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指狐为妻(1 / 1)

疯法师 牙齿 1389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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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津县城外郭,遵循旧例取名十里亭,狐女霍藿踏足过界,就察觉到一双冰冷如霜的眸子看了过来,激厉地背后寒毛都一根根竖起,心里重重地一沉,赶紧躲在良人身后。

罗迪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照例伸开双手,犹如大鹏展翅欲高飞,将身后的新妇遮掩地严严实实。

“发生了什么?有人对你不利?”

霍藿双手扒拉着良人衣襟,尽管那道视线不屑地撇到一边,退潮似的收了回去,她却依旧感受到莫名且无形的压力,犹如一块亘古长存的磐石,须得自己亲自上阵,硬着脖子强抗。

罗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举起手里的王令金牌,在新妇前后左右上下,凌空划了几下。

天地四方,上下六合,瞬间被切割开来,形成相对独立的灵性空间,所有压力都被卸掉,或者是被良人扛起来。

霍藿落得一脸轻松,就在郎君的肩膀后面露出小脸,朝着那道冰冷目光所来的方向,呲牙咧嘴吐舌头,作了个调皮娇俏的鬼脸。

奉命坐镇盐津县城的某人顿时大怒,可是对方仗着“公子誉”撑腰,实在是非常棘手,毕竟她手里也算是间接拥有大不列滇王国的王令金牌,与自己相互抗衡,丝毫不落下风。

“岂有此理!区区山野精灵,一介胡家儿女,竟然魅惑我国王室公子,作反了!”

没成想,更令人气愤的事情发生了!“公子誉”与新妇携手过了“十里亭”,在县城外郭供奉土伯旦公神庙前,净手焚香,献过三牲。

土伯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方明明有胡家女儿,却还是生受了香火牺牲。

“还不是看在公子誉的面皮上,给大不列滇王国公室一个面子。”

可是,看着那位公子誉的神情步态,不像是被狐儿魅惑,影响了神智,被人当做扯线木偶玩弄的傀儡。

“……百鬼众魅,自缚显形!”

玉虚散人刀白凤亲眼看到胡家儿女平安无事地进了盐津县,心里莫名一动,竟然也施展了崇鬼敬神的摆夷族秘传法术。

瞬息间,一群眉如烈焰,黥面赤发的鬼兵显出聚散不定的身形来。

盐津县城隍神威瞬间降临,却被王令金牌冲天而起的灵光挡住,两股神力犬牙交错地僵持着对峙,最终盐津神威迟疑着没有压下来。

原本一团雾气,聚散不定的摆夷族鬼兵,就此凝聚出灰黑阴身,腰部以下不再是阴风鬼雾,凝聚出秽迹班班的腿脚。

玉虚散人看到这一幕,终于明白梵教为何要依着国主才能成法事,没想到得了王令金牌,竟然能在边境重镇,龙盘虎踞之地施法。

“玄门道兵,五巾力士自有源流,是得了上帝允许的灵兵,没想到我族历年武士死后进入法坛凝结之鬼兵,也能在延津县白日行走……”

玉虚散人刀白凤的心思一下子活泛开来,想起自己年幼时,曾经被父亲领着进入法坛,目睹族里资质不过寻常的大人,请鬼兵上身,拓展经脉,开辟穴窍,三天三夜的修炼,抵地过旁人三年五年的积累。

“仪轨形式堪比中土帝国散流神打,兼得撒豆成兵之要,似乎效仿玄门道兵五巾力士战场附身的功果。”

想到随同自己驾临延津县部下,都是族里未婚嫁的少女,撑个排场或许绰绰有余,真的上战场杀敌,实战本事实在是欠缺的很。

“……五巾力士附身是不必想了,须得老师赐下符水。我族历代都有不世出的巾帼须眉,武技不在祭坛武士之下,一直不受重视。若是我能将她们唤来,与麾下女兵合体,岂不是拥有一支匹敌乌蛮部女姜,赛鬼神般的私军?”

玉虚散人刀白凤已经被自己发散思绪的想法震惊到了,再也顾不上族王和大不列滇王室明里暗中撮合她和“公子誉”成为一对政治联姻的初衷。

于是,狐女霍藿与两人结发成婚,彼此气运命数相合的格局再次发威,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竞争对手、潜在情敌,成功地转移思路,越往前走越走到歧途隘路。

可惜,延津县城外土伯旦公这一关容易过,嫉恶如仇的边境县城城隍就难了。

比诸坤明城知情识趣的省垣都城隍还难缠,竟然不受狐女霍藿的香火牺牲,不领她这份拳拳诚意的心。

没想到,夫君竟然如此硬气,屏退左右众人,放下前后帷幕,与这位边境重镇、盐津城隍闭门讨价还价。

期间,龙吟虎啸般的咆哮声此起彼伏,震动山林,叫百兽为之俯首,飞禽停在枝头瑟瑟发抖。

最后,万般无奈的良人,亲手扶着我进了城隍庙,振振有词道:圣母在上,娘娘见证,指狐为妻,过往鬼神,精灵臣宾,法度已成,不可违誓。

是时,良人口中,字字见血,显是受到莫名反噬,却硬生生咬紧牙关承受了下来,感动地狐女霍藿泪流满面。

或许一开始,山公波母就没看错人,自己所托并非自误,真的遇上良人。

毕竟,圣母娘娘在天之灵看着呢!

这一趟折腾下来,全凭“公子誉”一力保全,盐津县城隍捏着鼻子默认,尽管他依旧对狐女没有好脸色,却还是允许霍藿在城中自由行走,甚至开了法禁,允许其凭着体内灵机,施展法术。

这可是不知道多少旁门左道之士打破头都抢不到的待遇,这些人早就托庇在豪强士绅门下,现如今都混了个正经身份,取巧进了延津县。

可惜,城隍土伯联手依着王制建立法禁,将这些旁门左道法力禁制在体内,犹如一介普通人似的,着实了憋坏了这群自视甚高的山野村夫、岩穴隐士。

自城隍庙指狐为妻,逼得城隍承认后,“公子誉”和新妇霍藿终于在盐津城中安心住下。

本县大户人家豆沙七八斤,走通了驻军镇守副手关系,特意将别宅贡献出来,供“公子誉”夫妇落脚歇息。

如此乖巧灵醒的本地大户,目的无非是求财,甚至是想为自家子侄铺路搭桥,想到这位姓豆沙名七八斤的妙人能走驻军镇守的门路,给他行个方便又如何?

于是,“公子誉”和新妇就在沿江别野住了下来,门前一条大河穿城而过,问过左右后才知道,这条将县城一分为二的关河,又名朱提江。

据说有渔夫在江底打捞上来第五王朝时铸的朱提银,成色相当不俗,被人高家买走,拿去当家宅镇物。

结果,这位渔夫一夜暴富,引来了无数同业纷至沓来,掀起了一波打捞沉银的风潮。

“结果,淤塞的关河,又名朱提江的穿城大河,被这些人疏浚通畅了。”

狐女霍藿似乎早就猜到了这场闹剧落幕后的结果,显然是最近吸取了不少文思灵情,都能举一反三,料敌先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