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证据确实让金波吓了一跳!他甚至在心里暗骂刘博山这个王八蛋,怎么办事这么不小心?咋就能让别人给录了音呢?同时金波的脑子又转得飞快,刘博山再蠢,跟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也不可能打开功放吧?如果没打开功放,那这份录音里,就不可能出现自己的声音。而且他隐约记得,录音好像不能作为直接证据,来给自己定罪。所以金波还是拖,死活不承认跟刘博山的通话内容。只要拖到开庭那天,只要警察没有致命的证据,那自己绝对还是安全的。贺金宝的主动投案,倒是让警察格外诧异。他们本想把金宝给弄到审讯室,可刘博山已经把案件都交代了,在这起事件当中,其实贺金宝也是受害者之一。于是他们没有对金宝进行审讯,而是在一间办公室里做了笔录。“你为什么要逃?又是怎么逃出洼家矿的?是谁协助你潜逃的?”“我害怕!当时慌了神,听到矿区传来消息,说砸死了人,我就直接翻墙逃跑了。我是往西面山里逃的,刚跑出去你们警察就来了。”这个时候金宝一定要撒谎,因为这是善意的谎言。“这么说是我们出警出晚了?”“是我胆子小、没担当,警察叔叔,我才大学刚毕业,才23岁,遇到矿难这种大事我整个人都懵了,所以第一时间就想着逃跑,然后让我爸来给处理。”金宝合情合理地说。“那这些天你藏在哪儿?”“身上带了点儿领钱,翻过西山后,就一直在各个山村里乱窜,在村里的小卖部买点东西填饱肚子。”金宝说的这些话,早已经在心里复述了无数遍了,再加上有高原的指导,所以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眼尖的警察还是问:“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是在山里逃难的?”金宝依旧不卑不亢道:“今晚给公司人打电话,说矿难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我这才回家洗了脸、刮了胡子,随便换了身衣裳。我妈说既然没罪,就要老老实实找警察说明情况,所以我才赶紧来了县里。”金宝的供词基本合情合理,当然这也不是案件的重点。于是警察改换方向,开始朝金宝询问,关于鲁矿集团副总金波的事。而金宝也毫无保留,他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甚至包括金波吃喝嫖赌,手里的赃款早被他挥霍干净了。所以从财务的角度去查金波,基本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何月回到县城的老房子之后,先打开热水冲了个澡。水从头顶洒下来,她的脑海里依旧很乱。而使她最为担忧的就是那个账户,陈飞怎么能用那个账户,给洼家矿转钱呢?而且转钱的时间,恰恰是发生在核查财务的时候。虽然她对陈飞始终提不起那种男女间的爱意,但不可否认的是,陈飞给她的印象很好,是个优秀且善良的男人,更是自己的老公。她甚至不敢往深里想,如果陈飞真参与了洼家矿难的策划,自己又该如何抉择?是一直默不作声,与杀人犯同床共枕;还是选择离婚,把账户的真正持有人,报告给警察?她希望陈飞能给她一个圆满的答复,希望自己还算平淡的日子,能够继续维持下去。关于爱情,何月累了,也折腾够了。找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挺好,还能再奢求什么呢?她洗完澡后躺在粉色的床上,白皙的脚趾因为纠结,都把床单抓出了褶。那白皙的玉腿因为紧张,也隆起了漂亮的肌肉线条。她在纠结要不要跟警察汇报这件事情,因为那个账户设计的很复杂,哪怕警察追查到底,最后得到的也是这世上一个不存在的户主。只有何月知道怎么才能将账户,跟陈飞联系起来,因为这个账户就是自己亲手给建的。“先静观其变吧,先做一个局外人。”何月一遍遍这样说服着自己,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老公。如果陈飞没问题,而自己举报了这个账户,那么他们夫妻感情也就彻底破裂了。她不想让自己刚获得的婚姻,变得一地鸡毛。她克制自己不再想账户的事情,可另一个人的模样,又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她觉得金宝那小子真有意思,特别俊朗,关键还腼腆。像自己这种大姐大的性格,遇到这种奶油小生真的毫无抵抗力,那种母爱和保护的欲望,几乎不讲道理的开始往上涌。何月曾无数次,想过要搂着弱小单纯的高原睡觉,在被窝里挠他、欺负他,他越腼腆,自己就越兴奋。恨不得如胶似漆,一刻也不分离。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模样,她在陈飞身上是找不到的。而如今,高原已不再是自己怀里的雏鹰,她错过了陪伴高原成长成熟的最佳时间。是另一个女人给了高原无尽的温柔和支持,见证了高原从弱小到强大。所以何月心里的那种精神寄托,那种对曾经遗憾的留恋,悄无声息地就转嫁到了金宝身上。她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道德的,她已经结了婚、有了丈夫。可世俗的框架只能约束人的行为,却不能约束人的思想。同床异梦的感觉并不好,她也强迫自己试着去对陈飞有爱意,可真得做不到,精神上像守活寡。她怀里紧紧抱着枕头,金宝的容颜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甚至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能这么无耻呢?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能对一个俊朗小生产生幻想呢?自己真的好不道德,甚至没羞没臊。可是这样幻想一个人,又真的好舒服,精神上特别松弛,身体却紧张地有些颤栗!”人性与世俗,本就是一对矛盾体。只不过何月会用自己更为强大的道德观,来压抑内心那蠢蠢欲动的本性罢了。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越界,不要再去幻想,我的这一生,应该在父母、亲戚、朋友的赞誉中度过,我要为自己留下一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