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是一块分数，武力测试又是另外一块分数，两者按比例直接相加，不参加武力测试，这部分就直接不计分。

听起来是有点过分，可惜罗安本来就是冲着王族考核来的，道德、公平、自尊之类如有照顾不周，那就没办法了，除非罗安奶得他们意识模糊，否则这事儿也没那么好处理。

而且，实力测试这种将属性数据公诸于众的做法，实在是太过片面，一些战斗经验与战斗技巧，光凭凯蒙施加的奇迹之力也是不好制定标准检测的，必须通过人力对抗测试才容易服众。

目前的考试方式，是先由3名下级骑士轮番上阵过招，再参加测试检定实力，挑飞头盔算赢1场，挑战者赢1场是加分的，相对应的下级骑士也会扣分，只不过扣分比例不同。

所以这3名下级骑士不会放水，白岩城能养得起的骑士非常有限，罗安直接圈定了上级骑士的5个名额，在得到真正的册封与荣誉之前，他们不可能放任这种机会落到别人手上的。

打得过他们，才能够挑战凯蒙或者罗安王子，不过这里面又过了一道，就是文职能力与武职能力分数必须是同一个人，再加上相对年龄限制，基本上只落到成年人与壮年阶段。

至于修炼者和异类，之前也算是有过公开招募的意图，有没有表现众人心里都清楚，只是现在测试招募流程更加正规罢了。

想要武力分数吗？抱歉，这里没什么放水阶段，统一标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既不会因为你是个强壮的男人就对痛下狠手，也不会因为你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毕竟战斗的事，不可能说我实力不够就割让领土临阵脱逃，很多时候是打不过也要打。

“这里输一局也算，我直接给你扣分咯。”罗安的套路很明显，他直接制造了不平衡的局面，给这些下级骑士危机感，虽然领主和首席骑士之位无可以撼动，但他们确实不一样。

“嗯。”凯西遗憾的叹气，他确实努力了，也服输，毕竟战斗起来情况很多，罗安动作其实比较快，根本没有时间那么多细节，很多时候都是靠训练与经验的下意识和条件反射去打的。

罗安想了想又说：“另外，单次胜利确实不扣分，不过连胜5把就开始加分，输一局终端，看你们自己发挥了。今天先这样吧，晚上好好休息，武力测试要是一天弄不完，还是得分几天的。”

“好。”凯西点点头，王子殿下总喜欢给人机会去尝试，虽然是输了，但也不觉得很丢人，毕竟那是神族嘛，打不过也正常。

只是，那种时刻恰到好处的躲避，就是戳不下来的头盔，全场比试让他觉得很难受，隐约能够感觉到，好像“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在自己这边。

明明可以一击挑飞的，结果连连失误越打越急，最后被罗安成功翻盘，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心理素质还需要加强吧。

“还不够格，晋升的事还是得靠自己呀……”

然而谁也不知道罗安一开始就自己奶了一口。

“反正他扔一招我就输了，他武器伸过来我头盔肯定掉，怎么躲都躲不掉的，开局送一血，这把怎么赢？”

虽然听起来很无耻，不过没办法。犹如身体与灵魂的关系，本身又是异族，毒奶也是罗安目前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总不能觉得豹子四条腿跑得比人快，就叫豹子站着跑吧？

嗯，奶得理直气壮。

次日，休息一夜的各位考生已经来到城堡处，准备参加武力测试的。由于王子殿下表示要等所有内容考完才会开始批改试卷，所以现在不存在任何形式的考试分数，倒也是个安慰。

“早上好，我是凯蒙！”凯蒙站立在场地中央，捧着一张报告念道，“首先，武力测试不同于文职考试，武力测试的实践应用部分远高于笔试，绝对的公平是不存在的，我们只能力争公正，选拔有用的人才为白岩城服务。”

“因此，武力测试分为3部分。”凯蒙看了凯西一眼，昨日的切磋比试似乎没有给他造成恶劣影响，反而让他显得很有干劲，这让凯蒙放心不少。

“基础测试，持久力、精准度、爆发力、平衡性之类的测试，监考官将在城堡顶端监督考试，而你们将在城堡前的广场赛道上参加跑步、投掷、拳力测量、走独木桥、踩木桩……”

罗安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白岩城无人可用，不选几个苗子先做做测试，无法证明他的科学理论是否适合拿来修炼。

“数据测试，也就是硬性的测试，如你们所知：一块古老的石碑，一块神奇的宝石，可以将你们的身体与灵魂素质粗略检测，以检定某种程度上的硬性实力。基础测试开始结束前后，分别有2次测试，实战测试结束后还有1次。”

