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
不管心里何种想法,只要容倾这湛王妃的位置没丢,过府的客人对她都是维持着一定的友好。而众人这态度也是顾氏想要的。被众人围着,容倾的感觉一定不错吧!
她铺开一个场子,让容倾受着这份恭维。希望容倾记着这份好,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凭良心给出回报。
顾氏的每一种付出,都附带着一个如意算盘。只是,在看到顾大奶奶带着赵夫人及赵清雪出现后。顾氏脸色瞬时沉了下来,第一感觉,如意算盘恐要落空了。
而顾婷坐在位置上,看着突然出现的顾大奶奶,嘴巴紧抿,心口紧绷。
在坐的客人,看到顾大奶奶和赵清雪,这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当初,顾静身亡,让顾家和容逸柏,容倾兄妹之间的关系变得很是僵持。虽最后证明不是容逸柏所为,可那根刺恐怕是埋在了顾大奶奶心里。如此,今天遇到容家兄妹,她会如何呢?
还有赵清雪,这刚得了湛王怜惜的人儿。忽然和容倾这位准湛王妃来个直接的碰触,这……两人各是什么心情,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今天吴家女儿这生辰宴,怕是要有好戏看了。不过,这顾氏也是糊涂,怎么把她们二人给请来了?这不是成心让容倾难堪嘛!
赵清雪会如何,暂且不说。可顾大奶娘……
但凡跟顾大奶奶接触的人都知道,那可是急脾气的人,让她隐忍怕是难。所以,心里不痛快之下,对着容倾说些难听的,她真敢!
而容倾,辈分在哪里摆着,就算不好听,她也只能听着!
众人腹诽间,顾婷心神不定间,大奶奶已然开口……
“来时刚好碰到赵夫人和赵小姐,所以,就带着她们一起过来了。毕竟,妹妹以前跟赵夫人可是很要好的。只是没想到,欣儿过生辰,妹妹竟没让人往赵家送帖子。”
顾大奶奶看着顾氏,一张口既是话中满含嘲弄。暗指,顾氏是个扒高踩低的。丽妃得宠时,赵家好的时候,她去巴结人家,现在人家落魄了,立马甩眼儿不看了。
顾氏面皮紧了紧,扯了扯嘴角,“嫂嫂说的这是哪里话。赵夫人身子弱,现在天气又凉。不过小孩子一个生辰,哪里能惊动她。”说着,又加一句道,“嫂嫂也是一样,知道你身体不适,我可是连你也没敢惊扰。只是,没想到嫂嫂还是拖着病体来了。作为妹妹,我实在于心不安呀!”
顾氏这话,是告诉众人。无论是赵家母女,还是顾大奶奶,她可都没请。三人,均是不请自来。
顾婷听言,随着起身,伸手扶住顾大奶奶的胳膊,脸上笑容勉强,“娘,你身体不适怎么还过来了呀!”
众人听言了然,原来是这样。也是,凭着顾氏的精明。这种两边不讨好的事,她不会做。
赵清雪看了一眼顾大奶奶,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赵夫人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不敢与自己女儿对视。她也觉得不应该来,觉得不妥,可是……赵进开了口,她不得不从,丈夫是天,她不过是一妇人。
赵夫人那闪躲的视线,让赵清雪了然。
让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说要去外祖家根本就是骗她的。跟顾大奶奶的碰面也不是巧合,随顾大奶奶来吴家顺便稍坐既离开,看来也只是托词。她从开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来吴家,又怕她不应,所以来了这么一手。
被自己的母亲忽悠蒙骗,那感觉,很是不好,赵清雪很不喜欢。更重要的是……视线在容倾身上掠过,瞬时移开,而后垂眸。眼底神色不明。
顾大奶奶看了一眼顾婷,绷着脸道,“怎么?我可是不能来?”
“娘……”
不待顾婷说话,顾大奶奶既看着顾氏道,“妹妹为我着想,我很是感动。只是,外甥女过生辰,我这个舅母就是病的再重也是不能错过。”顾大奶奶不阴不阳道,“妹妹不请我坐吗?”
