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乔掌柜醒来后,知道是林煞救了自己,心里对她的防备少了许多。
在乔掌柜休息两天后,林煞才主动进去看望,这叫策略。
总比上杆子强,乔掌柜可是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眼睛比谁的都毒。
林煞敲门而入,乔掌柜连忙起身,对林煞感谢道:“多谢木公子搭救之恩,老朽感激不尽。”
林煞平静笑道:“乔掌柜客气了,上次您已经谢过,不必总是挂在嘴边,说的晚辈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林煞直言直语,反倒让乔掌柜心里舒坦,他也不在说感谢的话语,而是问,“不知木公子可查探到什么没有?就是一般的流寇吗?”
乔掌柜在当地非常有名,有名的人自然有对手,可是在有名气也不过是一方商贾,名气也传不了多远,所以他只是顺口一问,想来对手不会在这种地方下手,因为这路上的行程和时间是无法预算的。
林煞道:“当时我们的人逮到了几个流寇,他们是这里的惯犯,因为山高皇帝远,加上近日往合阳城方向的商队不多,他们没有生意这才胆大包天打起了大商队的注意,您是恰巧碰上的,几个人证词一致,所以我让人把他们扭送到官府,任凭官府处置。”
其实有一点,林煞没说,几个流寇都说近几日合阳城不安稳,城里城外都是士兵紧密巡逻,好像在防备什么。
林煞想,如今商队进入合阳城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是她必须去,但是她的目标有点儿大,她需要有商队掩护,才能放开手脚。
而乔家商队,在合阳城非常有名气,他们在合阳有自己的根据地,有自己的人脉,要是让他们帮助一二的话,或许她就可以节省时间,最起码不用做无用功。
“官府?”乔掌柜冷笑一声,立马又咳嗽起来,乔文诗赶忙捶背,柏文香给他到了一杯白开水,乔掌柜喝了一口,喘着粗气道:“木公子见笑了,哎,老了,不中用了,这么点儿伤都扛不住,不得不低头啊。”
林煞安慰道:“乔掌柜多虑了,歹徒这一刀划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致命的,乔掌柜只是躺了两天就能坐起来,看您的气色也不差,可见乔掌柜身体硬朗,再活个五十年也不成问题。”
乔掌柜听完后非常受用,对林煞更是多看了几眼,他一路上都在戒备,对于一个经常走南闯北的人来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三次恐怕就是预谋了。
这林煞的商队好巧不巧的就和他们拉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不能怪乔掌柜多心。
林煞这回还真是误打误撞,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旁边跟着的是这么有来历的老人,偶然说话,才认真起来。
然后后面,林煞的一切巧合,都成了顺理成章。
林煞在房间里又说了一些话后,这才离开,走时还说:“这两日耽误了时间,明日就要赶路了,不然天气越来越冷不说,圣光节之日要是赶不回去,对来年也不好。”
做生意的人最讲究的就是好时辰,所以乔掌柜非常重视,立刻通知第二日天一亮就启程,务必把这两日没有走的路给赶回来。
乔文诗看见林煞走后,眼神一定不定的看着她的背影,这样的神情哪能逃得过乔掌柜的眼睛。
可问题是,就连柏文香也是如此,乔掌柜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满,也不知道是对林煞不满,还是对自己的女儿和外甥女不满,反正乔掌柜的心就是不乐意的。
第二日,林煞怕乔掌柜骑马不利于养身体,就把自己的马车让给他,自己和紫嫣重新买了一辆马车。
只不过这偏僻的地方自然买不到好马车,两人也没有怨言。
乔掌柜看到如此,心里更加对林煞有了几分好感,也不推辞,安安稳稳上了林煞的马车。
因为流寇事件,两个商队的人也熟络起来,大家互相说话,互相开玩笑,一天时间过的很快。
马车放快了度赶路,车里颠簸的厉害,紫嫣紧紧抓住旁边的扶手,奇怪的问林煞,道:“哥,这个乔掌柜到底是什么人啊?让你这么费尽心机的。”
林煞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假装怒道:“什么费尽心机?教你的成语就是这么乱用的?我这是见义勇为懂不懂。”
紫嫣偏偏嘴,然后道:“哥,别人救人我相信,但你救人,我就得想想你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林煞有些无语,敢情她在紫嫣心里就是这样的样子。
搞得她还以为自己在紫嫣心里无比高大,无比帅气,无比强悍呢!
“乔掌柜是阳关唯一一家大商户,阳关所有的东西几乎都出自乔掌柜之手。”林煞解释道。
紫嫣一愣,这才恍然大悟,道:“阳关连接塔卡塔,是城防的最后一道门,三老爷在阳关的时候必定接触过乔掌柜。”
林煞有些吃惊的看着紫嫣,这丫头的脑袋到是有点儿开窍。
林煞笑道:“没错,任何一个地方官员,最先了解的必定是当地的民生,而父亲那时候意气风,想必也得罪了不少人。”
说到这里,林煞有些惆怅,自古有思想有能力又忠心报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定律,反正翻开历史,大多如此。
好像非要用大部分前卫人的热血,才能换取后代的经验,好像只有死人,才能改变世界。
就好像现在,不管你受了多大委屈,也不管你是真的走投无路还是孤注一掷,反正只要你越级或者以自曝的方式,你就是不对,就是要被关起来,美名其曰,按法办事,依法处理。
呵呵,真是笑话。
找法有用,还用的着赔上自己的性命来证明清白?
真是讽刺!
林煞看向飘起的车帘,外面风景干涩,毫无景色可言。
思绪又回到了当年,只要能跟当年事情沾点儿边的,林煞都不会放过。
这个乔掌柜,她必须拉拢,否则到了阳关,身份暴露,她只有死的份。