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滇蜷缩在牢房最里面的角落里,因为是特别重要的犯人,所以居住的地方还算可以,最起码有一张床。
可是林庆滇宁可靠在冰冷的墙上,都不愿意躺在床上,可见他的内心,是何等煎熬。
当然,林煞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咎由自取,用不着同情可怜。
“大伯,你这是做什么?”林煞穿着一身黑衣,进了牢房,神情轻蔑,道:“难道大伯还在等有人来救你不成?”
林庆滇猛然抬头,看见林煞自顾自的坐在奴才搬来的板凳,双眸赤红,一日不见,这神色已经颓废到了边缘,那满脸的褶皱,就连身上的肥肉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酸腐味儿,也不知道是多少天没洗澡了,在这个地方到把那该有的味儿给混合着跑了出来,刺激着来人的鼻腔。
林煞轻捂了捂鼻子,坐在软凳上,看着林庆滇,道:“皇上下令,三天内查不出结果,大伯就要以大不敬之罪和谋杀罪判决,立即处决,不会等到秋后在砍头了。”
听到‘砍头’这两个字,林庆滇很明显的抖了抖。
头散乱的披在脸上,油滋滋的,看起来着实不爽。
“大伯在想什么呢?”林煞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翘着二郎腿,道:“难道想着您那位小妾会来救您?还是想着您身边的奴才会给您带来好消息?”
林庆滇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林煞,林煞轻蔑的神色刺激着林庆滇最后一丝防线,“别等了,那小妾已经被吴家的人给打死了,要不是我动作快,怕是大夫人都要遭殃,我救大夫人的时候,看了一眼您那位如花似玉的美妾,可惜啊,被打的头破血流,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样子的。”
林煞两手一摊,态度很明显,被打的不成人形了。
林庆滇猛然扑过来,扑在林煞脚下,他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着,张了几次嘴才出一丝沙哑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你那位小妾已经不再人世了,”林煞很耐心的道:“而且,你不必费心思想着谁会救你,除了我,除了林家,你只有死路一条。”
林庆滇傻愣愣的爬在地上,片刻后,他起摇头来,越摇越厉害,嘴里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死?怎么会?怎么会?”声音越来越低,低到他彻底爬在了地上,手里紧紧握着潮湿的稻草,额头上全是冷汗。
见他如此,林煞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道:“有什么不会的?她在你身边本来就是别人的诱饵,你可到好,现在都隐瞒,李大人问你话的时候,为什么顾左右而言他?你是真的不要命了?我告诉你,你不要命可以,但是你连累林家,我就不会让你死。”
林煞双眸凶狠,死死卡着他的脖子,“说,你到底怎么写的那欠条?怎么和那女人走到一起?中间到底生了什么?如果你不说,就不怪我不念亲情,让人用刑了。”
“你敢,”林庆滇一手抓着林煞的手,眼睛也能喷出火来,“林煞,你放肆,我是你的大伯。”
“哼,我放肆,”林煞使劲一扔,林庆滇身子猛然向后倒去,“我告诉你,今晚是老太爷让我来的,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就等着大刑伺候吧。”
林煞实在不想与他多说废话,反正那人最怕死,也就没有比要进行什么宽慰之举,他不配。
林庆滇浑身抖,他的手都在不自觉的晃动,嘴里说着,“不要,不要用刑,我说,我什么都说。”
从林庆滇离开林府开始,便娶了一个青楼女子,他很清楚林风擎不可能让这样的人进林家大门,他自然就搬了出去,这小妾确实厉害,不出一个月,便把林庆滇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期间,他还欠了不少赌债,也是小妾拿着自己的私房钱还的,可是时间一长,小妾也填补不了这么大一个窟窿,可是林庆滇早已陷进去,不捞回本儿根本不会罢手。
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死去的衙役,这衙役和他一样手臭,两人惺惺相惜,便成了好兄弟。
可是好景不长,追债的人越来越多,林庆滇不得不回到林府,把大夫人接出来,顺便把大夫人的值钱的饰古董什么的都卖了,依然不能填补着窟窿。
结果有一天,小妾和这衙役说找到一个金主,可以给他借钱,但是必须写几个字才行,他急于用钱,加上小妾吹耳旁风了一晚上,便把那致命的几个字写了出来,而且小妾还说只要他咬住说这字就是他写的,就算后面出了事,小妾也会想办法救他,因为这个世上只有小妾对他真心,林家其他人巴不得他死呢。
这也是为什么李大人问话,他不敢说实话的原因,他相信小妾会救他,但是他根本不信林家会救他。
多愚蠢的人,宁可相信一个女人,不相信自己的父亲。
林煞都不知道该笑该嘲讽了。
“难怪查那衙役真的跟你认识,而且关系很好,”林煞眉头紧锁,因为衙役和他关系好,林庆滇才会让衙役替他做事,顺理成章,说给谁听都不会有其他反驳的话语。
果真是一环套一环。
林煞想了想,又问,“那吴青山如何找的你?”
林庆滇道:“是我那小妾说认识一个大官儿,把我推荐过去的。”
林煞起身,对着林庆滇直道:“蠢材,蠢材,自己挖了坑往下跳,等死吧你。”
说着直接往出走,林庆滇连忙拉住她的裤脚,哭道:“林煞,三小姐,郡主,我们好歹都姓林,你就救救我吧,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了。”
林煞一脚把他的手蹬开,怒道:“要想活命,就给我闭嘴,嚎什么嚎。”
林庆滇立马闭嘴,他用脏兮兮的手擦着自己的脸,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林煞见他如此,转过头看都不想看一眼。
把事先准备好的信拿出来,“好好看看,记住了,要是敢忘一个字,就把你拉出去用刑,那十八般刑法,你还没尝试过吧。”
“不会不会不会,”林庆滇连忙结果书信,急急忙忙打开,嘴里说着,“我不会忘,打死我都不会忘。”
见恐吓的差不多了,林煞不在说话,脑子里开始想着对策,好在自己下手快,那小妾在她手里,否则还真是死无对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