当初,顾静身亡。顾氏不咸不淡的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一家子马上跑去巴结容倾。这一举,深深刺痛了顾大奶奶眼。她的女儿都死了,顾氏身为姑母,理当同她一样把容家兄妹当仇人才是。可顾氏的做法却是与顾大奶奶所想,完全的背道而驰。
很好!你既然无情,也别怪我无意。这,就是顾大奶奶眼下对顾氏的回敬。
“嫂嫂请坐,赵夫人,赵小姐请坐。”顾氏按捺下自己的火气,维持着面上的客套。省的闹出更大的笑话。
顾大奶奶悠然坐下,赵夫人欲随同,却被赵清雪拦了一下。
在众人的视线中,赵清雪拿过身边奴婢手里的礼物,缓步上前,走到顾氏跟前,微微俯身,端庄且平和道,“今日是我和母亲失礼了。”
顾氏伸手,把赵清雪扶起,脸上带着淡笑,几分客套,“赵小姐严重了,也是我思虑不周了。”
各自递出一个台阶,大家下来,都好看。
赵清雪把手中礼物,递上,“愿欣儿小姐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赵小姐有心了。”
赵清雪淡笑,“一点儿礼物,不成敬意。只是,家母身体微恙,不能长留。就先告辞……”
这告辞的话还未落,就被顾大奶奶打断了。
“赵小姐,这样可是不好。哪里有刚来就走的道理呀!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说吴夫人招待不周呀!你说是不是,赵夫人。”
赵夫人干干一笑,“雪儿,我没关系的。”这意思就是不打算走了。
赵夫人这态度出,顾氏牙根紧了紧,赵清雪垂下眼帘,而后,俯身,“如此,就打扰了!”
“赵小姐外道了,请坐!”顾氏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心里这个憋闷。
明面看,赵清雪是因为不想跟自己的母亲僵持,所以选择了留下。但是,内里她到底是不得已才留下,还是根本也是存了心的。谁又能说的了呢!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这个意思。
容倾神色如常,心亦然。对赵清雪,她没并无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一眼看到就喜欢,也没有因湛大王爷对她如何,就心存厌恶。不过,不得不说,赵小姐确实是位美人儿。
顾府
顾廷煜从外回来,得知顾大奶奶去了吴府的消息,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沉戾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拦着?”
“奶……奶奶说她是要去王家看看。所以……”
“我不是说过,她若出门必须马上通知我吗?这都忘记了!”
“奴婢去了,可是没找到大公子。奶娘非要出去,奴婢……奴婢也不敢硬拦。”丫头也很委屈,她毕竟只是一奴才。哪里敢给顾大奶奶硬来。
顾廷灿面色难看,“二公子呢?他不是在家吗?”
“二公子出门了。当时不在府里。”
“一群废物!”顾廷灿忍不住爆粗。
顾廷煜真是顾大奶奶的儿子,除了会惹事儿什么都不会。
今日吴欣儿生辰,凭着吴欣儿的身份,吴家的根基。还不足以令官员们亲自道贺。最多也就是官家夫人和小姐们过府庆庆,女眷们聚聚乐乐。
顾振公务繁忙,顾廷灿要忙的事儿也是不少。顾家只有顾婷去了。而现在看来,她并没有拦着顾大奶奶。这下好了……
容倾到去吴家,这事顾廷灿是知道的。因为,顾氏亲自过来说过。因为清楚顾大奶奶对容倾的仇怨。所以,提前说了,说若是顾奶奶愿来,那么容倾那边她就不请了。
说是不请容倾,可是顾振和顾廷灿都知道,顾氏心里希望的是,最好顾大奶奶不要去。
“静儿刚走,母亲身体不适,情绪不佳。表妹生辰,她就不过去了。”顾廷灿当时如是说。
说好了不去,现在却又突然跑过去了。可以想象顾氏的脸色。还有,顾大奶奶即将惹出的幺蛾子!
