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几人不禁对视了一眼,皆有惊疑之色,魔宗这是什么意思?刚刚占领灵矿,派出重兵防守,还不到一日时间,转手又要送还。 魏玄德道:“你这话可是代表幽魅宗的意思?” 贺乾道:“当然,这等大事,晚辈怎敢擅自做主,这是敝宗掌教亲口说的,他言若是乾易宗诸位前辈以景云灵矿之事为芥蒂的话,就将灵矿奉还。” 彭万里道:“你们的条件呢?” 贺乾道:“我们是诚心希望与贵宗修和,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如果可以的话,望贵宗能归还上次劫掠本宗的黑齿鱼灵兽,听闻这批灵兽一直养在贵宗,于贵宗而言,得之无用,弃之可惜。若能归还敝宗,更能显贵我两宗修和之心。” 几人相视了一眼,魏玄德道:“你先退下吧!此事容我等商议,来人。” 外间一男子自殿外而入,行了一礼:“掌门有何吩咐?” “你们将此人带去安歇。 “是。”男子应道。 “晚辈先行告辞,静候前辈之命。”贺乾说道,转身出了大殿。 “魔宗竟无条件归还我们灵矿,诸位师弟,你们以为如何?”魏玄德道。 彭万里道:“还是有条件的,他们不是提出让我们归还先前劫掠的黑齿鱼吗?” “彭师弟,你觉得魔宗此举目的何在?” 彭万里道:“此以进为退之法,我料魔宗的真实目的是步步残食我们,他们并不愿与我们决一死战,之所以派出三名金丹修士占领灵矿,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掌门请细想,魔宗此次求和不但什么都没有损失,反而获得了诸多好处,首先他们劫掠了灵矿地储蓄的灵石,又能以此为借口要回那批灵兽。从而达到求和安心发展的目的,可谓一举三得。” 魏玄德点头道:“那彭师弟的意思是?” 彭万里道:“以此而事魔宗,犹抱薪而救火,薪不尽而火不灭。今日他们占领灵矿提一个条件,明日他们又攻袭一地,索要个报酬,本宗岂不成了任他们宰割的掌中玩物,且天下哪有先以攻伐掠夺而求和的呢?我等必须立足于战,不可对魔宗存侥幸之心。” 魏玄德道:“程师弟和姜师弟以为呢?” 两人皆微微点头:“彭师兄所言有理。” 魏玄德道:“那好,我即刻令史师弟等人归来,先夺回景云灵矿。” …………………… 虚枢山灵矿,巍峨洞府之内,幽魅宗掌教郑介怀与一面白男子相对而坐。 男子开口问道:“我等既已拿下景云灵矿,为何掌门还派人前去和谈,欲归还他们,如此,咱们岂不白费功夫吗?” 郑介然微微一笑:“时机不到,现在还不是吞下乾易宗的时候,要尽量避免和他们主力大决战,无论是胜是负,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保持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 男子问道:“既没准备与乾易宗开战,为什么还要攻击景云灵矿?” 郑介然道:“我之所以要拿下景云灵矿,不过是要增加谈判的筹码罢了。如今万事俱备只待东风,待天下有变之时,一举消灭玄门,占据新港,这样我们才算有了一个真正的安身之地,在此之前,还是要隐忍发展。” 男子疑惑问道:“掌门指的是?” 郑介然朝北方一指:“牧北草原玄门连连败退,现虽固守东南一隅,然败势几乎已成定局。只待他们一撤出牧北,就是我等反击之时,妖族魔宗拿下牧北,必然直逼青州,那时我等借其之势一举消灭新港上玄门,不是易如反掌?何必现在与之争一时长短。” 男子钦服道:“掌门远见,非我所及。” ……………………… 渔云舟行驶在蔚蓝的海面上,所过之处,激起浪花无数。 众人自出码头以来,已在海上行了三十余日,初时唐宁对海上的一切都还颇有兴致,可行了几日,目之所及皆是一前蔚蓝,除了偶尔海底浮现的渔船,什么都没有,唯有哗哗水浪之声作伴。 渐渐的,他也感觉乏味,了无意趣,和众人一样,盘坐在船中闭目炼气起来。 入夜,前方极目处一只渔船缓缓从海底升腾而起,浮现在水面上,船头旗帜上书写着云鹤二字,两艘船渐驶渐近。 “青林子,这次收获怎么样?”