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张太医,宫里有严格的等级规定,没有主子话,宫女用的自然是比较差的。
这个张太医很不耐烦的把了把脉,就那么一下,道:“没什么大事,不就是个丫鬟吗,我们的事情多着呢,哪有时间浪费在这儿,真是晦气,大晚上的。”
他罗里吧嗦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写了个单子,就让药童带着药箱走人。
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给出诊的太医点儿小费,可是这里的人根本没这个意思,心里更加不爽。
紫嫣是被宫女太监扶着下去的,自然不会给他小费。
张太医前脚还没踏出这房间,林煞迎着正面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张太医‘哎呦’一声都退几步,被药童扶着才没有摔倒。
张太医还没来得及火,林煞冷酷的声音传来,让他没来得及的开口的话,咽了下去,“不想死就给我好好诊脉,需要什么去拿,否则我要你命。”
连宫里不起眼的御医都敢如此放肆,赵世雄,你的爪子伸的够长。
张太医自然知道林煞是何等人物,不等她在开口连忙去紫嫣旁边,这次不再是敷衍。
“郡,郡主,”张太医哆哆嗦嗦道:“她伤到了五脏六腑,必须要人参吊着,否则撑不了多久。”
他一个小太医,没有资格拿人参。
林煞袖中的指节捏的白,她长出一口气,对着一边宫女道:“去太医院拿人参。”
又对太监道:“找林大人去太医院。”
林风擎再不济也是右丞相,这么多年的经营蛰伏,没点儿人脉还了得。
张太医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刚才被林煞踹的地方还隐隐痛。
早就听说郡主跟齐王一样,蛮不讲理。
如今看来,一点儿不假,这是宫里啊,他是太医啊,说动脚就动脚,他只能闭着嘴巴往自己肚子里咽。
很快,人参和林风擎都来了。
后面还有比较厉害的粟太医。
这粟太医可是太后专用,林风擎连他都能请到,可见在这宫中,皇帝有多不安全。
时时刻刻都在别人的监视下,说不定哪天小命就挂了,当然,挂的几率还是比较小的。
粟太医一来,张太医自然靠边站。
“去宫外抓药吧,”粟太医把完脉,写了个单子给林煞,道:“宫里的东西都有份额,而且药性太大,这姑娘需要温补的来慢慢愈合,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要静养休息,否则会终身瘫痪。”
五脏六腑都受了伤,不瘫痪才怪。
林煞把药方放在自己袖子里,行礼道:“多谢太医,日后若有需要,林煞万死不辞。”
粟太医有些愣,为了一个丫鬟居然说出这样的誓言?他这才打量几眼林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林风擎道:“没有皇上的旨意,现在还不能出宫。”
林煞看着早已没有血色的紫嫣,心里揪着疼。
她不肯认输,就是担心林煞被耻笑。
所以,哪怕她明知道打不过,依然坚持到最后。
“不用,”林煞静静的看着紫嫣,道:“回大厅。”
留下两个人照顾紫嫣,她和林风擎一同回到宴会的地方。
炎天磊坐在胡月身旁,胡月娇滴滴的给炎天磊递了一杯酒,双颊红润道:“王爷,请饮尽此杯。”
炎天磊眼睛瞅都没瞅一眼,接过一饮而尽。
胡月娇艳欲滴,整个身子都快靠在他身上了,好似这么多人全都是空气一般。
众人见林煞进来,都统一安静了下去,场上的歌舞依旧跳着,不过有些尴尬。
回到自己座位,林羽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林煞,不过很快又低下头去。
炎天磊怔怔的看着林煞那张平静的脸,绞着心口,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煞拿起自己桌前的酒杯,面带微笑的走到胡月跟前,笑意盈盈道:“公主,之前是我不对,刚见公主身边的丫鬟都如此厉害,真是有些小瞧了,我在外面想了许久,本不该在回到这里,可还是回来了。”
林煞微微低头,道:“之所以进来,就是想当面给公主道歉,不知公主可接受?”
她说完,就把酒杯抬起,盯着她。
四周的人傻了,林煞会主动和好?从未见过她会俯称臣。
胡月也带了一丝狐疑,炎天磊伸手拉着林煞的胳膊,蹙眉道:“不必这样。”不必这么委屈求全。
胡月本来还在怀疑,这下给气到了,她举杯,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个踉跄便把酒撒在林煞身上,衣服上全是酒渍,溅的到处都是。
“哎呀,手抖了。”胡月斜着眼道。
林煞似是没看见一般,低头拍了拍,然后又从旁边拿起一杯,两杯同时递给胡月,笑道:“没关系,不过是衣服,不要紧。”
胡月这下得意了,不过如此。
之前还以为她有多能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现的如此草包,果真是登不上台面的贱女人,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要。
胡月眸底全是得意之色,伸手接过酒杯,林煞用袖子扇了扇,笑道:“这酒可是皇宫的贡酒,公主闻闻,酒味如何?”
胡月吸了吸鼻子,道:“宫里自然不差,皇上给的,当然是最好的。”
林煞于她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可能是仰头有些过,林煞往后倒了几步,猛然往前仆向胡月。
一个胳膊抱着她的后背,另一个手在脖子处靠着,很快,她有些恍惚的起身,“公主,实在抱歉,我喝多了。”
说着连忙给她拍衣服,胡月气的把她径直甩开,一脸的嫌弃,“走开,本公主的衣服也是你能随便碰的。”
林煞连忙退后几步,脸上似是委屈,似是叹气,默默转身走了。
众人看着林煞的举动,皆以为林煞是不是真的学乖了?!
歌舞继续,胡月感觉脖子处很是瘙痒,她没在意,随便拍了拍,结果没一会儿这瘙痒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痒的厉害,越来越不可忍耐。
胡月脸颊比之刚才更鲜红欲滴。
旁边的俞忠最先感觉胡月的不对劲。
可是起先并未现什么,忽然,胡月猛然从凳子上跳起来,她左挠右挠的在自己身上胡乱着。
很快,她开始不屑于隔着衣服,自己用手撕扯着身上华丽的锦衣,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俞忠一边让丫鬟按住胡月,一边看向冷静的林煞。
林煞似是没注意这边,兀自喝酒排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