顾廷灿面色紧绷,看来这顾大奶奶的位置,她是真的不想要了。
沉着脸,顾廷灿疾步往外走去。
吴家
看看顾大奶奶,看看赵清雪,看看容倾。
众人心里活动多了,嘴上的话却是少了,话题也是越发不着边际了。都说到刺绣女红上了。
“清雪姐姐,一些日子不见,你可是越发漂亮了。”海映雪温柔的夸赞出。瞬时拉长了众人的耳朵。
“海小姐过奖了。”赵清雪淡淡回应道。
海映雪似感觉不到赵清雪的冷淡,依然笑眯眯道,“清雪姐姐,你这发簪是哪里打的呀!真漂亮。”
赵清雪眼帘微动,垂眸,“很早以前打的,有些记不清了。”
“是吗?可是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呀!还有这样式也好新颖,好漂亮呀!哪个店铺的师傅手艺这么好呀!”带着好奇,海映雪说着,又往前凑了凑。随着,面色露出一丝异样,看赵清雪的眼神,也透出一股引人探究的味道。
看热闹的总是不怕事儿大。一旁的夫人看此,微笑着,随口问道,“映雪可是看出哪家店铺的印记了没?说出来让我们知道一下,改明儿我们也去打造一个。”
海映雪抿嘴一笑,坐好,低笑道,“什么商铺!这可是宫中师傅打造的,从湛王府出来的。”
海映雪这话出,众人心口一窒,神色各异。
赵清雪眉头微皱,转眸看向赵夫人。
“赵夫人可是有福了,生了好女儿。”顾大奶奶说这话时,眼睛直直盯着容倾。眼底带着清晰的恨意。
赵夫人低头,笑的勉强。这次之后,清雪怕是要恼了她了。只是,她也没办法,赵进说,这样才不会被人看低。才不会又听到那些难听的。所以……丈夫说话要听从,她不能违了妇德。而且,她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受那些冷眼。所以,戴上湛王爷送来的发簪没什么不好。
这一出一出的挺精彩。不过,她可是该撤了,再不撤可就要变成那动物园的猴子了。
不过,她这一走,人家是会说她嫉妒的待不下去了呢?还是难过的待不下去呢?
想着,容倾看了小麻雀一眼。
小麻雀上前一步,清脆道,“小姐,您吃药的时辰到了,我们该回府了。”
容倾闻言,嘴角抖了抖,差点没绷住笑了。这说辞,配上小麻雀这纯正,一本正经的表情,莫名透着一股喜感。
轻咳一声,容倾看向顾氏,微笑道,“姨母,不好意思,我怕是要先告辞了。”
顾氏听言,赶忙起身,“你身体还未恢复,能过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什么都没你身体重要。来,我送你出去。”
顾氏也是聪明人,虽这次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可是在事情变的更加糟糕之前,容倾先离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容倾,我们这刚来你就要走,这是何意呀?”顾大奶奶随着开口,开始发难,“怎么?可是那恶狠的事儿做多了,看到我就心里不得劲儿?还是,因为赵小姐得了湛王的青睐,你这心里就开始不舒服了。”
容倾听言,抬眸。
顾氏凝眉,已开口,“嫂嫂,饭可乱吃,可这话可是不敢乱说。倾儿……”顾氏话未说完,就被顾大奶奶打断。
“妹妹,我在跟容倾说话。你急什么呀!”
“你……”
顾大奶奶完全不给人开口的机会,看着容倾既刺儿起来,“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儿,夜半不怕鬼敲门。看看你,这是做了多少恶事。才使得一看到我就开始犯怵呀!还有,身为女人善良大度这是最基本的。可是你呢!对自己的表妹无情无义,冷血狠毒,一点儿仁善之心都没。现在,不过是看到赵小姐带了湛王送的发簪,就开始摆冷脸,满眼的嫉妒,满脸的丑恶。就你这样的小肚鸡肠,又满心不良的人,如何能做湛王妃……”
这话,难听的到了一个高度。不过,还未到一个极致。最起码,贱,婊等字眼还未出来,还在心里憋着。
顾大奶奶对容倾的不喜,厌恶,已积攒太久。勾引她的儿子,祸害她的女儿,双重怨恨之下,顾大奶娘觉得怎么辱骂容倾都不为过。只是,容倾却不觉她亏了顾大奶奶什么。听她辱骂的意愿,没有!
