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必须死。 黄天想杀他,景妤想杀他。 现在,负剑女子同样想杀他。 郝仁自己仍旧不知。 确定了黄天的住所以后,他就若无其事挑着货担离开。 还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绕开五城兵马司的巡查,于今晚就袭杀黄府满门。 “就你?敢娶景妤师妹?” 郝仁心里发了狠,杀机四溢。 他放着好好的名门弟子不做,废去大部分修为,改头换脸,顶替这个同名同姓的攘奸卫小旗,混入攘奸卫天牢,当一个小小的狱卒。 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是完成宗门的隐秘任务。 而是借着完成任务,求取奖励,使得宗门将景妤师妹许配给他啊。 结果…… 等他入了神都天京,方才知道,景妤师妹下个月就要完婚了。 宗门甚至理都不带理他的抗议。 待到亲眼见了要与景妤师妹成婚的黄天,郝仁就彻底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杀心了。 如此废物,焉能亵渎景妤师妹? 郝仁决定了,今晚就动手,越快越好。 进了西市,郝仁在几条小巷里绕了几圈,进了一家偏僻角落店铺的后门。 再出来的时候,货郎摇身一变,成了身穿制服的攘奸卫天牢狱卒。 手里提着两条渝州产的腊肉,郝仁晃晃悠悠,哼着小曲,悠闲自在,回到自己家里。 只是一进院门,整个人就绷紧了,非常紧张。 “把门关上。” 负剑女子立在院中,冷冷发声。 “是,师姑。” 郝仁被负剑女子气场所慑,不敢反抗,乖乖把院门关上。 莫说他现在修为丧失了大半,就是全盛时期,也接不下师姑几剑。 “进来说话。” 负剑女子撂下一句话,当先往屋里走去。 仿佛这是她的主场,而不是郝仁的家。 郝仁心中腹诽,却乖乖跟上。 “你去监视景妤,还跟踪了景妤的未婚夫,意欲何为?” 一进屋,负剑女子再无顾忌,直接喝问。 景妤冒着暴露的风险,给出通知以后,负剑女子就迅速赶到景府周边,发现了郝仁的踪影。 之后,郝仁一路跟踪黄天的过程,全部落进了负剑女子的眼中。 郝仁闻言,手中的腊肉竟掉落到地上,大为震惊。 久久没有言语。 “嗯?” 负剑女子有些不满。 “我只是想看一眼景妤师妹罢了。” 郝仁心感不妙,深吸一口气,强自冷静下来,给出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解释。 宗门里,谁不知他郝仁最为仰慕景妤师妹? 做出这个举动,实属正常。 但他刻意忽略了跟踪黄天一事,没有给出解释。 “你已有取死之道。” 负剑女子见郝仁如此回应,当即下定了决心。 铿锵一声。 身后背负的利剑自主出鞘,悬于女子身前,剑锋直直指向郝仁。 无尽的杀机从女子身上涌出。 冷厉的锋芒自利剑之上绽放,彻骨冰寒的剑气锁定郝仁。 宛如极寒地狱的幻象在女子身周浮现,蔓延,将郝仁包绕。 片刻之间,身为武修二境第一阶段听息武夫的郝仁,就彻底失去了反抗与逃跑的能力。 等待郝仁的,只有束手就擒,或者引颈就戮。 这就是武修三境第三阶段真罡大师的恐怖之处。 “伱要杀我?” 郝仁浑身颤抖起来,像是发现了一件最为荒唐的事情,大声咆哮。 “你居然要杀我?” “我为宗门立过功!我为宗门流过血!” “我还在给宗门当卧底!” “你居然要杀我?” 负剑女子不为所动,只是淡漠说道:“还有什么遗言要讲的吗?” “嗬嗬嗬……” 郝仁疯狂大笑,“遗言?嗬嗬嗬……你不想要上一代传功长老死前所留的秘法了吗?” 负剑女子看着死到临头,依然冥顽不灵,弄不清情况的郝仁,不由得嗤笑一声:“那不重要,一个分散攘奸卫注意力的幌子罢了。” 话音落下,不再废话。 铮的一声。 利剑发出清亮的呼啸,如霜剑气一闪而逝。 郝仁双手下意识捂住喉咙,嗬嗬嘶叫几下,身子重重向后倒去。 没有流血,性命已丢。 负剑女子一个眼神收剑入鞘,轻轻弹了下手指,消去自己存在的痕迹,悄然离开。 杀个人而已,没有那么麻烦。 若非负剑女子想要确定一下,郝仁是否还有抢救余地,可不会磨磨唧唧。 此时刚刚入夜。 距离收到景妤通知,不过三刻钟。 景妤很快就收到了负剑女子的反馈。 想了想,她让贴身女使去一趟黄府,转告未来姑爷,她这边安排妥当了,明晚可以再游芙蓉园。 在黄母和福伯满是笑意的眼神中,黄天听完了秋月的传讯。 “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明天一定到。” “是,姑爷。” 秋月没有在黄府多留,马上就离开了。 她只是贴身女使,不是通房丫鬟,以后还要嫁人的。 和未来姑爷走太近,从各方面来讲,都不好。 黄天无视掉黄母和福伯从笑意转为揶揄的打趣和注视,自顾自去了后院,散步消食。 他琢磨着,从今天起,练功要更勤快一些。 不仅要晨练,还得加一次睡前锻炼。 毕竟在“火”与“雷”的助力下,他的武道修行速度,已然不比一些普通的武道天才差了。 能够肉眼看见成长,谁愿意躺平,混吃等死呢? 游戏世界。 老族长李良勋趁着李灵素去神庙,带领包括李俭仁在内的二十四名箓生修行之时,拉着一辆板车离开自己的房子。 板车上堆满了莱菔,重有四百多斤。 李良勋费了挺大功夫,才在一天多时间里,收集到这些。 避开了村人的视线,李良勋独自一人,拉着笨重的板车,进了牛头山。 从李村到牛头山,有十三四里,这还是直线距离。 真正走起来,弯弯绕绕,怕是有十七八里路。 牛头山不只是一个山头,而是一片山群,占地颇广。 李良勋拉着板车,走了十七八里崎岖小路,很是有些疲惫。 一进牛头山地界便停了下来。 稍微喘匀呼吸,李良勋扯开嗓子,高声喊道: “牛爷,小良勋恳求一见。” “有要事相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