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工地也败落,好想是因为开发商破产了,就搁置了这个项目。
工地里还有几栋没有拆掉的建筑。
里面有一个幼儿园。
夏轻灵走过去,看到幼儿园的招牌早已经破破烂烂,屋子没有门窗,地上到处都是垃圾跟玻璃碎片。
她慢慢走进去。
这是她小时候上过的幼儿园。
那个时候,她还有爸爸。
夏轻灵突然看到幼儿园空地上,那个秋千还没有拆卸。
她走过去,慢慢坐了下去。
秋千架子立刻咯吱一声。
已经不能摇晃了,不然会彻底坏掉的。
她笑了笑,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曾经,她爸爸笑着给她推秋千,他大笑着将小小的她抱起来。
“爸爸的宝贝,爸爸永远爱你。”
夏轻灵呆呆地坐着,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个时候的自己的笑声。
“爸爸,我最爱你了。”
多么美好的回忆。
可惜现在想起来,都是灰尘,腐朽不堪。
明明都是同一个爸爸,可惜现在这个爸爸却能直接叫她杂种。
如果她是杂种,那么他又是什么?
她跟他的血缘关系,哪怕是再厌恶对方也是无法真正切断的。
夏轻灵难过地闭上眼睛,黄昏慢慢降临,拉长了她的背影。
——
隔天夏轻灵到公司的时候,公司的人都围聚在公告栏前。
夏轻灵靠近,就听到几个同事在讨论。
“总裁竟然需要秘书。”
“不知道会以什么条件来选拔。”
“肯定要很优秀吧。”
“据说总裁是穆祁言……”
“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吗?”
……
杂七杂八,什么话都有。
每个人都蠢蠢欲动。
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可以当上总裁的秘书就能一飞冲天了。
夏轻灵看了一下公告栏,除了那个总裁要选秘书的消息外,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就走开了。
这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毕竟穆祁言要选秘书怎么也选不到她身上。
毕竟秘书助理这种职位,最有可能的部门是公关部或者人事部那边负责的。
不过,穆祁言不是已经有很多个助理了吗?怎么还想选秘书?
夏轻灵想到穆祁言身边那个好几个助理。
几乎什么专业都有,而且个个十八般武艺周全,当然最重要的是耐心性格都非常好。
如果不好,早就被穆祁言的个性抽风抽走了。
不过她好奇,当穆祁言的助理不知道要多少工资。
不然天天面临着穆祁言的胁迫虐待,工资不高也不足以补贴自己手上的心灵吧。
又想到他干什么?
自从酒店那一晚,她隔天直接逃跑后,她其实心里很担心穆祁言会跑来找麻烦。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被穆祁言得逞,他一直念念不忘要上她。
真是个禽兽。
可是她骂归骂,还是得承认他帮她很多。
所以现在都没有什么底气去骂他了。
夏轻灵懒得去想穆祁言,她喝了杯水后又开始工作。
工作到一半,李佳佳走到她的办公的桌子前,趾高气昂地对她说:“这是爸爸给你的,他说如果你不去,他就将东西全部烧了。”
夏轻灵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是个小布包,上面绣着兰草,很漂亮古典的东西。
她觉得东西很眼熟,刚要问这是什么。
李佳佳就转身走了,她对夏轻灵的厌恶根本不想掩饰。
夏轻灵闭上嘴,也懒得去追问,直接就解开布袋外貌的绳子,然后里面露出一块小玉。
是什么?
这个玉……
夏轻灵突然想到什么,她拿起玉。
很小的,只有拇指大的一块。
上面只有一条银质的,细细的链子穿着它。
看起来清秀雅致。
这是妈妈的东西。
她还认得,她妈妈一直很喜欢这个玉,所以经常会挂到脖子上。
她妈妈抱着她的时候,她经常看到。
小小的一块玉,亮透无比。
夏轻灵终于知道她那个混蛋爸爸叫她过去干什么了,想起李佳佳的话,她终于坐不住立刻站起来。
所谓的将东西全部烧了,该不会是烧了她妈妈的遗物吧。
他妈妈死后,她的遗物全部都消失了。
她还小,根本不知道她妈妈的东西跑到哪里去。
后来隐隐约约听到姥姥说,好像她父亲来过,将东西都拉走了。
她长大点心有不甘,想要讨回来,当然只得到那个混蛋父亲的冷嘲热讽。
毕竟是她妈妈的东西,她做梦都想要拿回去。
如果是遗失了,她也就认命了。
可是如果是被她爸爸拿走,那么她怎么也不甘心。
怎么可以将妈妈的东西,留在那个负心汉的手里,他有资格得到她妈妈的东西。
夏轻灵终于坐不住,她将玉石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站起身跑去请假。
因为她这段时间的勤奋,又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半天的假期。
然后她急匆匆地上了计程车,跑到李家去。
李家也在市内,在有名的富人区域,里面的房子都精致漂亮,每一平方都昂贵到让普通人无法想象。
很快的,夏轻灵就来到了那个区域,进去还得先到门卫那里打电话。
等到主人确认后,她才能进去。
毕竟这里的业务费也贵死人,服务态度与安全性当然也是一流的。
她听到电话那边,李家管家冷淡高傲的声音,“我知道了,老爷让她过来。”
高高在上得令人心生厌恶。
奇怪,同样是高高在上,可是穆祁言的高高在上就那么自然优雅,让人无法说出什么。
就好像他天生就该是这种态度,就该这么高傲矜贵。
而一个管家这种态度,却只有一种令人厌恶的狐假虎威。
夏轻灵得到允许进去后,看到那个熟悉的房子。
带花园的黑色地铁艺大门,雕龙画栋的别墅。
这个地方,怎么看都让夏轻灵讨厌。
她还记得自己一个人站在大门外面,看着里面举办宴会。
没有一个人肯为她开门,她那个所谓的父亲,看都不看她一眼。
姥姥生病了。
她需要钱。
暴雨袭来。
门里的人安好而热闹地跳舞,喝酒,嬉笑。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