容倾起身,未看顾大奶奶一眼,神色淡淡,“姨母,我先走一步了。”
顾氏点头,心口憋的透不过气来,“倾儿,我嫂子她糊涂了。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容倾没说话,抬脚往外走去。
“容倾,你给我站住……”
顾大奶奶起身,小麻雀随着挡在容倾身前,拳头攥的紧紧的,死死盯着顾大奶奶,面色涨红,“顾夫人,口下积德,做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不要披着人皮,却说不出人话。”
“你个贱婢,你说什么?”
“娘,你别说了。”顾婷眼圈泛红,脸色乍青乍红。顾大奶奶这是作容倾吗?这分明就是在害她!有这么一个不知轻重,不分场合的娘。这些高门夫人又该如何看她?
顾氏再难忍下去,“陈嬷嬷送顾夫人回厢房歇息。”
“是……”
“你们这些贱婢,放开我。顾莺,我是你嫂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众人看着,觉得或许该告辞了。
吴月儿脸色沉的已经可以滴出水来。对顾大奶奶满是气怒,她恼容倾,什么时候发作不好,为何偏要在她的家里发泄那股怨恨。让她们跟着丢脸。真是膈应死了。
吴欣儿也完全笑不出了。生辰宴,闹成这样到底该怪谁?
“这是怎么回事儿?本皇子刚来,你们就要走吗?”
听到声音,众人一顿,随着转头,三皇子云榛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既映入眼帘。
容倾眉心跳了跳!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了大凶日了。
“臣妇(女),叩见三皇子!”
“嗯!都起来吧!”三皇子叫起众人,人直直的挡在容倾的面前,笑眯眯道,“未来皇婶也在这里呀!”
容倾扯了扯嘴角,“真是好巧!”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皮笑肉不笑。
三皇子直白道,“不巧!本皇子是知道未来皇婶在,特意过来的。表达一下,我作为‘晚辈’的‘敬重’。”
晚辈,敬重等字眼,咬的分分外重。三皇子是个小心眼又爱记仇的人。
容倾痛揍他那一次。还有,因容倾,他挨的那三十大板。三皇子可是时刻都在记着,时刻都在瞅着机会,还容倾以颜色看。只是碍于容倾湛王妃的名头,碍于那喜怒不定的湛大王爷,不能动手让她受受疼。但是,做些别的还是可以的。比如,听她挨骂,看她出丑!
“本皇子刚才好像听到顾家夫人的声音,她人呢?”骂容倾的话挺悦耳的,怎么突然不见人了。
“回……回三皇子,嫂嫂她突然身体不适刚下去歇息了。”顾氏绷着神经道。
“是吗?”三皇子说着,视线落在赵清雪身上,神色莫测,“赵小姐?”
“是!”赵清雪垂首应。
“本皇子听闻赵小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才女。”
“三皇子谬赞,小女不过是略通皮毛而已。”赵清雪清淡道。
“是吗?就是不知跟皇婶相比又如何?”
赵清雪垂眸,“自是比不得湛王妃!”
一个一口一个皇婶,一个开口就称湛王妃。若是已经大婚了。那么这称呼也是无可厚非。可现在还未进门,他们如此称呼,是无心呢?还是故意羞人呢?
三皇子肯定是故意的,至于赵清雪一时难说。
“赵小姐可真是谦虚。”云榛是打定了主意是要膈应容倾,“今天是吴家小姐的生辰。赵小姐既是来祝贺的。只是送点儿礼物可是不够诚心。依本皇子看不若写个贺词,亲弹一曲来的够诚意。皇婶,你说呢?”
容倾听着,再看直挺挺站正自己前面,不容她往前再走一步的三皇子,容倾眸色暗了暗,抬头眼底神色隐没,淡淡道,“依着赵小姐自己意愿,她觉行就行。”
“皇婶心性真好。”这话,透着讽刺。
容倾没说话。
三皇子勾唇一笑,看向赵清雪,“既然皇婶都已经应了,赵小姐也动动手,让我等瞻仰一下你的墨宝和琴艺吧!”
赵清雪低头,手紧了紧,缓缓俯身,“小女遵命!”
