直接收回压制血剑的哭嚎锁链,让里面的疯狂意念卷土重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她自己就可趁此机会,在对方忙于对抗血剑的时候,利用哭嚎锁链强大的压制能力,让布莱恩成为自己的傀儡,也就是血色空间的新一任主人,永生永世的由她操控。
这就是撒鲁克巫妖之所以选择将对方强行拖拽至血色空间的计划,无论对方能够出来,都会跳入她精心布置的陷阱之内。
片刻间,撒鲁克巫妖就察觉到周围的空间泛起丝丝波纹,这说明对方已经准备完毕,打算离开那片空间了。
想到这里,她立即抬手一挥,两根血红色的锁链凭空浮现,好似飘带般环绕在她的周身。
“呜呜呜……桀桀……”
伴随着两条锁链相互之间的磨动和缠绕,竟然浮现宛如无数亡魂同时发出的哭嚎声。哣
这就是能够压制血剑疯狂与杀戮意志的哭嚎锁链。
而他正是凭借此物来远程操控傀儡,不然即便是她的实力,也无法真的抵抗得了那把血剑诡异而疯狂,充斥着杀戮意念的能力。
在血色空间的傀儡死亡的瞬间,若不是她花费惨重的代价,重新将哭嚎锁链强行从那片诡异的血色空间召唤回来,就很有可能成为对方的战利品。
正因为如此,还让她受到了严重的伤势。
现在,既然她的傀儡已经被杀死了,那么她就要寻找新的傀儡,而布莱恩显然就是她的目标。
只要对方现身的瞬间,她就可以立刻通过锁链,引动血剑内的杀戮意志来反噬他,进而彻底掌控他。
不然,她的一番辛苦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哣
“来了!”
当传送法阵光芒收敛的一刹那,撒鲁克巫妖已然准备完毕。
随着布莱恩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视线内,两根裹挟着无数亡魂哭嚎的锁链,就好似两根离弦的利箭,刹那间就甩到了布莱恩的面前,然后急速回转,想要将他彻底捆绑起来。
就在两根血红色的锁链即将临近的瞬间,刚好现身的布莱恩,就猛然察觉到,锁链的碰撞与磨动中,爆发出的无数亡魂的哭嚎,毫不防备的就一股脑的涌入了他的脑海中,让他直接被无数充满了混乱、杀戮、憎恨和痛苦等等各种负面情况影响着。
紧接着,一排排密集的意志检定提示,就好似错乱的代码一样,疯狂的在他的提示栏里,接连不断的浮现。
面对撒鲁克巫妖宛如守株待兔般的突然发难,饶是早有防备的布莱恩也是被打得有点措手不及,脸上那从容淡定的表情,也变得微微扭曲,身躯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好似在承受着某大的痛苦。
“成功了!”哣
看到布莱恩的神情变化,巫妖眼眶内的跃动的灵魂之火,闪烁出不可抑制的兴奋光芒。
接下来,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耐心的等待对方与那柄诡异的血剑,在互相意志对抗的过程中落败,她就可以趁机出手,让其彻底成为自己的傀儡。
就在她为自己缜密的计划感到兴奋之际,她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此刻,她方才发现,布莱恩手中压根儿就没有那把诡异的血剑,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根本就没有将剑带出来。
胜利的微笑僵在了巫妖紧皱干枯的脸皮上,紧接着她的视线内就被一团耀眼的光辉彻底占据。
——“守善壁垒!”
只见布莱恩意念一动,闪亮的光辉瞬间浮现在他的周身,纯洁神圣的光芒从他的身体上爆发出来,阻挡住了试图缠绕他的两个血红色的锁链。哣
“轰!”
锁链与光柱碰撞的刹那,布莱恩这原本至少可以维持几分钟的神圣壁垒也在一瞬间被撞得粉碎。
紧接着,神圣能量与无数亡魂尖锐的哭嚎之声交织在一起,然后炸裂开来,爆发出的可怕能量,令这狭小的房间,都短暂的被炫目的白光占据,无法看清周围的任何事物。
“看来你没有将那柄诡异的血剑带出来,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炫目的白光里,金龙帕拉兰达克斯的意念,趁机在布莱恩的脑海中响起,“倘若你真的经受不住诱惑,将其带出来了,你就有可能真的成为这个巫妖的傀儡了。”
布莱恩也是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已经在死亡的边缘悄无声息的走了一回。
在离开血色空间的时候,他原本是想要将那柄剑带出去,以便于自己日后研究,但想到有关于红龙蛋的孵化计划之后,他便暂时将这个念头压了回去,这才让他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不然的话,在他出现在这个房间的瞬间,哪怕是拥有这种强大的增益状态的保护,他都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够扛过来自锁链与血剑双重的精神侵蚀。哣
“看到了没,这巫妖的实力明显下降了许多。”随着光雾的消散,立即察觉到异样的金龙,向布莱恩提醒道,“看来我们在血色空间的战斗,也让她自身多少受到了点影响。”
“这是肯定的。”不来为微微点头,深以为然的道:
“毕竟那空间本质上还属于来自巴托地狱的投影,这种混乱不堪的异次元空间进去容易出去难,想必巫妖将那两根锁链强行从空间召唤来,定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帕拉兰达斯克询问道,“需要我继续把赛斯的意念唤醒吗?”
“不需要了。”布莱恩神色冰冷的道,“唤醒赛斯分身的前提是,我们打不过她,但现在不一样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正如布莱恩所预料的那样,当撒鲁克巫妖看到对方不但没有将那把诡异的血剑带出来,还通过天界山的能力,完美的破解了自己的哭嚎锁链,就让她意识到,自己想要掌控对方的计划已经彻底落空,稍有不慎,甚至因此翻车都有可能。
然而作为一名活了数万年的撒鲁克巫妖,她才不会选择退缩。哣
“既然是我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就彻底把他毁灭吧!”撒鲁克巫妖恶狠狠的看了眼这个棘手的施法者,悄无声息的从法袍内掏出两张环绕着浓郁的负能量气息的法术卷轴。
布莱恩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对方的一举一动,并立即通过意念与金龙帕拉兰达克斯交流起来,“看来对方这是打算拼命了。”
“没错,你可要小心点。”金龙郑重其事的提醒道,“巫妖可不仅仅只会无能狂怒,他们发起疯了,可是非常可怕的,毕竟拥有命匣的存在,让他们对死亡根本就顾忌的没有那么多。”
话音刚落,布莱恩就看到对方已经激活手中的两张卷轴。
刹那间,一股令他窒息的负能量气息就迎面扑来,并沿着他体表的无数毛孔,侵入到他的身体内部,让他感受到如坠冰窖的彻骨之寒。
紧接着,布莱恩就猛然察觉到,这阴寒彻骨的气息,竟全部汇聚到了自己刚刚在血色空间里战斗时,被锁链刺伤又愈合的肩膀部位,然后毫不留情的冲破皮肤的束缚,喷涌出一股股猩红的鲜血。
而布莱恩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这深入骨髓的疼痛,仿佛自己的肩膀被庞大的力量彻底撕裂一样。哣
然而痛苦对他而言,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因为巫妖激活的可不止一张卷轴。
第二张卷轴的效果并未让布莱恩久等。
转瞬间他肩膀上已经开裂,并血流不止的伤口,就猛然爆发出好似灼烧灵魂的火焰,将他的血液强行转化成可燃的腐蚀性混合物,剧烈的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