“实战测试，相信昨天留在城堡观战的各位也看到了，我们的测试是文明而且充满纪律性的，这是军团也是教会的基础标准，哪些部位不能攻击，哪些招数不能使用，我会依次讲解……”

凯蒙一点点的说完，在场者听着也没有了脾气，尽管传统的决斗式测试，无外乎使尽手段只为将对方一剑捅下擂台，既满足内心的虚荣心，又展现了自己绝对的实力，可惜领主不让他们这么干。

“开始吧。”罗安点点头，秋冬两季的时间精力投入还是有回报的，要是手下这帮人都是一教就会一学就通，他倒是可以减少管理部分的时间，把更多精力放在个人修炼和娱乐方面。

身边一帮老男人，一个能聊得来的妹子也没有，仆人的质量就那样，再加上被凯蒙约束着，他们也不敢对自己太过冒犯，平民看见他不是下跪就是盲目赞美歌颂崇拜，聊天的机会都没有。

人生在世，食色性也，没有妹子可撩，神族又不可能去搞肉体消费，那被发现了可不是凯蒙要说他了，首先王族的严肃性不允许，其次年龄和种族也基本上不允许他出现乱搞的心思。

罗安自然就不愿意怠慢嘴巴，想给生活增添些情调。

好吧，再怎么美化也有一点残忍。罗安承认一边撸串喝酒一边看人在冰天雪地里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的考体育项目，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要是再有点歌声和音律，喝得个半醉不醒，也挺好。

“现在开始点名，第一组，叫到的人主动出列参加测试！不管是跑步还是拳击，按规矩来，犯规者重考，屡教不改直接取消武力测试成绩。”

“对任何国家而言，个人武力和群体武力都是最重要的一部分，能力越大权力越大，相比较于有部分体能专长的个体，强者拥有极高的适应性，强者才能满足工作的需要。”

“第一组，开跑！”

所有人都站在广场外围的台阶上围观，马可也在其中，由于是公开性的比赛，用的又是白岩城内的地盘，因此围观的冒险者与外地人也不在少数，不看稀奇也看个热闹。

短短2个月，白岩城变得规范许多，便有腰际丰满的商人趁机开盘坐庄，邀请各位看客博彩下注，利用众人的赌博心理赚一小笔钱，顺便交一笔赌博税收，想在迪特大人那里混个脸熟。

而跑步这种缺乏魔幻光效的体力运动，是罗安亲自要求的，也是为了告诉所有平凡者：修炼与强者的基础不过如此，你能看得懂，你能感觉得到，甚至你也可以模仿，自发的在场外跟着跑。

爆发力强的初速度快，开局就能把其他人甩在一边，而持久力强的人则可以在爆发减弱之后逐渐追上去，甚至平衡性良好的人，在跑步过程中不会滑倒，减少了失误的可能性而增加效率，还有些人意志坚定精神专注，对比赛围观的干扰抗性更多……

每一部分都值得称赞，每一部分都值得比较，将往日的伪装卸下，在相对公平的赛场上，每个人都很平凡，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没有那么遥远。

当看见那些平凡或陌生的面孔，一次次跌倒爬起，坚持不放弃也想跑到终点的时候，有人嘲笑他们被领主愚弄，有人称赞他们的自我坚强不息，还有人，觉得他们很像曾经的自己。

伴随着考试与比赛的严肃，茫然无主的群体效应逐渐酝酿成一种莫名的情愫，当第一名参赛者跑到时，赌徒们的懊恼，侥幸者的欢呼，吟游诗人油腔滑调的赞美与脚底抹油的套路……

完成一件事情后的满足与空虚，哪怕那些陌生人不能感同身受，不是在分享他胜利的喜悦。广场空气里的人声与温暖，却让人莫名的喜欢热闹。

此时如果转身弃权，马可确实可以避开一切受伤、丢人的可能性，躲到那个温暖的小木屋里，拒绝见证自我的真相。

可能是人族不像与生俱来就很强大的神，天生弱小，需要依靠社会性来自我实现，因为见证了“连结”的存在，感到了“触碰”的可能，所以才愈发厌倦了孤独的等候吧。

“好啊！干得漂亮！”

“下一组，下一组！”

“到我了……”马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冬日里的寒风似乎也包裹着一缕太阳的气息，大步走前，与高贵或平凡的人站在一条斜向的跑道上，不论今后如何，他终于踏出了改变他命运的一步。

接受他人的优点也接受自我的残缺，然后为之奋斗，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