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还没说话，他身后的墨兰已经低头跪了下去。
华胭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人，那眼神恨不得能化成手指直接戳在她的脸上。
你麻痹还不收起来！
抛完眼神，她还是慢吞吞的要往下跪，姜茶咳嗽了声，赶忙阻止，“胭儿你不用跪了……”
说完讪讪的看着那脸色又黑又冷的男人，“王爷你也不用跪，我收起来，收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把金牌收进了袖子里，然后惦着脚很快的走到男人身前，低眉顺眼，“王爷……”
她还想暂时抱个大腿，可不敢让他跪，虽然即便是跪他跪的也是金牌，不是她。
华胭凉凉的斜睨了她一眼。
帝惊澜低头冷眼看她，寒意逼人，“认得馒头，不认得金牌？”
姜茶眼珠转了一圈，无辜而委屈的道，“我还以为是金子呢，”说完又插空朝地上的墨兰道，“我收起来了，你也起来吧。”
墨兰见她这么说，也站了起来。
帝惊澜面无表情，看着她绘声绘色的装。
姜茶也不在意他的表情，好奇的问，“这是什么金牌？免死金牌吗？唔……皇上给我的？”
她要早知道华时初有这么好的东西，她去太尉府的时候就带着了。
帝惊澜眯着眼睛，“东西收拾好了，就回府。”
什么都不回答她……
姜茶微微噘嘴，怏怏的哦了一声。
至于地上跪着的那些人，不说淮南王在，华时初手里拿的是先帝御赐的金牌，他们哪里还敢怎么样，就算是当今圣上在，也要顾忌，一直跪倒一行人离开。
…………
回到王府，丫鬟下人已经收拾了个院子出来，就是昨晚她说的那个种了海棠树的院子。
姜茶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觉得很满意，帝惊澜派了两个年轻小的丫鬟给她。
“王爷安排我们伺候华姑娘，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姜茶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脸上是柔和的笑，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外面的海棠树，有什么特别的吗？”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心拘谨的回答，“华姑娘，我们两个是最新进府的丫鬟，也没有听过关于海棠的事情。”
姜茶喝了口茶，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那后宫里的那位昏迷不醒，却被册封为皇贵妃的娘娘……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两人低着脑袋，一副不敢说话的表情。
她挑起眉稍，“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那个环儿好像很清楚，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吧，毕竟红颜传奇，从来都是坊间传闻的最爱。
那丫鬟一副很害怕的表情，“华姑娘，在王府，尤其是王爷面前，是绝不能提起皇贵妃娘娘的，我们……也就只知道这个。”
这么神秘啊，还不能提。
她也没追问，低头慢慢得喝茶。
…………
帝惊澜的书房里。
冷沉俊美的男人坐在书案后，墨兰站在一侧，底下是派去给华时初的两个丫鬟。
两人低着脑袋，紧张得几乎要发抖。
墨兰淡淡的道，“不用紧张，王爷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
“王爷问什么……奴婢知道的一定都说。”
问话的还是墨兰，“是关于华姑娘的，她这半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都说出来。”
“华姑娘……她今天用完午膳后就拉着我们，问我们识不识字，让我们教她认字，中途午休了半个时辰，其他的……就什么都没做了。”
虽然她们不懂为什么从小和皇上一起跟着太傅念书的华大小姐会跟她们学认字……她们认得的字也就那么一点点。
墨兰看了静默的男人一眼，又问，“那她说了些什么。”
之前一直沉默的丫鬟小心的开口回道，“华姑娘问了我们海棠树跟……皇贵妃娘娘事情，不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什么都没说。”
帝惊澜冷沉的开腔，“她问你们的原话是什么？”
“华姑娘说的是……外面的海棠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问我们知不知道……皇贵妃娘娘……是怎么回事。”
墨兰拧眉，“还有吗？”
“没了，我们说不知道，华姑娘就没问了。”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
“是，墨大人。”
墨兰压冷了声音，面色微严，“不准在华姑娘面前提起任何王爷问过话的事情。”
“杏雨明白。”
“袭香明白。”
两人安静而恭敬的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墨兰看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俊美男人，试探性的问道，“王爷，您有没有想过……这位华姑娘，可能是人假冒的？”
帝惊澜淡淡的道，“你觉得这世上，有跟华时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墨兰沉默，这个概率太低，低到没有。
她低声道，“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尤其是……墨兰觉得华姑娘似乎不在意王爷发现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在意，她的确不在意，甚至大有刻意让他看清楚的意思。
“你去把之前贴身伺候她的丫鬟给我找过来。”
“墨兰明白。”
…………
晚上，姜茶正准备央着帝惊澜让她去将军府跟“妹妹”聚聚……主要是，这大冬天天黑得早，才六七点就黑了，没手机没电脑玩，更崩溃的是想看书还不识字……
学了一个下午了，出去溜溜放松下身心。
正准备起身，门突然被敲响了。
她以为杏雨和袭香，“进来。”
门从外面被推开，从里面进来的是环儿。
姜茶眉梢一挑，神色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但没怎么显山露水，只是略带惊讶的唤道，“环儿？”
环儿走了过来，低垂着眉眼，手指攥着自己的衣裙，“小姐。”
她唇上噙着浅笑，但还是那副意外的强调，“你怎么在这儿？难道王爷特意找你来伺候我？可你……不是皇上的人了吗？”
怀儿重重的咬着下唇，随即放缓着语气平和的道，“淮南王殿下怀疑你不是真正的华时初，奴婢自进府之前就跟着小姐……可能要冒犯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