三皇子开口了,谁还敢多言。吴府下人,迅速准备好一切。
容倾抬脚,一步未迈开,云榛同时出手,小麻雀伸手。然,拦截的动作,却被云榛身后的护卫挡下。眼看着云榛的手落在容倾肩膀,“皇婶可是累了?怎么有些站不稳了,赶紧坐下吧!”
椅子放下,容倾坐下,云榛收手,容倾脸色却是一白。
“清河,住手!”
三皇子令出,护卫停手,小麻雀亦收手。
“下次再敢放肆,本皇子就收了你这奴才的小命。”云榛看着小麻雀不咸不淡道。
云榛话出,容倾抬眸,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三皇子好大的火气。”
三皇子回以笑,不阴不阳道,“本皇子倒觉得皇婶身边这丫头脾气挺大。对谁都敢动手,这毛病可是不好。”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三皇子这话,可是在暗指,我做了什么逾越之事?”
“逾越之事吗?我以为容九姑娘心里应该很清楚。”
直视云榛沉黑隐见煞气的眼眸,容倾勾唇,“三皇子说话真是含蓄。恕我愚笨,还真是听不懂。”
面对顾大奶奶的辱骂,容倾一句话未说。可是现在,面对三皇子,为何突态度突然就强硬起来了呢?众人有些不懂。
小麻雀站在容倾身侧,亦是有些懵懵懂懂。但是,在三皇子说要收了她的小命后。容倾瞬时的反应,让小麻雀觉得心好暖。
云榛深深看了容倾一样,而后一笑,“皇婶既不懂就算了!”说完,既不再开口。
容倾亦是不再多言。
针锋相对间,赵清雪贺词已完成。
“皇婶以为如何?”
“字美,词美!”
“皇婶可要也亮亮笔墨?”
“我笔墨不行,文墨不通,还是不要献丑了。”
“皇婶可真是谦虚了。”
“是三皇子太高看了。”
说话间,一曲弹奏开始,婉转起伏,珠落玉盘,淡淡伤感,撩人心弦,动听,动人!
一曲结束,听曲的人,心里都不由染上淡淡感伤。
“弹的不错!皇婶觉得呢?”
“扣人心弦!”
“不过,相比皇婶还是差了些。”
“三皇子说反了,轮琴艺。我是望尘莫及的那个。”
“望尘莫及吗?应该是妄自菲薄吧!皇婶过度的谦虚可就不好了。”
“不是谦虚,只是实话实说。”
“皇婶再推脱,可就显得太没诚意了。”
“心诚,技不佳,纯属无奈。”
“皇婶,我们可都等着呢!”
咄咄逼人!
容倾转眸,“三皇子可是一定要听?”
“期待非常。”
“既然三皇子无惧伤耳朵。那小女自然不敢再推脱。”
三皇子闻言,一笑,“皇婶,请!”
容倾起身,左手抬起,触摸右边臂膀,随着用力,闷痛伴随着骨头闷响,容倾面色微白,云榛眼睛微眯。小麻雀心头一紧,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握握右手,已能动弹。抬脚走到古琴旁,这玩意她真不擅长。但也不是完全一窍不通。
咚……
浑厚一声响。
容倾坐下,手落,一曲起!
一曲霸王别姬,指尖流出!
激昂,高亢,万丈豪气翻涌,一种悲壮抹不去!
落入耳,砸入心,心头紧,热血涌!
触及心底,悲壮与豪情。
一曲酣畅淋漓,一曲一种心境,刚硬与柔情!
一曲落,点点血。院中静,一时怔忪。容倾起身,抬脚离开。
看着容倾离开的背影,三皇子眸色悠长,情绪不明。
走出吴家,凛五身影出现眼前。
“容姑娘……”凛五话未落,容倾直接开问。
“那坏蛋在哪里?”
凛五嘴角抖了一下,随着既恢复如常,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
容倾抬脚走上前,掀开帘子,钻进去。看着无论何时见,都那么晃眼妖孽的湛大王爷,容倾小脸冷冷。
在他对面坐下,硬邦邦道,“叫我干嘛?”
