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想不到的。
因为,帝后看重的从来不是霍君瑶,准确的说,帝后的关注点从来不是霍君瑶。
而是太子对这件事的做法。
皇后娘娘选霍君瑶做太子妃,一来是因为恩情想要弥补,二来便是因为太子现如今的情况很尴尬,需要这么一个人来稳定皇上的心。
而皇上的看法又不一样,太子这次的手段,太过于下作,完全就没有一个储君的担当和胸怀。
当然会如此震怒,霍君瑶所写的那一幅字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被啪啪打脸的皇上,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去责备人家霍君瑶?这种事皇上做不出来,就算心里再有不满,他也做不出来。
毕竟,人家从头到尾就是个受害者。
年幼之时,因为太子人家流落在外,回来不久,有因为太子毁了后半辈子,他这个做皇帝,做舅舅的实在理亏啊。
所以这怒火只能转移到太子身上。
“哼哼,如此本宫心里这口气,也算稍微的顺了顺。”
纪国公府,霍谨言回到家,第一时间就到了琅环苑,绘声绘色的将他听墙角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宁阳长公主这么多天压着进来的火气,才稍稍释放了一点。
“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经此一事,太子已经彻底被她加入了黑名单,未来纪国公府也不会在与太子有什么往来。
与此同时,在隔壁的曹国公府上。
赵宏正也已经从属下口中了解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他不傻,这么多情况摆在面前,加上纪国公府一家今日对他的态度,那还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好啊,老夫生出了个好女儿啊。”
此时的他面色铁青,眼底怒火汇聚。
难怪霍敬之父子对自己如此,难怪纪国公府不欢迎他曹国公府的人。
人家找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就她闺女和太子联手如此算计。
没打上门来,就已经是人家涵养高,顾及着过去多年情分。
“去,把那畜生给老夫叫过来。”
此时,在小院里的赵燕儿从回来开始一颗心就慌得不行,坐立难安。
她这一时半会实在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化解这件事,她也很清楚,用不了多久,自己老爹就会搞清楚所有的事。
纪国公府的人能想到,她老爹就算不能完全想明白,但至少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爹爹很快就会知道,我应该如何去解释?”
见着她坐立难安的样子,她的那几个贴身伺候的婢女和嬷嬷,也在着急的为她想办法。
“小姐,要不您就实话实说,说您和太子早就互相有了好感,原本想着等在长大一点,才去求老爷,但是霍三小姐突然出现,她也是被逼无奈。”
闻言,赵燕儿停下脚步,飞快的在想着这样说的可行性。
“如此可以吗?”
“试试看吧,瞒肯定是瞒不住的,您如此说,国公爷就算会震怒,想来也能理解您,您可是他唯一的孩子,国公爷很疼你。”
赵燕儿再次沉思起来。
心里对这位嬷嬷所说还是颇为认同。
这件事隐瞒是不可能隐瞒的,越是隐瞒只怕她爹会越加震怒。
惩罚既然避不开,到不如你将事情挑明,或许还能博一下,大不了就挨一顿揍,但是以她爹爹对她的疼爱,惩罚之后,或许还会帮助她完成心中所愿。
皇上那边一日没下旨赐婚,就存在变数,她不想就这么干等着,总是需要有一个人去提。
她爹就是最好的人选。
“只好如此了。”
她心里下定了决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听到自己爹爹找她,赵燕儿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希望自己真能在这暴风雨中找到一线生机。
她收拾好惴惴不安,迈步朝院外走去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书房。
“爹”
“跪下。”
赵宏正直接冷声吐出两个字。
赵燕儿也非常识时务,并没有废话什么,直接跪了下去,眼眶也在跪下的一瞬间泛起红色。
坐在书桌前的赵宏正见到闺女这样,心里有些心疼,但是转而想到她所做的那些事,心立马就硬了硬。
“哼,赵燕儿你当真是厉害啊,老夫真是没想到啊。”
“爹”
赵燕儿眼眶里滚出泪水,抬头委屈巴巴的看着赵宏正。
只是她刚一开口,就被赵宏正冷声打断。
“不要叫我爹,我赵宏正何德何能有你这般能耐的女儿。”
他很失望,非常的失望,这些年来,他是疏于对女儿的管教,但是女儿跟在宁阳长公主身边学习,取得的东西,他也非常满意。
甚至不止一次的听到同僚们夸赞自己女儿,他都非常自豪。
同时也是打心底里的感激宁阳长公主对女儿的照顾。
但是她女儿做了什么?
忘恩负义,宁阳长公主待她如同亲女,这些年来尽兴教导栽培,结果呢?
她赵燕儿却如此算计霍君瑶,现如今外面那些传言有多凶他很清楚,这是要毁人一生,要逼死别人啊。
想他赵宏正这一生,也算忠心义气,临老居然因为这个不孝女,弄了个晚节不保,此时的他很羞愧。
愧对宁阳长公主的恩情,也愧对霍敬之这个老兄弟。
“爹,我错了,可是女儿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一句迫不得已,就能恩将仇报?你可还记得这些年宁阳长公主殿下对你的教导栽培之恩?”
赵燕儿低头,说道;“女儿自然记得,一刻也不曾忘。”
“哈哈哈,你还好意思说记得?还一刻也不曾忘?”
“你就是这样报答长公主殿下恩情?”
“抹黑她的女儿,毁人一生,甚至逼死人家?”
听到这里,赵燕儿连忙否认道;“没有,我没有,那些事都是太子殿下做的,女儿也是事后才知道。”
她非常清楚什么东西能认,什么东西不能认。
“好一个事后才知道啊。”
“来人,将那贱奴给本国公带进来。”
很快外面就走进一个铁塔壮汉,手里还拎着一个满身伤痕狼狈不已的人。
一见这人的脸,赵燕儿的心就是咯噔一下。
“现在说说看,你到底知不知道?”
赵燕儿沉默不语。
此时被带进来的这个满身伤痕的人,便是她交代去推波助澜外面传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