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5、第二百二十六章 狱中对话(3)(1 / 1)

特工法师 木子双鱼 1426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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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在全国各地的“民间魔法师联谊总会”,听名字像是非官方性质的民间社会团体;实际上,也并非完全没有官方色彩。这些联谊总会以社会团体的名义,帮助那些没有在官方机构或大型企业中任职的民间个体魔法师,进行登记摸底、发放福利、伤残安抚、寻找就业等工作。它们没有魔法监缉局的强制性,却同样对魔法师具备一定管理职能。

因此,这些地方联谊总会,一般都具有比较强的财政实力,犹是像瓯城那样的经济发达的沿海商业城市,联谊总会掌握的资金更丰厚。否则当年的会长彭凤海犯下职务侵占罪,贪墨大量公款的事情,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虽然已经过去多年,那件事造成的影响正在慢慢淡化,可现在的瓯城民间魔法师联谊总会,仍然在填补着当年彭凤海会长造成的巨大资金缺口。

对此,始作佣者彭凤海自然一清二楚,他也很明白,只要自己把钱吐出来,也不至于重判8年;但他不能这么作,因为正如此时玻璃墙对面的那位探视他的美女——柳小姐所说,当年那笔赃款,不是他一个人吃下的。

甚至彭凤海更加心知肚明,他自己只是占个小头而已;他之所以在法庭中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罪行,很大程度都是因为他背后要维护的人向他保证,会安排他的老婆和女儿前往荷兰定居,留下大量资金给母女俩,足够她们下半辈子能过上富裕的生活。

然而,这位柳小姐的话却狠狠扇着他的脸。彭凤海的妻女是去了荷兰不错,但并没有过上富裕、舒适的生活,她们甚至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那么,当年那个人承诺的那笔资金,到底去哪里?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被那个人给忽悠了吗?

彭凤海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他无法想象,这些年来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一直在默默地忍受着羞耻,竟然是毫无意义的。彭凤海无法接受这样事实,他的情绪,也渐渐由震惊变得恐惧,再由恐惧变成否定。

“不——”彭凤海不断地摇头,“不!不!不!不!不……你在骗我,编个故事骗我,对吧?月娇没死,小玉也没有……那些事,她们在荷兰一直活得好好的!你们休想骗我!”

大概是早就预料到彭凤海会有这样的反应,玻璃墙对面的柳小姐并不感到奇怪,她默默地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相片,贴在玻璃墙上。

只见在相片里,看到一名身穿病号服的消瘦女子,正躺在病床上沉睡着,她鼻孔插着氧气管,露在衣服外的脸和颈部,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

“小、小玉……”彭凤海用颤抖地声音,轻轻地呼喊着。

他甚至隔着玻璃墙,想要伸手去抓那相片。虽然相片里那位病床上的消瘦女子,已是面目全非的样子,但彭凤海依然一眼就认出,那才是他如假包换的女儿:彭小玉。

“我们的人在解救出她的时候,她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肋骨断了四根,被打得脑溢血,全身上下两百多个被烟头烫过的伤口。还能坚持到我们的人到来,说明你的闺女,她很了不起。”柳小姐平静地解释道。

“小玉她,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管是那些皮条客,还是寻欢作乐的男人,都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牲,他们只会关心自己的利益和欢娱,根本不关心被他们践踏的女子,到底是死是活。彭会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彭小玉这些年来的遭遇比较好。”

“小玉……”彭凤海双手捏成拳头。

“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因为抢救及时,彭小玉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在我们驻荷兰的工作人员保护下。过一段时间,等她伤情好转之后,就可以安排她回国了。”说到这里,柳小姐从手提包里拿出另一张相片,“另外,你也看看这个。”

另一张相片中,是一面用来安放骨灰盒灵位的祭奠墙。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灵位之中,墓志铭大多数都是以英语或荷兰语文字书写,只有位于相片最中央的灵位,以端正的简体汉字写着:“慈母彭门巢氏讳月娇之位”。

没有钱,自然无法在寸土寸金的荷兰坟场里安葬,只跟当地基层民众一样,装进盒子里,挤一挤镶进同一面墙壁,也算是巢月娇最后的归宿。

“再看看这张吧,是她们母女俩刚到阿姆斯特丹后,一开始住的贫民区房子。”柳小姐展示出第三张相片。

“还有这张,是巢月娇的住院病历。”柳小姐又拿出第四张相片。

“这是巢月娇死后,彭小玉一个人住的地方。”

“这一张,是她们借高利贷的欠条。”

“这个叼雪茄的男人,就是借高利贷给她们的黑帮头目,外号‘剃刀教父’。”

“这是在暗网上,对你女儿明码标价的截图。”

“这是在我们解救彭小玉时,现场战斗过的画面。”

“这张是彭小玉在医院的诊断病历。”

“还有这一张……”

“够了!”彭凤海大声吆喝,打断了柳小姐的话。

柳小姐一张一张地向他展示着在阿姆斯特丹拍到的相片,每一张相片都触目惊心,如同灵魂铐问,重重地轰击着彭凤海的内心。

有图有真相,这是彭凤海无法否认的事实、无法逃避的责任。原以为牺牲了自己,能让妻女过得更好一些,却没想到最终是将她们推进炼狱深渊。

彭凤海放下话筒,摘下老花眼镜,揉了揉紧闭的双眼,摊坐在椅子上,后脑勺靠着椅背,仰起头来,嘴巴微张,全身完全松弛了下来。

就这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大概还可能让人怀疑,彭凤海是不是早已失去生命特征。

对于彭凤海的颓废,柳小姐并不着急,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

终于,彭凤海像是已经想通了。他坐直了身子,重新戴上老花眼镜,拿起话筒。

“你们到底想要从我身上知道什么?”深呼吸一口气,彭凤海以相当平静的语气问。

“真相。”柳小姐简短地回答。

“我不能这么轻易就信任你。姑娘,你说自己是魔法监缉局的人,如何证明?”

对于彭凤海质疑她的身份,柳小姐并不生气,因为这说明对彭凤海的工作,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柳小姐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黑色证件,打开展示给玻璃墙对面的人看。

“南境司,政治审查办公室,主任,柳莹?”彭凤海读着证件上的文字,抬起头来,问,“你是南境司的人?羊城那个南境司?”

“全国的魔法监缉局,难道还有第二个南境司吗?”柳莹反问道。

“那就好……那就好。”彭凤海点了点头,感觉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突然,彭凤海再次抬起头,目光深邃。

“柳莹小姐,想要真相,可以。但希望你的级别,能够承受得起这个真相带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