“还是那么没规矩。看来,规矩还要继续学。”自己犯了错,竟然还学会给他摆脸子了。连讨巧卖乖都不记得了。看来,她这几天是完全没有反省。还是那么不知好歹。
容倾瘪嘴,完全不应他那话茬,只是直勾勾看着他,闷声道,“听说,你送了发簪给赵小姐?”
容倾话出,湛王眼帘微动,“本王是送了。”
“你都没送过我。”声音越发闷。
“是呀?这是为什么呢?”
容倾瘪嘴,“我要把你送我的聘礼,全部都打成发簪。”
这赌气的话,这孩子气的话一出,湛王几乎要笑了,绷住,冷哼一声,“你就会这个?”
“然后把发簪上都刻上我的名字,全部带到你的头上。让人都知道,你已经有主了。”
“混说!”
“那你送我一个。”
“不送!还有,善妒的女人,本王不喜欢。”
“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男人!”
“容九……”冷斥的话未落,腰身突然被抱住。湛王身体瞬间紧绷。
容倾头埋在他怀里,闷闷道,“赵小姐长的很漂亮。”
湛王垂眸,面无表情道,“是比你漂亮。”
“她字写的也好。”
“是比你好!”
“她的词写的也好。”
“这一点你也比不了。”
容倾听了,抬头,看着湛王掷地有声道,“可是我小话本写的一定比她好。”
这话挨了湛王一冷眼。
容倾蔫蔫低头,“其实,我琴弹的也不错。”
感触着怀里这一抹柔软,看着她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湛王心口几日来的憋闷,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弹的是不错!”
闻言,容倾瞬时抬头,眸色亮起,“王爷听到了!”
“嗯!”
“那比赵小姐如何?”
“你差远了!”
容倾听言,瞪了他一眼,忽然就不蔫了,开始耍无赖了,“弹的再好也没用。抵不过让王爷眼光好。”
“你这是恭维本王?”
“当然!看你舍了那么多美人,选了我做媳妇儿就知道了。世上男人,哪个都没王爷你眼神好。”
湛王听言,嗤笑,“这么一听,本王忽然就后悔了。”
是呀!世上那么多美人,那么多省心的愣是没要。偏偏找了这么一个闹心的。他这是眼光好吗?正好相反吧!
“你后悔了?”
“确实……嗯……”话没说完,腰间被狠拧了一下。容倾下了绝对狠手,那瞬间的痛意,让湛王面皮紧了一下。还未等他说话,容倾小脸儿已皱成一团。
“好疼……”
湛王听言,差点气乐了,“我还没说疼,你倒是先叫上了。”
“让你始乱终弃,被拧是活该……”说完,不待湛王训,容倾晃了晃十根小爪儿,点着上面的血迹道,“我刚才弹琴划伤了。”
“活该!”
“你真不知道怜香惜玉。”
“手都伤了,也没人家弹的好,还有脸跟本王诉苦。”
“我哪里是诉苦,我是想邀功。为了不给王爷丢脸,我也是全力以赴了。虽然,最后还是没人家弹得好。但是,我这态度也值得嘉奖吧!”
“你弹的不好,本王丢什么脸。”
“我们不是夫妻吗?都说,夫贵妻荣。可是反过来说,妻子做的好了,丈夫脸上不是也有光嘛!”
容倾说完,马车内忽然静下。湛王看着她,眸色明明暗暗。
“怎么?我说又错了!”容倾皱眉,“不应该呀!我觉得我说的挺好。想法也很对呀!湛大王爷,你不心疼就不心疼吧,可是不许乱挑毛病知道吗?”
湛王伸手把人拎到腿上,面无表情道,“你这张嘴,除了说话,就不会做些别的吗?”
“我还会吃饭呀!”
湛王冷脸。
容倾一笑,随着俯身,红唇落在湛王唇上。
久违的温软,记忆中的馨香。清淡,甜腻!
湛王眸色一暗,伸手扣住她的脖颈,往后撤离几分,盯着她,声音微哑,“月事可还有?”
容倾抿嘴一笑,“若说还有呢?”
“想被本王吊起来打?”
“那没有了!”
“凛五,回府!”
容倾听了,不由一笑。王爷还是挺矜持的。火起了,也没震马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