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诺满脸担忧过后的惊惧,他忍耐了一下,终于忍无可忍地对她大吼,“你该死的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发生泥石流崩塌,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山上的土已经被雨水打得松了,随时都会发生第二次泥石流。”
要不是他一直听到有人在喊着他,声音听起来特别像是夏轻灵,他才不会出来。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巨大的泥石流崩塌面前,孤零零不知道在挖什么。
当他看清楚是夏轻灵时,简直肝胆俱裂。
那些石头一直往下滚,随时会砸到她身上。
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就立刻赶过来。结果刚刚跑到不远处,就看到她往下滚落。
他几乎,差一点,就那么一点,就抓不到她了。
梁斯诺将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心里一阵庆幸,如果没有接住,摔到的人是她怎么办。
夏轻灵抖着声音说,“你没有事吧,斯诺。”
梁斯诺只觉得整个后背都麻了,石头扎入肉里,都是血,痛到他一抽一抽的。
可是他还是忍着疼,对夏轻灵说:“没有事。”
夏轻灵连忙从他怀里出来,然后她拉着他,两个人站起来。
梁斯诺脚步凌乱了一下,有些站不稳。
夏轻灵立刻扶着他。
两个人一时无言,大雨铺天盖地,几乎将他们掩埋起来。
梁斯诺突然指着自己刚才来的地方,“我们走吧。”
梁斯诺领着她往上走,他们不是去山上,毕竟那太危险,而是从泥石流旁边经过,往上有一条经过别处的小路。
他们走过小路,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
梁斯诺轻声说:“里面没有野兽,山洞是熔岩的,里面有很多漂亮的笋石,我在里面搭了帐篷。”
为什么要搭帐篷?
梁斯诺跟夏轻灵进去,溶洞非常大。
不过很黑暗。
就在山洞的转角,一盏灯放在那里。
一个双人的野外帐篷搭在那里。
帐篷外面是半熄灭的篝火,还有煮水的x小锅。
夏轻灵看到这些设备,突然觉得,这里就跟酒店一样安全。
梁斯诺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背后一块石头还扎在肉里,没有掉出来。
夏轻灵借着灯光,看清楚他后背上的伤口,有些吃惊地说:“你受伤了?”
梁斯诺后背的衣服都被撕碎,被石头扎出来的伤口看起来很吓人。
梁斯诺摇头,“都是小伤,看起来吓人而已。”
幸好地方不高,不然摔下去就不止是这个效果。
夏轻灵忍耐着焦虑,轻声问:“这里有急救的药品吗?”
梁斯诺点头,然后他从帐篷里拿出一个医药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大多都是外伤的药品。
夏轻灵的手指也破皮受伤了,她忍着疼,帮梁斯诺的后被挑掉石头,还有清洗伤口。
伤口都很浅,并不会造成致命的威胁。
这让夏轻灵松了一口气。
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斯诺浑身一僵,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夏轻灵拿出医疗绷带,开始慢慢给他绑上,“我听到了陈月,还有……你母亲的话。”
梁斯诺忍不住问:“什么话?”
夏轻灵迟疑,她知道的那些事情,梁斯诺并不一定知道。
她突然说了,梁斯诺不一定会相信。
毕竟他们都彼此误会了这么久。
而且说实话,夏轻灵这段时间,也在不断伤害梁斯诺。
所以他们两个不互相憎恨就已经够好的,而彼此信任就不要提了。
夏轻灵终于还是开口。“当初,你看到我跟别的男人上床?”
梁斯诺身体僵硬得更明显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微颤,“你怎么知道。”
夏轻灵立刻反应回来,他知道了当初的阴谋。
不然他不会这么问。
如果他不知道,那么她这么说,他只会暴跳如雷,直接骂她水性杨花。
可是他这么问了,就默认了她并不清楚当初那个阴谋。
知道了她,当初并没有背叛他。
梁斯诺咬着牙说:“我看到了,在酒店里,看到了一个跟你很相似的女人。”
夏轻灵给他绑绷带的动作一顿,“相似的女人?”
难道是……
梁斯诺狠声说:“她是整容的。”
夏轻灵终于清楚,那个相似的女人就是当初陷害她的扮演者。
梁斯诺说:“我开始起疑心,然后着手调查,我让人去接触那个跟你很相像的女人,结果发现她的脸实在太不自然了,更发现她并不是受邀的嘉宾,而是偷偷上岛的。”
整容的跟天然的,虽然能很相似,可是走近一看,就是破绽百出。
梁斯诺的手狠狠攥起来,他的声音终于染上一丝悲愤,“我意识到不对劲,所以将那个女人抓起来,一审问,才发现当初的真相。”
其实也是梁斯诺心里,一直不肯相信夏轻灵是那种女人。
虽然种种事实逼迫到他不得不相信,可是当发现一点点的疑点,他几乎立刻抓住。
那是他一直无法真正放弃夏轻灵,所以只要有那个可能性,他就要抓住不放。
夏轻灵口舌苦涩,无法出声。
梁斯诺继续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跟我母亲谈到你的时候,我母亲非常高兴我有喜欢的女孩。”
母亲,一直在他面前扮演一个慈母般的形象。
这导致梁斯诺很相信自己的母亲。
甚至一直觉得赵春蓉跟夏轻灵肯定能相处得很好。
夏轻灵却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见到赵春蓉的场面。
就是一张侮辱人的支票。
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哪里有一点高兴的模样。
梁斯诺说:“我以为很快就能将你介绍给我的家人,可是有一天,我母亲却打电话让我去咖啡厅,然后我远远就看到你接过她手里的支票。”
那个场面,就是那个给她支票的场面。
她接过,并不是接受,而是想要说完话后,才扔回去。
可是梁斯诺并没有看到最后,也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这导致他误会自己的动作。
梁斯诺说:“事后,我母亲告诉我,你接受了那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