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手很灵巧，在青丝间反复叠加着，没一会儿就给顾染言梳起了一个漂亮的发鬓。

因为没有皮筋，他就用自己的胸针代替，好在那胸针不大，扎在那一头黑丝间也不显得突兀。

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顾染言时，记忆最深刻的便是那一头柔顺的青丝，那时他就在想，等她长大，每天都要给她梳一头好看的头发。

然而他现在做到了，也不枉费他苦练这么久的编头发。

“小东西，你头发保养得不错。”发丝间散发着别样香气，明明两人用得同样一款洗发水，然而他头发却散发不出这般沁人心脾的香气。

这种香气，让他痴迷。

每天吻着她的芳香入睡，比任何安眠药都要睡得踏实。

这十年以来，他很少有熟睡的时候，最初还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连续几次胃出血，医院告诉他若再这般喝下去，就该出人命了，他才停止嗜酒。

他不能死，他还没找到他的言言。

单单因为这条信念，他才活到了现在，找到了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这份痴情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顾染言干笑一声，沉默作答。

其实她头发并不算好，而且也不是正宗的黑色，好在发丝柔软，摸起来很柔顺。

看起来御天扬很喜欢，正因为如此，他喜欢就好。

“小东西，你的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见她突然沉默不说话，御天扬从她背后伸出手臂，环住了女人的臂膀。

“没想什么。表哥。”甜腻腻的一声表哥脱口而出。

御天扬不由皱眉，惩罚性的将手臂握得更紧。

表哥？

去你妹的表哥，除了在床\/上，这鬼称呼听着真别扭。

他发现，这小东西叫人永远都是那么顺嘴，一声声小叔叔本就堵得他心里难受，现在改口叫表哥了，更让他心塞。

御天扬嘴角一抽，在她纤细腰间掐上一把嫩肉，语气中略带威胁，异常不爽的开口说道，“乖，叫声老公听听，不然一会儿你自己唱独角戏吧。”

御天扬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就你惹本少不爽了，快来哄本少开心！

瞧瞧，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可顾染言不愿意了，哄你开心，那谁来哄我开心啊！你以为你才八岁吗！

顾染言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想要捏死他的冲动，微微侧脸，故作娇柔的回击着，“不叫。”

“小东西，你胆子越来越肥了。”以前还会装模作样的撒下娇，现在胆子越拉越大了。

仗着他宠她，开始变得无法无天了。

御天扬眯起眼睛，那双黝黑中充斥着危险。

顾染言也不着急，慵懒的媚眼学着他的样子微微眯起，缓缓开口，“小叔叔，你不是说我要有些骨气吗，我的骨气离家出走后又走回来了。”

顾染言眼角眉梢间全是戏，一点也不怕惹怒御天扬的样子，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正紧张得发抖，其实刚刚说出那些话就有些后悔，她为什么那么想不开，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招惹御天扬不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