对面一名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船头开口打招呼道,粗矿的声音远远传来。 青林子睁开双目,身形一闪,到了船头,笑着回应道:“才刚出海,还未开始,你们怎么样?” 男子道:“出来一年了,只捕杀四头妖兽,还有一只赤睛尾狮,让它逃了,实在可惜。上月听闻云锦队又捕杀了两头三阶妖兽。” “哦?是吗?” “半年前,西北方三万海里处出现过一条三阶甲鲸兽,不知所往。你们可得小心一点。” 两人说着话,交流了几句海上信息,两艘渔船插肩而过,向着不同两个方位驶去。 渔云舟行驶了两个月,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岛礁,远远望去,整个岛礁呈六角形状,方圆不过千里大小,到处是参天巨树。 渔云舟行了数个时辰,停落在一处乱石岗。 “就是这里了。”青林子开口说道,众人跃下渔云舟,唐宁正自疑惑这里什么都没有。 荀天冠上前,将几根横七竖八的石柱一移,霎时间眼前霍然一变,但见一座百余丈高的类似土丘包形状的不知名物浮现在眼前。 整座山丘被黄蒙蒙的雾气所包裹,里面看不真切,山丘周测有八根高大的石柱,石柱上布满黑色符字。周围哪还有什么乱石,空荡荡一片。 “这是?”唐宁心下一惊。 青林子解释道:“当初我和几位道友来到此岛暂歇,发现天空中黑色光华一闪,赶到此地时,也是这般情景,周围是一片乱石岗,这座土山包在乱石岗中时隐时现。” “我们立刻猜想到是隐藏的大阵,可我们几人都不懂阵法,这隐藏其间的土山包看得见摸不着,犹如幽灵一般。” “我留下萧老弟他们几人看守,回到宣义岛请荀道友来破此阵,这外层禁制虽破,可内里这座阵法却破不了,据荀道友之言,此乃八锁连环阵,至少需合八名筑基修士之力才可破除。因此我们又重回宣义岛,结下一年之约,一者准备材料,二者等待范道友云游回来共同破阵。 荀天冠接口道:“这土山外围其实是一个幻阵,乱石岗就是由此阵法幻化出来的,你们之所以看见时隐时现的土山,是因为外围的幻阵被内里禁制之力攻破,出现了残缺一角。” “如我所料不错,你们当日所见的那道黑光,应当是这石柱的禁制激发,此阵名为八缩连环阵,阵中八角环环相扣,运转起来,互相借势相得益彰,乃是三阶阵法。” “本来凭我们的修为能力是绝无可能攻破此阵的,但此阵年久失修之下,自坏一角,威能大减,你们所见的那道黑光,就是坏掉那一处角激射出的,它破坏了外间的幻阵,故此才会暴露在你们面前。” “你们仔细看,西北角的那根石柱,上面的黑色符字明显少了一段,这就是那缺失的阵脚。” 众人听闻此言,身形一闪,来到西北处那根石柱前,初一看不觉有失,可仔细一看,的确有些不大对经。 众人虽不懂阵法之道,也不知晓石柱上符字的含义,然而细看之下,还是发现了些端倪。 石柱上其中有一段符字和其他符字大不相同,上面很长的一段篇幅都是同一个符号,密密麻麻的排列。 “荀道友,你所指是否这一段?”华驼峰遥指着那段同样符字的篇幅问道。 荀天冠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段,按照此阵的排布讲究,此一段符字按理应是代表风属性的符咒,可上面符字却是一团乱麻,显然,这一处阵脚出了问题。” 唐宁问道:“方才道友所说,大阵禁制失修,破坏了外间幻阵,为何我等行来时,却仍是一片乱石岗?” 荀天冠道:“那是因为我们临走前,担心别人发现此处,故而修复了外间的幻阵。” “原来如此。” 几人说话之际,范元名正沿着八根巨大石柱来回渡步,仔细观察。 良久,他在西北角这个石柱前停下脚步,托腮沉思不语。 “师兄,怎么样?”荀天冠开口问道。 范元名道:“这个大阵结构很复杂,我也没有太大把握,只能尽力一试。最好是能等大阵内部出现了裂隙,就是你们上次所见那道黑光,彼时大阵结构最为松散,可一举而破。” 青林子道:“道友估计,此阵约莫什么时候会出现裂隙?” 范元名道:“这个可不好说,有可能旬月之间,也可能十年八载,或者更久。” 青林子道:“既如此,请道友尽力一试,不行再想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